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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安州聚会

绪敏其实不喜欢安州,他只是喜欢青梅,才定居在安州。安州这个城市,是因为铁路而发展起来的,市区规划的并不好,工厂和住宅杂处,化工、制药和机械都是重污染行业,所以雷鸣才说,安州是地盘大、雾霾多,其他就一无是处了,这话虽然有点偏颇,但至少从表面看来,是这样的。

雷鸣走进美达集团大厦,轻车熟路地上了六楼,准点进了绪敏的办公室,前面这一波人还没走,正围在绪敏的办公桌前,等着他在签字。雷鸣也没打招呼,就在会客区坐下,抬头观察下绪敏的办公室,发现他的身后原来挂着的八骏图不见了,改挂了一幅草书书法,写的是李白的诗,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

绪敏打发了那群人,就走过来和雷鸣坐在一起,雷鸣给绪敏发了一支烟,绪敏摇手拒绝了:“抽得太多,不要了!”。雷鸣看着绪敏,发现他的头发都有点花白的影子了,眼窝深陷,面容憔悴,不由笑道:“肖总,事情不顺利吗?怎么这么憔悴?”

“就是顺利才忙啊,要是不顺利,我就轻松了,那还不养得油光水滑的。”绪敏摘下眼镜,使劲搓了搓脸,又说道:“说吧,资本家,今天找我什么事?”

“哦,也没什么要紧事,那天喝酒的时候,听北京一个哥们说,你们美达得到了工行一百亿的授信,我就想啊,我和你们美达那可是合作伙伴,你们资金有需求,就是我们的责任嘛,所以我就过来看一下,给你老兄缓解点压力?”雷鸣轻描淡写地说。

绪敏抬眼从眼镜上面看着雷鸣:“你的消息很灵通啊,我们集团自有资金充足,董事长准备投资基础设施,弄这么点授信,是给集团做资金备份用的。”

“哦?那就是我自作多情了,还想着你资金紧张,大忙帮不上,小忙我还是可以帮帮你的。”雷鸣还是不动声色。

绪敏却赶紧否认:“不,不,不!兄弟这么热心,我都受宠若惊了,任何时候,我都需要你的帮助,只是我这事还没有理顺,还没想好怎么和你们合作,你就来了。”看雷鸣没说话,绪敏接着说:“不过,你来的也好,帮我参谋参谋,这事怎么办?”雷鸣一看绪敏还是这么滴水不漏,就赶紧顺坡下来:“肖总,我们是老合作伙伴了,不管有没有我的事,我都知无不言。”

绪敏就和雷鸣说,集团是有一个大项目,资金需求量很大,项目规划的实施期为五年,投资总额在两百亿元,但绪敏也明确,集团不考虑短期贷款,且贷款的规模不会很大,各金融合作单位必须做出与项目共成长的方案,目的是以较低的代价,获取稳定长期的资金注入。

雷鸣听绪敏这么说,也就明白了,想在这个项目上快进快出赚钱,是不可能的了,只有帮绪敏做出一个他们可以接受的方案,提前介入项目,才能有所斩获,于是他不再废话,向绪敏承诺,以最快的时间提供一份满意的方案,知道绪敏忙,就急匆匆告辞走了。

一走出美达大厦,雷鸣忽然想到,亚利托他打听工程的事,就拍了一下大腿,怎么把这事给忘了?现在人都下来了,也不好再回去找绪敏,只得作罢。但想着亚利所托,没个答复,也不好交代,思忖了一会儿,雷鸣还是抓起手机,打给了亚利,电话响了几声,就被亚利挂了,雷鸣就知道亚利现在不方便,也就先回去了。

不一会儿,亚利就回了电话,说刚在开会,雷鸣就说美达确实有个大项目,还在策划阶段,如果想有所收获,现在就要介入了。亚利听了这个消息,立马就来了兴趣,声音明显兴奋了许多:“项目在哪里?什么类型的?”

“我哪知道?!现在的消息就是,这个项目肯定存在,至于是什么项目,什么类型,都不知道,不过,要是跟踪这个项目,这可是最好的时候。”雷鸣不敢告诉他,自己忘了问绪敏,亚利却认为这是项目前期,还在保密,所以雷鸣只能得到这些信息,但他有句话说的没错,这个时候,是追踪项目的最好时候。想了一下,就和雷鸣说,电话里说不清楚,我晚上去安州,见面再详谈,雷鸣没想到亚利对这事兴趣这么大,也不好拒绝,就含含糊糊地答应了。

亚利接到这个消息,那个会也开得没心思了,就抱着手机安排去安州的事。自己的脑袋灵光一闪,从同学不经意的一句闲话中,就判断出美达有个大项目,这运气也确实不错,雷鸣这吃货闻到了赚钱的机会,也灵敏了许多,必须马上去见他,得到第一手的消息才行。估计晚上又要喝酒,他就发微信给龚伟,让他安排车,还得安排个司机,一起去安州,三百多公里的路,亚利正好在路上休息,养精蓄锐,和雷鸣好好谋划一下。

亚利的车到安州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了,安州的城市投入较大,灯光璀璨,道路宽阔,还建设了大量的环路,从车流中望去,前方都是闪烁的车尾灯,俨然就是繁华的一线大城市了,但安州人的慵懒和机械,让安州的交通组织明显不如平阳,所以,车流的秩序不畅,拥堵的地方比比皆是,到了亚利和雷鸣约好吃饭的地点,安州国际广场的地下停车场时,都已经七点多了。

这时候,吃饭也是高峰期,司机小王开着车,在地下停车场绕了两圈,也没找到个停车位。亚利一看时间也不早了,正准备让小王出去找车位,自己先下车赴约,突然看见前面有车刚走,出来了一个车位,赶忙叫小王,指了一下那个车位。小王也看见了,娴熟地打轮,直奔那个车位而去,谁知道那个车位后面突然也转过来一台车,两车都发现了对方,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两辆车的前翼子板就蹭在了一起。亚利下了车,一看对方是一辆昂贵的路虎发现,心里暗想,这下麻烦了,撞了个土豪,估计不会那么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