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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第七醉:再相逢孤影,绝命大逃亡

“神已陨落,魔真的就是至邪的存在吗?”

问话就在傅安康与一道黑影擦肩的那一刻传起,沙哑的低沉音色总是把他每个音调蒙上一层淡淡的沧桑,在百里桂海之外的路口隔空传音响彻天澜,宛若就在耳畔,呢喃的声音似是在静候傅安康的到来。

傅安康闻声不语,心底却辗转反侧,他调转脚下木鸢,朝脚下一处山谷而去,航行中他的心里也不由也萌生了一个疑问,落地,质问站立于古树下的孤魅:“魔神为何被封?”

“追杀统领六界之暴君神皇太祖而死。”

孤魅压低帽檐,看不清面容的帷帽下依稀听见咬牙的咯吱声,尖利鲜明:“无非就是多数人统领少数人的作为罢了。”

傅安康想到一件事,他在古籍中也翻阅到修真境里魔神掀起追杀神皇太祖的大战与赤心城独立之时的自由之战不谋而合,也就是说……

“赤心城曾是修真境的一部分,自由之战和魔神掀起的大战是同一场战斗?”

傅安康眉眼清朗了,他好像明白了一些头绪:“但他掀起大战,六界民不聊生,造成九千万万人死亡的债他必会被封印。”

孤魅冷笑:“一群愚昧之徒不值得关照。”

但傅安康对这场亘古久远的战况不想再仔细追究,他好像是知道这些事情的头绪了,他拍拍孤魅的肩膀,意味深长道:“你的忠臣令人叹服,继续保持。”

又走了两步,他裂起嘴推搡孤魅一把:“老子还想看徒儿封神呢,老子又不是神又不是魔,管神魔的事做甚?”

见孤魅还站在原地呆木不动,他挥挥手:“告辞告辞。”

说完,他一脚把木鸢揣到空中,踩上木鸢继续往西北而行。

徒留孤魅冷哼一句:“愚昧之人。”他转身化黑烟消散。

狂风呼啸,更平定了傅安康五味杂陈的心思,他翘首远眺那脚下山河万千,摸摸下巴仔细思量:背负九千万条人命为换赤心城一族人自由,魔神……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临近北原,脚下万千山河化作平原辽阔,望不见远处如何,只有秋风萧瑟。

傅安康紧紧衣服,奈何身上依旧是破衣烂衫,他搓搓双手还能听见有窸窣碎皮摩擦的声响,一直以来他生活的地方都在南面山川海港之地,托这帮人的福他才有幸到干燥寒冷之地,会一会当初那个颠覆时代的男人。

又滑行数百里,但闻不远处有敲锣打鼓之声在他靠近一出土丘时格外清晰。

傅安康纵身跳下木鸢,一落地刺目却没多少温度的阳光照射在他的眼瞳,他揣起地上木鸢,拿它当遮阳帷帽往头顶一扣,可算看清对岸的情况。

却不见地面上石子在十分有规律的跳动着,好似有偌大猛兽降临。

定睛细看,好似是一列的浩浩荡荡的军队正往太阳升起的方向行径,在黄沙的隐没中不算瞩目。

傅安康踩上木鸢,加快速度跟上那群人的步伐看个一二――

那帮人个个骑在高头大马上,马蹄踏出滚滚黄沙。

再加上清一色红翎黑甲,动作整齐非凡,不管男女老少表情都好像一个人一样,每个人冷静肃穆,目光直看前方。就连他们胯下银马动作也像一个脑子的马那般。

就在大队中央,有两人手持一把旌旗,上面从上之下从左到右端正清晰写着两行大字“昆仑伺天为荣,神界霸业永驻”。

霸气非凡,难道说这就是神界的军队?可军队怎么不走天非走地上?

傅安康凑在人群周围,一巴掌拍掉其中一个小姑娘的头盔,小姑娘两眼一横端正态度继续前进。

傅安康凑到旁边问她:“这是去哪?”

小姑娘约莫十七八岁,但老成的态度十分不像她这年龄所有,她道:“封魔仪式。”

“为何不走天上?”

“昆仑军分天地两种,天罡走天,地煞走地。”

“啧。”这就是五大门派之首昆仑?

聊不上几句,一旁有个少年开了口:“秦豫别和他废话,我们还要赶路呢。”

“是。”秦豫熟练的一踏马背,潇洒的跟在那名少年后面赶上军队,过会儿,她又扭头朝傅安康道:“你们玉门已到湟水了,仪式今晚就开始,你要快点。”

又一次被他们误当自己人?傅安康再多看了两眼自己的玉门门服,过不久就听见人群里有姑娘们在稀碎的杂聊:

“那玉门弟子好俊啊。”

“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应该是没怎么出任务的新弟子吧。”

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在领头人的一个咳嗽中回归常态。领头者为昆仑军大统帅之一,他起先不明白为何昆仑一直强调要掉桃源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加入昆仑的行列,不过一想起昆仑那些力举大鼎的昆仑女兵……

他只好默默忍受这些妖狐的无能。

荒原之傅安康又摸摸自己的脸,满心疑惑:女人喜欢长得像女人的男人?是认为自己看到了同类吗?

管他呢,反正自己对女人又没兴趣。

傅安康在他们走远后跳上了木鸢,直接往湟水而行。

黄河涛涛无绝期,湟水在秋讯时节也日渐汹涌。傅安康踩在高高的木鸢上俯瞰脚下大好山河,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他翘首湟水河畔,老远就看到一个不算高的平台,台上站着好些年轻气盛的弟子,五颜六色的衣服汇聚在一起,哪个门派哪个人群一眼就能分辨的清清楚楚。

而傅安康此刻只想找到一个人,准确来说是一只猫。

“师父!”

