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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陷敌阵(下)

月无血走上前,冷利的目光如同刀光直射多情子,声音却比刀更冷:“哼,你凭什么能带走他?”话音刚落,幽灵月宫之人一字儿站在他的身后,身负重伤的铁霸亦是如此。

多情子嘿嘿地笑了几声,像没听到月无血的话,他望着风铃道:“小子,最起码你愿意跟着我,是吗?”语音刚落,疯尼、贪道、长须翁、巧儒从岩后走了出来。只见思静被点了睡穴,躺在疯尼的怀中。风铃要她退远些,可她却不远不近刚好退到了岩石旁,也就退到了多情子的掌心之间。风铃心里涌起一丝酸楚,他千方百计想照顾好思静,可他竟未发觉思静是何时被多情子擒住的。

田思思一见疯尼,忍不住怒叱道:”呸,欺负一个柔弱的小尼姑,你还要不要脸?”多情子眯眼一斜,便看到了田思思,田思思却别过脸,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多情子纵声大笑起来,笑了一气,喝道:“骂得好!老夫已很久没让人这么般臭骂啦,而且还是一个美丽的小女人,妙,妙啊!”田思思气得玉齿紧咬,恨不得撕烂多情子那张丑陋不堪的嘴脸。

风铃轻叹一声,道:“多情子,你放开小师傅,我跟你走。”田思思、花伊伊一惊,不约而同地望向风铃。

多情子狞笑道:“老夫不是傻瓜,你愿意跟我走是一回事,可别人愿不愿意,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他说这话时,眯着的眼睛望向月无血。

月无血一字一字道:“我说过,他属于幽灵月宫。”

多情子摇头道:“哎,要想与‘幽灵月宫’争一件东西还真令人感到头疼。”他忽又用一种低沉的声音道:“何况老夫找这小尼姑也费了不少气力。”

月无血一怔,冷冷道:“原来你一直藏在这谜谷附近。”

多情子哈哈笑道:“贵宫的一些伎俩老夫也瞧在了眼里,你要不是用这小尼姑来引风铃至此,老夫早就把她带走了。”

月无血冷嗤一声,有些不屑,他道:“可你为何不在途中截住风铃?如此一来,不是一样可以带她走,而且还可以带走风铃,何必要待到此时现身?”

多情子目中已有光芒闪动,颔首道:“因为风铃的手腕,他的手腕不仅伤了老夫一次,而且还能挡月宫之人奋力一击。令老夫不解的是,很多人只是想借风铃引出水血,而贵宫却只想要风铃一只右臂,所以……”

月无血目光陡然间变的更冷,更令人胆寒。他厉声道:“你是怎么想的?”

多情子声音忽厉,一字字道:“贵宫主当年似乎也去寻过无极刀叶,她知道风铃右臂上隐藏了一个秘密。”

月无血若有所思地道:“所以你想从我和风铃的口中,听到一些你不清楚的事?”

多情子点点头,黯然道:“是,可惜很令人失望……”

月无血“哦”了一声,道:“你知道做错了?”

多情子摇头道:“不,老夫从不做错事,风铃仍要带走。”

月无血突然喝道:“要带走风铃,首先要击倒我月无血。”“血”音未了,身形暴起,衣衫飘飘,烈火般的掌影漫天纵横,月无血如鬼魁般欺近多情子。

多情子眼睛微睁,精光一射毕露,一拳直捣过去。这一拳蕴含了千钧之力,环环劲道如同大海波涛,滔滔不绝。月无血立马感到一种慑人的气势,对方一拳挥出的劲道竟能将天下七大绝技之一的《火云搜魂掌》产生的炙热劲气冲个溃散不堪。同时,那一拳破劲而过,直向月无血的咽喉冲了过来。月无血自出道以来,未逢敌手,今遇多情子,斗志大盛。他轻巧避过那一拳,同时变掌为刀,痛斩多情子手臂。多情子“嘿嘿”一声冷笑,笑声中他的拳头似乎具有灵性,轻而易举地与月无血施展出的火云掌掌身擦过,袭向月无血胸膛。

