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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仓促私会

就在他闭目养神,冥思苦想的时候,司机推开了门,轻声地说:“回来了。”

吴成德突然从沙发上一下子蹦起来就往外看,这时,小保姆已经走到了门口,正好与吴成德打了个对面,看着吴成德紧皱眉头的样子,那个小英害怕地楞了一下。

吴成德严厉地问道:“你抱孩子去哪里了,到处找不着?”

那小女孩见吴成德凶狠狠的样子,胆怯地小声回答:“去小区诊所了。”

“你一个小姑娘不好好在家看孩子,抱着去诊所干什么?”吴成德的口气就像在审犯人。

“我。”那小姑娘看看吴成德又转头看了看司机,怯懦地小声回道:“大姐武荷香说,孩子这两天拉粑粑不好,让我去诊所给孩子买一包七珍丹回来,按说明给孩子喂点。我就”

噢,原来是这样,吴成德看了看司机,司机也看了看吴成德,都是武荷香在走之前安排了的,她怎能不去?吴成德这才感觉到自己刚才的失态,和一个小姑娘动那么大的气,真不应该,于是,把口气和软下来:“对不起,我是找不着孩子急的。”他不由自主地看了一下墙上的电子钟表,已经指向了十点十八分。

吴成德心想,这个点要快一些也还能抱去让张仙桃看一眼,也总算兑现了给她的承诺。正要抱孩子,小保姆说:“吴主任,你抱着,我给孩子倒点水来把药吃了。”

吴成德心中就像烧着一盆火,但是,孩子吃药是最要紧的,而且,孩子总得喝口水吧?小嘴唇都有些发干了。

没办法,吴成德只好耐着性子坐下来,司机连忙伸手过来要替吴成德抱孩子,被吴成德拒绝了。

在别人眼里,这就是半路上抱回来一个孩子,可吴成德看来,这就是自己的血脉啊,自从小姑娘被抱回来,吴成德只要在家里就抱个不停,看个不停,逗个不停。这一会怎肯让与别人来抱?

小保姆倒了半碗水,在那里吹着,碗里的水冒着热腾腾的气,没办法,水烧,总得凉凉才能给孩子喝。吴成德的心越来越焦躁,时间已经指向了十点二十五分。

那小司机也挺有眼色,看小保姆在那里吹着费劲,就又拿了一个杯子开始倒凉着热水,又过了有二分钟,小保姆用小铁勺撩出一点用舌尖试了试:“行了!”

好不容易等到把半包药和半碗水按说明喂下,小宝宝突然又拉下了粑粑,吴成德没有做过这些家务,平时都是武荷香和小保姆做的,只在一边抓住孩子,看着小保姆收拾干净,这才又把孩子抱起来,看了一下表,已经十点三十二分。

也许路上快一点,还能赶上,只要十一点以前回来就行。吴成德这样想着就要抱着孩子出去。

小保姆急着说:“吴主任,孩子的额头还有汗,大姐说有汗就不能带孩子出去的,容易中风。”

刚才进门的时候,吴成德很想踹她一脚,心想等武荷香回来就让她滚蛋。但是,现在细细端详着小女孩保姆,长得那样羸弱,一股不成熟的天真样子,没想到对孩子这样体贴、关心、照顾周到,不由地从心里涌出一股疼爱的感觉,这样的小保姆再去哪里找!

没办法,只能等孩子把身上的汗落下了,可是,时间已经指向了十点三十八分,吴成德彻底失望了,即使这个点开着飞车过去,也总得给人家母女一个见面的时间吧,十一点赶回来简直就是笑话,看起来今天上午是去不成了,可是,武荷香一回来,步步不离孩子,再抱出去孩子的希望,突然间显得如此渺茫和无期。

往往事物的发展都不以人的想象为规律,让吴成德从高山上一下滑到沟底,达到了失落极点的时候,又会刮来一股大风,就像托着一个氢气球一样,一直托上了蓝天。

一个电话不意中打进来,吴成德懒洋洋地抓起来,电话里传来和武荷香去武家岩的司机的声音:“吴主任,可能今天上午回不去了,这边荷香还想给他爸做点家务,估计下午才能回去。”

