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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说岳》的诞生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饭,跟父母说过,谢方便早早来到铁蛋家里,见到张岳叔,便将昨天跟许衡先生商量的事情跟他合盘说了,张叔初时有些惊讶,但听谢方说许先生的曾祖就是大名鼎鼎的“名医进士”许叔微,还给岳飞治过伤寒,便抚掌大笑,连说好事!好事!

等了一会,许先生便来了,张岳连忙请许先生坐下,给先生倒水,许先生说明来意,张岳说道:“许先生,俺是粗人,不会说话,不过这个绝对是大好事,岳飞元帅是俺最敬重的大英雄,听说您家曾祖还给岳元帅治过病,失敬失敬!”两人客套了几句,张岳便不客气,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

谢方听了,跟上次相比,这张岳说的更加口若悬河、热情澎湃,许先生、谢方、张平(也就是铁蛋)听得津津有味,说道热闹处,便喝声彩,说道最后岳飞被害风波亭,众人都唏嘘不已。

等张岳讲完,许衡连说受教,说道:“张铁匠,岳元帅的故事我也从一些书上看过,不过都不如你讲的真切的,宛如这些事情你都亲历一般,莫非你祖上也是岳家军!”

这时谢方看到张岳眼里有些慌乱,他连忙说道:“许先生说笑了,俺家祖上都是打铁的,这些都是俺小时候听邻居说的,他祖上可能是岳家军吧!”许先生见他这么说,便不多问。已到中午,张岳便留二人吃饭,等吃完饭,谢方去家里取过食盒,许衡便带着谢方回医馆了。

在路上,谢方对许先生说道:“先生,今天你问话的时候,俺看张叔眼神有些不自在,这里肯定有蹊跷,张叔祖上是岳家军无疑,他功夫这么好,没准还是岳元帅手下的将军呢!”许衡听了,哈哈大笑,点了谢方的脑门,也不多说,领着谢方回医馆看病去了。

等下午看完病人,谢方与许衡闲聊,谢方说道:“先生,既然岳飞这么厉害,肯定天上的神仙下凡,俺听张岳叔说岳飞字鹏举,那不如就把岳飞元帅写成天上的金翅大鹏鸟,那秦桧就把他写成大妖怪,您看怎么样?”

“哈哈,你这娃子,果然机灵,你还别说,我有个和尚朋友,之前就非说岳飞是西方如来坐前的大鹏金翅明王,佛说因果不虚,百姓说举头三尺有神灵,那就这样,顺道把秦桧写成黄河蛟精,他老婆王氏写成污秽的女士蝠,万俟卨写成甲鱼精,你看如何?”

“对先生,俺听人说,湛湛青天不可欺,未曾动念已先知。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这样写,以后坏人干坏事的时候也得小心了。”“好,这诗虽然写的简单,却郎朗上口,通俗易懂,不错,那就写到书的开头里面去!我今晚就写,石头你明天过来帮忙,我念你听,怎么样?”

“好的,先生,不如让铁蛋明天和俺一起来吧,这样也热闹些,您看怎么样?”听谢方这么说,许衡点头答应,谢方伺候先生吃完饭,便回去了。

就这样,第二天谢方带着张平来到医馆,谢方见许先生眼圈发红,知是一晚上没怎么睡,有些心疼先生,忙让先生坐下休息,“无妨,无妨,石头啊,你可知我读书的时候可比这苦多了,真真是悬梁刺股啊!”许先生呵呵笑道,说着,便念诵起来:“第一回天遣赤须龙下界佛谪金翅鸟降凡。湛湛青天不可欺,未曾动念已先知。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自古天运循环,有兴有废。在下这一首诗,却引起一部我朝精忠武穆王尽忠报国的话头......“

谢方和张平津津有味的听着,谢方心说许先生真是大才啊,虽说与后世钱彩的《说岳全传》略有差异,却也大同小异,尤其是许先生的念诵别有一番风味,念到精彩处,两人直为先生拍掌。

等先生念完,谢方跟先生要过书稿,看了起来,许先生有些好奇,“先生,俺看您写书有些累了,这里面的字有些俺还认得,我看看,如果俺都会了,就不用先生念,先生就能休息回了!”许衡听了,有些感动,连连点头,于是便指点起谢方来,那张平虽不认字,但也来凑热闹,慢慢的也认识几个字了。

就这样第二天的时候,还是许先生来念,等到第三天的时候,谢方已经可以念个十之七八,遇到生僻的字,许先生便过来点拨一下,谢方接着继续念,许先生对谢方的进度很是满意!

当天下午,就见书坊的李坊主过来,看他的神色已然大好,见了许衡,连说先生是神医,许衡给他号过脉,见已没有大碍,便又开了三副附子理中汤,说吃了便好,不用再来了。李坊主刚想走,就听许先生说道:“坊主,莫走,我有事相求,等我看完病人,便跟你细说”。李坊主听了,连说客气,便等在一旁,看先生看病。

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病人都看完了,谢方便搬出桌子,由于李坊主还在吃药,便没有倒酒,而是倒了两碗水,让二人坐下,这时就听许衡说:“李坊主啊,我正在写本书,你看看,能否刻印,并在你的书坊里面出售?”那李坊主忙接过书,看了起来。

看了一会,李坊主有些皱眉,对许先生说道:“先生,你也知道,这岳飞的为人我也十分敬佩,但这朝廷已与金人议和,这本书怕有不妥啊?”

“无妨,无妨,李坊主,你可知道最近丞相史弥远为平息民愤,已追赐岳公的谥号为忠武,可见朝廷的态度,另外这本书的作者不写我本人,你就说是从一个叫做钱彩破落秀才处买的,那个秀才早已病死,这样岂不好了。”

“哈哈,还是先生有手段,先生这么说,这本书俺接了,另外先生您看这稿酬如何算?”“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看着给就是了。”许先生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许先生还是传统的读书人,清高惯了啊!不行先生不说,我得替先生说!”谢方心里想到。

“那可不行,这书是先生费劲心力、熬夜写就的,李坊主你可不能小气,或者你一次给十两银子,或者每卖一本就给许先生十文钱,李坊主,你选哪个?”

“哈哈,你这娃子好算计,那我一次给十两银子,你们看如何?”“李坊主才是好算计,这本书肯定大卖,这样我们家先生真是亏了!”听了这话,李坊主有些为难,“行了,就依李坊主了,稿酬不急,等书出来再说,呵呵。”

谢方看许先生这样说,就不再多说,那李坊主便拿着书稿高高兴兴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