月无血傲气受挫,不由怒火中烧。他大喝一声,人如一团游动的火云飘荡空中,掌影如风,无处不在无孔不入;掌力汹涌澎湃,如同云滚天翻。他浸润《火云搜魂掌》已有八年,威力确也不凡。多情子叫了一声“好”,这位魔道霸者三十年前便成名,之后便少逢敌手,常自哀叹高手难寻,今番见月无血《火云搜魂掌》功力已有八成火候,算得上是一个劲敌,心中欢喜不已。随即将“血海五环”精髓淋漓尽致地挥洒出来。只见他双掌如龙腾大海,激起狂啸波涛,掀起冲天海浪,溅起漫天水雾,那翻江倒海的气势,令人惊骇。

另一边,月无血一动,“愁魂绝”三大高手亦动,他们并不是攻向多情子,而是扑向巧儒四人。他们太了解月无血了,月无血极度自负,不值得他出手的人,他不屑一顾;若他出手,无论他是一对一,还是以一敌众,月宫之人没有得到他的暗示就不敢施以援手。“愁魂绝”三人如同猛虎下山,气势惊人,铁霸双锤齐动,一击长须翁,一取疯尼。长须翁见锤势凶猛,怪叫一声,人如灵猴,连连蹦跳,竟从锤影中脱身而出。疯尼却如同利箭,向后急退,她手中尚拎着昏死的思静,但退得够快,待锤链已尽、锤势渐衰之时,她人已退出六丈开外。

“哭魂”厌乐手执“勾魂杖”,一冲上来便暴跳而起,身形腾空,勾魂杖夹挟着雷霆万钧劲势劈向贪道。贪道使的是拂尘,属软类兵器,虽有以柔克刚的修为,可眼前杖势霸道,自忖绝难用拂尘扫开,急闪身避过。厌乐能成为幽灵月宫排的上名号的高手,自有惊人的修为和威力。厌乐身形尚在空中还未着地,自不能借力。但见贪道身形避开,他心中暗自冷笑,手腕稍转,勾魂杖立即斜劈过去,劲道丝毫未减,杖势亦如闪电,旁人乍看,还以为他勾魂杖方位根本未曾变动。

贪道见其杖招能在电光石火间变动,心惊不已。他也是成名数十年的高手,反应亦是奇快,拂尘陡转,缠绕在勾魂杖上。一点一挑,这正是跟“四两拔千斤”相同原理的“天丝缠龙”,奇招一出,立见分晓。厌乐向旁移开半步,落下地来。贪道陡觉一股力道直穿拂尘柄端,手心又热又痛,不由得再退一步。厌乐哈哈大笑道:“你能挡老夫一杖,看来是有几把刷子,老夫就陪你玩几招吧!”话音刚落,挥杖直点贪道左眼。贪道惊怒交加,身形陡转,拂尘顺势一扬,罩住厌乐胸前三处大穴。厌乐嘻嘻笑道:“不错嘛!”手臂忽抖,杖影陡生,更激起一股猛烈气流,将拂丝吹散。同时,贪道一侧尽在杖影笼罩之中。

厌喜和巧儒亦斗在一起,巧儒的铁笔遗失在酒楼里,现在换了一根短铁棒,这棒亦可作点穴打穴之用,却在厌喜的墨钩之下,步步被封,处境亦很艰难。“青黄枯黑”四老分外紧张地注视着月无血,他们深知多情子的可怕,一旦月无血出现危险,他们会不顾一切地冲上去。

当疯尼避开铁霸一锤之击时,静立不动的风铃突如一阵风紧逼上前,一刀直取疯尼的咽喉。他一时也不知自己哪来这些巨大的力量,刀势之快,令疯尼猝不及防。刀气逼体,疯尼大怒不已。她脾气本来就暴躁,也是极其自负之人。刚才只是多情子命她看好小尼姑,所以才避开铁霸的攻击。这对她来说已是莫大的耻辱了,可风铃亦来“欺辱”她,暴怒之下拎起思静,长剑狂削,竟不管刺喉而来的单刀。风铃见她竟来个两败俱伤的斗法,只好抽刀闪避但可疯尼真的已如疯了一般,猛砍猛劈,招招均是进着,连一招都不守。