我的天,吴成德听了这个电话比收到一万元钱都激动,太好了,正愁没时间办事呢,谢天谢地,老天爷开眼让我玉成此事。不由地心花大放。吴成德对着电话说:“不急,下午四五点回来就行,不需要太早。”听上去是平常话,那边司机非常领会,因为上午吴成德已经给过他暗示。

“好的,知道,吴主任,不急。”那边说。

正好孩子的汗已经落下。于是,吴成德转过身来对小保姆异常和气地说:“小姑娘你回去吧,孩子交给我吧。”

小姑娘用狐疑的目光看着他,不放心地:“孩子肚子不是很好,不能给孩子乱喂东西的,大姐回来会不高兴的。”

吴成德笑了笑:“没事,我就是抱着到单位放放风,一会儿就回来,你放心去好了。”

听了他的话,小保姆迟疑了一下,这才慢腾腾地向外走去,还回过头来说:“米粉和牛奶都在橱柜架上,开水一定不要太烧了。”

吴成德笑着冲她点点头,她才踟蹰着向外走去。

吴成德总算把孩子给张仙桃抱到了招待所,张仙桃欣喜若狂,看着孩子,两眼垂泪,这些见不到孩子的日子,别说有多难熬。她亲亲孩子的这儿,摸摸孩子的那儿,瘦了,胖了,白了,黑了,她一个人端详过来端详去,看个没够,说个没完,旁若无人,对堂堂的县社主任视若无睹。

吴成德看着张仙桃这种母爱的人之常情不免许多感慨,许多无奈,许多自责,同时又有许多慰藉。看看吧,仙桃,这是我们的孩子,这是我们亲生的孩子,其实我们才是真正的一个完整整体。他暗自这样想,但思绪又不敢多停留,因为,那边还有一个荷香呢,他们依然互相爱慕。

吴成德接着悄悄走出来,一个人踯躅在楼道里,他应该给这个可怜的母亲一个和孩子单独相处的机会,接着,他向楼下餐厅走去。

十二点半的时候,他带着一份饭菜返回了房间。

张仙桃正在哄孩子睡觉,见他进来就说:“孩子瞌睡了让她睡会吧。你带来的米粉和牛奶也喂他了。”

吴成德指了指带回来的饭菜说:“一会儿你也吃点。”

等张仙桃把饭吃了,吴成德问:“仙桃,他,你真的愿意吗?”

张仙桃没有回答,竟然嘀嘀咕咕地又哭起来。

“怎么?是不是不愿意?不愿意何必勉强自己?”吴成德一头雾水,说。

过了一会,她的情绪稳定下来:“哎,这就是女人的命啊,谁让我认识你,谁又让我有了她。”说着,她望着床上的孩子。

吴成德顿时沉默了,世上的事总要留给人许多遗憾和愧悔,但是,面对这个纠结而无奈的女人,还能说些什么呢?她有了一份向往的工作,但是她所失去的又岂是一份工作就能补报得了的?吴成德觉得欠她太多太多了。591看591kxs

他想到了钱,但是,给他钱算是交易,还是去得到自私的自我安慰?现在提钱仿佛显得那样苍白和庸俗。

“我已经是你的女人了,即使再和别人凑合着,心也不在那里。”她抬起头,望着窗外的天空说。

“仙桃,都是我的错!”吴成德只能这样说。

“我不需要你说这些,我贱,我就是一个工具,一个玩物。”张仙桃这样说,突然扭过脸来:“成德,不怨你,好好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顿时,吴成德一股热血涌上心头,情不自禁地一把把张仙桃拉倒怀里,用粗糙的手掌摸着张仙桃的后脑勺,喃喃道:“仙桃,原谅我,是我害了你!”

