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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叶家山上的好汉

第二天一早,谢家父子、张家父子二人便去了许衡先生的医馆,许衡先生今天换了身新衣服,看四人进来,也是高兴,接过束脩,礼物却不要,只说只拿该拿的,谢有得、张岳见先生不收,也不好强求。

说起这束脩,当时还是有讲究的,主要是肉干、芹菜、龙眼干、莲子、红枣、红豆六中,其中肉干寓意谢师恩,芹菜寓意业精于勤,龙眼干寓意启窍生智,莲子寓意苦心教学,红枣寓意早日高中,红豆寓意宏图大展等组合成的六礼束脩,“虽说是迷信,但也是图个好兆头不是,嘿嘿。”谢方心中想道。

众人收拾了一下,谢方的拜师礼便正式举行,与别人的不同,谢方此时拜师多拜了黄帝,许衡先生说道:“我们许家的医术,虽然源自仲景,但中医却是从《黄帝内经》这本书开始的,这本书是中医之魂,你可要记下了!”谢方点头称是。

由于张平目前还没有正式拜师,他便只向许衡正式磕了三个头,算是记做外围弟子,“铁蛋,你跟老子好好学,要是先生不让你学了,看我不打烂你的屁股!”张平见父亲这样说,忙点了点头。许衡、谢有得父子听了这话,都笑了起来。

拜师完毕,谢有得、张岳向许先生请教月俸多少,问每月三贯钱够不够,许先生开始推辞,后来见谢有得、张岳坚持,便同意了,却说两个孩子学习用的书本、笔墨纸张都不用管,全部着落在自己身上,“这许先生真是无私的,虽然我和铁蛋家里每个月都给些月俸,但肯定这些最终都用在我们身上,俺们一定好好学,才能对得起先生!”谢方心中想到。

等拜完师,许衡便让谢有得和张岳回去了,开始教两个孩子。许先生是这么安排的,上午教两个孩子识字、写字,晚上只教谢方医术,有时晚上张平无聊,便也过来陪陪谢方,顺便温习白天的功课,谢方倒也不寂寞。

上午的学习先从读诵《论语》开始,于是医馆里上午便天天传出“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的郎朗读书声,而练字许先生却与别人教的不同,由于绍兴府历史上出过大名鼎鼎的“书圣”王羲之,因此本地人练字都学王羲之,而许先生却教谢方、张平学习颜真卿的字,“都说文如其人,我说字如其人,颜公的字方正茂密,笔画横轻竖重,笔力雄强圆厚,气势庄严雄浑,正是颜公一生的写照,你们从这字里去体会做人做事,可不要辜负我的一番苦心!”

说完,许先生便将颜真卿的生平给二人说了,二人听了都重重的点了点头,认真的练了起来。

就这样,谢方便开始了正式的学习生涯,他上午学习《论语》、练字,下午在医馆看先生诊病,晚上学习《伤寒论》、《金匮要略》,回到家还要温习功课,每天虽然辛苦些,但谢方感觉非常充实,仿佛又回到了前世初中、高中的岁月,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看来无论哪朝哪代都一样啊,谢方感叹道!

却说谢方的母亲见孩子每天起早贪黑的,有些心疼,别人家的孩子现在每天也只是玩耍、打闹,而自己的孩子看着每天比自己夫妻二人还要忙,就连铁蛋也能比孩子多休息半天,“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石头娘,你别看孩子累,但孩子每天都很高兴啊!对了,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天的鸡蛋和肉可不能少,营养得跟上啊!”听丈夫这么说,胡氏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再说自家的生意,自从炒饭推出以后,来买的人更多了,谢方又教母亲学做了小笼包,家里的生意更好了,每天都能挣一贯多钱,夫妻二人高兴的不行,但却每天更忙了,没办法便听了谢方的话,让铁蛋的母亲王氏过来帮忙,每个月给一贯钱,王氏也很高兴,于是谢家的生意也越来越红火,渐渐在这绍兴府都有了名气。

这天晚上,张平晚上无事来陪谢方,许衡开始给谢方讲解《伤寒论》,张平便在屋外练拳,许先生正讲到《伤寒论》里面的“辩太阴病脉证并治第十,太阴之为病,腹满而吐,食不下,自利益甚,时腹自痛。若下之,必胸下结鞭”时,这是就听外面有人敲门,“请问许神医在家吗,俺们是城外叶家村的,想请先生出趟诊,给看个病人?”

还没等先生说话,那张平便开了门,可谁知一开门,便进来两个个穿着黑衣的人,进来便把门关上,两人动作也快,还没等许衡三人反应过来,便把他三人绑上,口里堵上,只见领头一人,在先生面前磕头跪下,说道:“先生恕罪,明人不做暗事,俺们是城外叶家山的好汉,只因大当家的病重,还请先生前去诊治,得罪之处,见谅,见谅!”

说完,其中一人便抬着许先生,把他放进门外马车的车厢里,另外一人刚要走,看见谢方和张平,略一沉思,便一手一个扛着二人也进了车厢,那人一甩马鞭,马车便小跑了起来,约莫一柱香的时间,便出了西门,那人见出了城,又重重一甩马鞭,马车跑的更快了。

不说这两个强盗,许衡、谢方和张平三人在车厢里开始有些不适应,好在车厢里面还算宽大,三人在一起还不是很拥挤,那许先生看看两个孩子,眼神渐渐安静下来,他朝二人点点头,示意不要慌,谢方和张平看先生这样,便有了主心骨,也点点头,谢方觉得马车是向西去,心想:“那两个人说是叶家山的,看来不假,这马车看来是去叶家山的方向。”

说起那叶家山,山势险峻,海拔有470米高,是绍兴府周围最高的山,谢方之前就听张岳说过,这山八年前就有人在这落草,因这伙人勇猛强悍,官府几次来围剿,都被打得落花流水,大败而回,慢慢就没有人提剿匪的事情了。因此绍兴府的人出门都绕着叶家山走,连张岳都让张平和谢方出城玩的时候不要往西去。

马车又走了约莫三个时辰,便停止了,马车的人便让三人下车,虽然天黑,但有些月光,那人便用黑布条将三人眼睛蒙住,一人扶着许先生,另外一人各自拽着谢方和张平,一同上山去了。

起初那张平还想反抗,但手脚都被绑住,用不得力气,最后也只能被拽着乖乖上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