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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刘娥驾崩

明道二年三月,公元1033年。汴京城宫中大内,坤宁殿。

无数的太监宫女远远的围绕着一个塌床铺上的老妇人,那老妇人眼眉低垂、白发苍苍、面无气色,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微微张口道:“皇……儿……”

赵祯就坐在床榻之旁,握着老妇人的手低声回应:“儿在。”

老妇人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惜的是她重病缠身,刚才那声皇儿已经耗费了她所有的气力,嘴巴微张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老妇人只能拉住自己的衣服来示意赵祯,可赵祯却不明白老妇人的意思,只能问道:“大娘娘?”

见赵祯不明所以,老妇人又缓慢地拉了拉自己的衣角,只是这拉衣角的动作似乎花光了所有的力气,老妇人的手臂无力的在半空垂摆,胸中之气消散与无形之处。

刘娥,崩。

“大娘娘!”

随着赵祯的一声痛哭,整个大内宫中响彻一片嚎哭之声。

且不论刘娥的生平如何,皇太后崩逝于国于民皆是大丧。哪怕赵祯此时此刻心中思绪纷乱不堪,他都要忍住,要在皇仪殿的群臣面前摆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这样才符合国治人伦。

所以,赵祯哭着问众大臣:“太后临终前数度牵扯身上衣服,是何意?”

吕夷简、夏竦、王随、晏殊等大臣不知何意,你看我来我看你,皆是面面相觑。

赵祯仰天长叹:“难道就没人明白太后的意思吗?要让太后抱憾而终吗?”

这时候,参知政事薛奎开口说道:“官家,太后应该是先帝于地下见她身穿天子之服。”

赵祯这才醒悟过来,原来平日里刘娥就以龙袍当作便服来穿,多年来所有人都已经见怪不怪了。刘娥自己却不愿死后龙袍去见真宗,估计是怕在九泉之下无颜面对。

赵祯一时间有些感慨,没想到高高在上的皇太后在最后关头竟然想的是这个。

“……那就依大娘娘的意思。”赵祯下令道:“替太后换上后袍。”

赵祯喊了刘娥十二年的大娘娘,唯独刚才那一声大娘娘应该是喊的最真切的。

“太后遗诏……”一声尖脆的嗓音,一个宫中的太监,一卷明黄色的卷轴。

看着太监大声读出遗诏上的内容,赵祯却一点都不担心,他知道他赢了。果不其然,读诏的太监突然顿了一下,随即有接着读了下去,只是中间却少了一段文字。

吕夷简接过遗诏后翻阅了一遍,虽然他心有疑惑却还是跪下接旨。

……

应元崇德仁寿慈圣皇太后刘娥,于公元1033年三月,崩逝,谥号章献明肃皇后。

随后便宣告天下:太后崩,素服五日,禁乐三月,遏密八音。

意思很简单,翻译成白话就是:皇太后死了,全天下的人都必须为皇太后麻戴孝五日。并且三个月内不允许有什么娱乐活动,看戏听曲是绝对不可以的,就连上酒楼吃饭也不能铺张。酒楼、青楼、乐坊等等地方要挂上白素子、白绸缎。

至于遏密八音嘛……‘八音’指的是由金、石、丝、竹、匏、土、革、木,这八种东西做的乐器都不能演奏。

基本上一切娱乐活动都要停止,要是当地的官府严格起来,所有带响的动静都不能有,就连小贩上街吆喝也被禁止。

要说古代的丧葬重形式,单单从皇帝一家的排场就可以看出一二来。这素服五日还是赵祯怕耽误朝廷运转,特意减少了时间。要知道素服五日的时候,皇帝是不允许上朝的,赵祯这才初掌权柄,你让他不上朝?做梦去吧。

至于这件大事对于何墨这个小人物有没有影响?显而易见,何墨的电影也被算在八音之内。所以接下来的三个月,何墨要坐吃山空,好在有赵祯支援的一千五百贯,否则的话,建立影院这个任务就会彻底失败。

不用去放电影了,何墨就天天在郑王府盯着影院的进度,就这么熬过了一个月。

“快,动作利索点,干完了活晚上东家请吃肉。”

工地上的监工大声地喊着,听见晚上有肉吃,干活的工匠们也多用了几把力气。

何墨深知想要马儿跑得快就得给马儿吃草的道理,所以在好几次加班加点熬夜开工之后,何墨提出请所有工匠吃一顿的想法。

白虎桥的家中肯定没那么大的地方,何墨索性就直接在郑王府开火做饭,反正工匠们也不嫌弃。再说了现在的郑王府早就变了一番模样,那些破败的房屋被拆光,假山假水也被填埋,整栋影院的外框架子跟地基都已经完工了。

何墨在郑王府内支了两口大锅,提前一天就让屠夫杀好一整头猪,今天一早就送到了郑王府。要说这汴京人都不怎么爱吃猪肉,那也是针对中上层人士而言。寻常百姓家中想吃肉了,大多也是买些上好的猪瘦肉、猪里脊回家煮了吃,至于猪其他的部分基本不怎么吃,更别说内脏之类的东西,是直接当垃圾扔的。

何墨这么小气的人能暴殄天物吗?两口大锅煮着白花花的猪肉,一口小锅煮的则是猪下水。

虽然宋朝的猪膻味重点,但何墨本来就没打算煮清淡口的啊。不就是多下点料么,这点钱何墨还是不缺的。

“八角、茴香、茱萸、大叶…………”

何墨一个个的把佐料放下去,还特意找肉店买了自制的酱汁,一时间飘香四溢。

大嘴跟东子也被何墨请来帮忙,何墨跟洪九两个人实在忙不过来。大嘴常常想吃何墨做的烤猪腿,今天总算能如愿了。两个熊孩子也没闲着,跟在洪九后面忙前忙后。

“嗯?好香,煮的是什么东西?”

在郑王府外有人寻着香味就走了进来,看见何墨在煮肉就上前问道:“这位小哥,不知道这锅子里煮的是什么?”

“猪肉。”

听见‘猪肉’二字,那人顿时发笑:“哈哈哈,小哥你莫要诓我。这猪肉我又不是没吃过,膻的很哪会有这等香味。”

那人说话的时候还咽了一下口水,想来是被锅子里的猪肉馋到了。

何墨侧过脑袋看了一眼那人,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一身淡灰色的利落长衫,腰带跟手腕都用布条扎得紧紧的,腰中还挂一柄着佩剑。

“你要不信,等会出锅了一起尝尝呗。”

“既然小哥相邀,那在下就不推辞了。”

剑客说完话便一屁股坐在地上,丝毫不在乎脏不脏。何墨就更加不在乎了,反正多一个人也就多一双碗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