突然,张仙桃用迷蒙,柔情的目光盯着吴成德的脸,一动不动,这个男人曾经让她神魂颠倒,这个男人曾使她甘愿以身相与,自从那个时候,这个男人已经和树根一样深深地扎在柔软的心底。赵雨来好与不好又有什么关系!女人迟早是要嫁人的,但她非常明白,今生今世是不可能与这个男人同圆鸳鸯之梦,但是,她的心底已经删不掉他的音容笑貌。

也许,很长时间以来,她已经在心底把这个男人深埋,掩藏,但是现在又在发芽,她看着他,仿佛感觉到得到了生命的归宿。那样踏实,那样安心,那样慰藉!

接着,她慢慢地合上了迷茫的眼,也许这样就能摆脱世间的纷扰和违心。她抹着口红的小嘴唇的气息几乎能让他感受到,使他无法克制男人的冲动,也不想再去克制,他紧紧地抱紧了她软绵绵的身体,他用呼着急促气息的嘴合在了她那无所依偎的嘴唇上。

他们情不自禁地又团聚在一起,与其说是团聚,还不如说是苟合,因为,他们的心里都知道,这种爱就像夏天的雷雨,来得猛,但也去的快,没有结果,没有未来。那样的短暂,那样的缥缈,那样的畸形,但又是那样的情不可挡!

当他们从那种空虚的喘息声中平静下来的时候,当他们从一种变形的缠绵中冷却下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指向了下午四点,小孩子已经独自望着天花板在那里自己玩耍多时。

吴成德对张仙桃许下了一生的承诺,他说他今生今世虽然不能和他在一起,但他会关心她一辈子,也许,他有这个真心,也有这个能力,也许他只有用几句承诺来报答这个与自己毫不相干而又恰恰相关的女人。

在恋恋不舍中,吴成德终于从张仙桃的怀中抱走了孩子。

但令吴成德倍感震惊和诧异的是,当他抱着孩子走进家门的时候,武荷香正一脸严肃地两手叉着胳膊,在家中等着他,一边的小保姆先在窗上瞧见了他,给他拉开了屋门。

一见他抱着孩子进来,武荷香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面带怒气地质问:“吴成德,你把孩子抱到了哪里?”

吴成德确实不曾想到武荷香这么快就能回来,他以为已经授意了司机,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回来。面对武荷香的质问,只得含含糊糊地应付:“哦,没去哪里呀,就是,今天没事,就抱着孩子出去玩了一会。”

“玩了一会儿?去哪里玩了?什么时候出去的?”武荷香不依不饶地问。

这使吴成德不知如何回答才对,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武荷香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但面对咄咄逼人的质问,又不能装聋作哑,更不能躲躲闪闪,于是想了想:“不就是去了趟单位,又到大街上溜达了一会儿吗?下午出去的呀。”因为他只能这样回答,如果是上午就已经出去,更不好说。说是去单位,他认为比较安全,因为武荷香从来不去他的单位,无论在基层社还是县社,再说到大街上,那就更没啥说的了,大街上谁能找到一个人,那不是大海捞针吗?所以,他以为这样说都还是最为妥当的。

岂不料,武荷香两点就回来了,司机也没有不按指示办事,只是事情的发展没有按照他们的事先设计来而已,司机和武荷香走在半路,司机就假装坏了车,停在路边修理。谁知没有一会儿,就从后面过来一辆车,是郑小立在车上坐着,他能认出吴成德的车,就让司机也靠边停下。让司机过来一问,才知是车子坏了,邱上乡开车的司机就是以前给武高飞开车的司机,这一过来不要紧,就认出了武高飞的妹妹,郑小立虽然和武荷香不熟,但是吴成德的老婆,遇上车子坏在半路上这种事,怎能不顺便捎上?再说武荷香心想着走了一天,担心小保姆看不好孩子,也就坐着郑小立的车先回到了县城。

不料进家一看,小保姆和孩子都不在,心想说不定小保姆去了诊所,去到那里一看没有,这才返回来径直往小保姆家中而去,半路上碰上小保姆,说今天上午吴成德就让他回了家,还说有可能上午吴成德就引着孩子出去。