风铃倒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只得拼命抵挡,思静弱小的身躯亦在刀光剑影中晃来晃去,随时可能香消玉损。田思思、花伊伊见状,脸色苍白如纸,欲施暗器相助,但风铃、疯尼、思静三人身影混成一团,唯恐一个不小心,暗器失了准头,伤了风铃和思静可不好办。两人看了一会儿,田思思性子急,拔剑直冲上去。疯尼虽近乎疯狂,但防备意识并未全失,忽觉背后有劲风袭来,心中一惊,猛劈风铃一剑,迫退风铃一步,便立即抽剑反削。只听“叮”的一声,双剑相击,火花四溅,田思思立感手臂酸麻,不由得退了一步。疯尼瞥见是田思思,更为恼怒不已,破口大骂道:“风铃那小子欺负老娘,难道你这丫头亦见老娘好欺负不成?”竟急转身来斗田思思,剑势较刚才更狂更猛更狠。

风铃好不容易能喘上一口气,骤见田思思形势不妙,也顾不得伤疲交加,又挥刀而上,对准疯尼后背的“脊中”要穴猛点过去。大凡高手对身上穴道防备最为敏感,疯尼见风铃取她背心大穴,焉能不顾?但田思思不似风铃那般只挡不攻。她只求风铃无恙,危急中哪顾得上什么小尼姑大尼姑?疯尼转攻她时,稍有机会她亦毫不客气回击。

前有剑后有刀,危急之中,疯尼心念一闪:“那小子不会伤害思静……”电光石火间将思静往后一推,护住背脊。风铃也想到疯尼不会伤害思静,但未料到疯尼会“兵行险招”,惊慌之中,急运气收刀。他这一刀乃是为解田思思之危,故而施出了相当的力道,亏他刀术修为颇有火候,能及时收住刀势。疯尼将思静做挡箭牌,可未想到风铃不能即刻止刀。情急之中,她只求自保,哪会考虑受伤的风铃是否有收刀的劲力和火候?

风铃是做到了,可急提的那一口真气立刻引动了伤势。风铃只觉一股热血在真气运出时往上狂涌,一股血箭急速喷出。疯尼忽觉背心一热,陡明其理,一脚倒勾而出,踢向风铃的小腹。她敢如此出脚是因她知道风铃旧伤复发,此时无还手之力。她猜得不错,风铃是无还手之力,但她脚刚踢出,便即刻后悔。风铃猛感有一股劲风袭至,抽脚不及,“申脉”穴立被暗器打中。“申脉”乃是人腿要穴,疯尼功力再高也的抵受不住,痛叫声中,劲力陡泄,手中长剑也立急下垂二寸。田思思岂会错过如此良机,长剑递出,刺中疯尼的右臂。这一剑力道颇狠,疯尼脚受重创哪能承受?立刻扑地摔倒。

大喜之余,田思思欲挺剑再刺,忽觉有异,扭头一看,不由“啊”了一声,忙向风铃奔去。原来,在风铃将被踢中的一刹那,花伊伊及时射出了一颗碧血莲子,击中疯尼“申脉”穴,同时抛出白绫缠住风铃,将他拉出战圈,以防疯尼突然发难伤害他。这一切田思思并未看到,只因她全心全意抵挡疯尼的长剑,且疯尼将风铃的身形遮在后面。风铃虽伤势突发,但神智还较清醒,见田思思赶来,使劲摇头,田思思心骤然一紧,不明所以。花伊伊急忙叫道:“田姐姐,小师傅还在她手中……”田思思猛然醒悟,这才想到风铃情深意重,对思静格外照顾,自己却丢下思静不顾,心中顿时又是愧疚又是焦急。可当她转身时,时机已失。

疯尼已用手指掐住了思静的咽喉,厉声道:“你敢过来老婆子便杀了她。”田思思踌躇不定,可她心性倔强,心里只想到没救出小尼姑是她的过错,又想到风铃略显埋怨的眼神,此刻她心中苦楚无限。便在这时,花伊伊惊叫道:“田姐姐,小心……”两条人影一前一后从她侧面扑了过来,田思思猛然惊醒,但魂魄已骇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