武荷香知道吴成德没有什么别的嗜好,更不会到处乱窜,于是就给他单位打过去电话,一问才知道上午出去还没有来,这下武荷香才着了急,一边让县社那边找他,这一边她也和小保姆等人出去找他,最后都无果而返。

回到家中,武荷香这才开始了总结和分析,他抱孩子出去,那就一定和孩子有关,要不然,他一个大男人,平时在家都不管照顾孩子,为什么要把保姆支开,独自把孩子抱走?这其中有何奥秘?要说武荷香没有走上独立工作的道路,那是她贪图安逸所致。如果说武荷香没脑子这就离谱了,武荷香的脑袋瓜当当响,会不想到张仙桃的身上才有鬼!

而吴成德装模作样,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是掩耳盗铃罢了,他的话早打了自己的嘴巴。

武荷香可没有和他兜圈的习惯,更没有那份耐心:“你,抱孩子去见她了?”

她的直截了当,对于他来说简直是闪电击顶,当头一棒,让他顿时摸不着北,他的第一感觉就是,她已经全部知道了?既然话都挑明,还有何瞒混的必要,一个很明确是声音提醒他,不能再装了,照直说了吧。

“你,都知道了?”他不敢正视她满脸怨气的目光。

“孩子中午吃东西了没?”武荷香没有穷追不舍,也许这就是聪明女人的过人之处。好像表现的对那事不是那么反应激烈,他更关心的是孩子。

这又出乎了吴成德的预料,他原以为武荷香知道后会河东狮吼,大叫大闹,然而反而很平静。这倒使本来打算孤注一掷的吴成德不自在起来,同时,不得不服这个“贤惠”的女人。

“吃过了。”他开始抬起头来看她。

“以后这种事,你交给我就行了,你一个堂堂男人抱着孩子到处跑,影响多不好,知道的说你为给老婆减轻负担,不知道的还说你躲着老婆,是个妻管严。”

吴成德的脸上自觉搁不住,见武荷香说到这个份上,不免实话实说:“我这不是考虑你的感受吗?况且,这种事以后不会再有了。”

“为什么?”吴成德的那句话倒使武荷香感到震惊,他还以为张仙桃怎的了。

“下个月她就要结婚了,想在结婚前看一眼孩子,我就”吴成德没说完。

武荷香拿起奶瓶,一边走向暖瓶一边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吴成德,这种事本身都是正常的,你说,仙桃生养了孩子,在与别人结婚之前看一眼孩子,这有什么需要这样做鬼弄神的,直接让她来家里看孩子不就完事了吗,又何必那样!”

“人家张仙桃和你有过半年看孩子之约,怕你不高兴。”吴成德直言道。

“哎呀,吴成德,我武荷香是什么人他张仙桃不知道,难道你也不了解吗?嘴上说是说,人家就要结婚了,我会把她挡在门外吗?亏你和我还是知心知肺的多年夫妻!”

不管怎说,这一场不寻常的看孩子风波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张仙桃在一个月后嫁给了赵雨来,吴成德让武荷香给张贤寿送去了一万元的大礼,张贤寿对吴成德把女儿分配到青树供销社的大恩大德说了无数感激之言,对女儿能因此嫁一个大车司机而自豪,当然,这与赵雨来给张贤寿家搬去一台二十五寸的大彩电有关系,还有一箱二锅头,这样的彩礼,张贤寿将永远铭刻在心里,无限荣幸。

吴成德在深秋之际终于经过多轮谈判,多次讨价还价,把桦沟村替了出去,县供销社飞腾产业部正式又和青树镇会富村重新签署了合作经营,五五分成的投资协议。吕鑫作为飞腾产业部主任到联营煤矿正式当起了总经理,所有应付政府部门和煤炭销售的责任都是他,青树镇逐渐退出后,把投资和经营成果都归给了会富村,会富村的孙大财任煤矿副总经理,分管井下安全。而且吕鑫对联营煤矿负总责。但在幕后,大家都知道,吕鑫遇到重大事情还要向吴成德汇报,听从吴成德的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