一声少女又惊又喜的喊叫声从他刚落地时穿出,傅安康看看周围立刻捂住牧召的嘴,按住她的脑袋躲在一处墙角,小声问她:“状况如何?”

牧召甩开傅安康的手,第一句话便是:“这里阴的很。”

此言一出傅安康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他猫着腰带牧召躲进一个草垛下,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牧召道:“这里魂多怨气重。”

但傅安康往了往外面并没有看到什么:“你确定?”

牧召一撅嘴:“我能看见魂魄,活的死的都能看。”

“以前你为什么不说?”

牧召有些莫名其妙:“是你没问啊,我们黑猫一族很厉害的。”

但她是黑白猫……

傅安康懒得反驳,难道说这里怨气是来源于魔神?

不可能,魔神不是被压制了吗?

就在傅安康深思的一刻,牧召又道:“魂魄有人的气味我和他们说他们不信我,还……还派人抓我,我在逃呢。”

但她根本不像在逃跑,刚刚一喊就不怕把五大门派招惹来?

就在傅安康整理思绪的时候,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背后:“喂,冒充大师兄的败类,你的死期到!了!”

傅安康猛然浑身打了个机灵,猛一扭头果不其然见到那张十分熟悉的脸!

“清河……清河小老弟好……啊,哈哈……”傅安康扯起嘴角,如今被逮个正着心态也得平和,平和……

“跑啊!”傅安康趁着玉清河犹豫的那一秒抓起牧召手腕拔腿就跑:“咱知道那么多信息被抓到就不是死那么简单啊!”

那是死几百回都没用,还有害无一利。

傅安康到现在还摸不明白他只是想在修真境弄明白自己为什么重生,却一出又一出弄得他头大。

他想过拿木鸢飞离这里,但木鸢只能装下一人位置他不能丢下牧召不管。

奔跑时他又一拍腰上那捆头发忽然知道自己为什么努力拼命。

他苦笑,为了少数人的利益而拼搏的人真的很蠢啊。

忽然这时,一道黑影划过他的余光之中,一句话闪现在他的耳畔:“跟我走。”

“是。”傅安康快步跟上孤魅的步伐,来不及躲闪,一个雷鸣版的男低音在山外回响:“大胆刁民伪装玉门大弟子玉清河离经叛道弑杀掌门屠戮柳家,害我等门派得意弟子超轶绝尘,千秋卓绝玉清河下落不明,今朝还携妖女祸乱封魔大典,疑与魔界暗中勾结,此!人!必!死!”

话落,掌门一拍桌案:“下兵缉拿!”

“是!”

一众玉门弟子齐刷刷亮出剑刃,密密麻麻小黄人像有人捅了谁家马蜂窝一样,一齐蜂拥而至!

傅安康被追了大半个湟水河畔,他纳闷为什么突然之间那么多人相信玉浩然一面之辞?那无头无尾的事什么时间全成自己做的了?

然后玉清河不用跳黄河自己也洗干净了?

这什么鬼逻辑!

他追上孤魅的脚步,三人躲到一个不算高的小山窝下,一想到这样一个不算隐蔽的躲藏地点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发现,傅安康怎么想都觉窝火:“老子干脆去魔界得了!神界怎连理都讲不得了?”

孤魅冷嘲:“你以为魔界是菜园门想进就能进?”

“那你说怎么办?”这样逃跑绝对不是个好办法。

孤魅帷帽一歪:“凉拌。”

到现在还说笑?傅安康一巴掌打在孤魅的黑帷帽上:“凉拌你妹啊!”

孤魅端正帷帽,道:“神界意思很明显,他们就是想找替死鬼。”

又是废话:“老子只想知道现在哥几个得怎么办,总不可能蒙冤白让人抓走吧。”

孤魅板着脸端正帷帽:“就一这种情况,进入魔界只会带来更大的矛盾。”

看傅安康问不出情况,牧召一脚踹在孤魅脚上:“喂!你就不能说直白点吗?”

孤魅思维一折返落到牧召身上:“臭猫,既是你惹出的事,不如去你那?”

“你……你黑布隆冬!”牧召一时语塞,须臾,她大吼:“本姑娘才不要这口锅,不是你干的吗?”

傅安康这才反应过来:“和着你们是熟人?就老子一个外人?”还有什么干的?

孤魅转身语重心长的拍打傅安康的肩膀:“马上你就会见到熟人了。”

说的傅安康一头雾水。

就在此时,玉浩然熟悉的声音步步逼近:“杂碎!我知道你在哪,我们已将此事通报于神界,神界会下令将人界所有通道堵死,对你全面缉拿,你看是要我抓你回玉门领罪好呢,还是让神界公开审理的好?”

傅安康握紧拳头一拳打碎地上大石:“这玉浩然够狠。”

“且慢,”忽然,不知何时化作猫咪的牧召跑了回来:“我知道有小道出去了,一个游魂告诉我的。”

傅安康眼前一亮,和孤魅猫着腰,匆匆跟随牧召往出口跑去。

孤魅一时纳闷,自己明明是奉魔神之命救人的,为何也要和他们一起逃跑?

同刻,湟水之畔,大作的狂风悄然缓行,拍打两岸河床的汹涌大浪降低了步调,只一刹,蔚蓝天边闪过一道白虹穿透秋阳,照亮天地四海八荒。

瞧见白虹,河岸静候的各大门派掌门纷纷跑出休息室,有些掌门连鞋也没穿上就迫不及待面朝白虹双手作揖,领弟子们后退十里开外,为两旁行军而来的地煞军留下空位,给那道白光双膝跪下,低头伏地虔诚的高喊:“神界长存!六道永兴!神威万代!至尊千秋!”

音落,天地俱暗。苍穹之巅天马嘶吼之音宛若响彻耳畔,于天边布云的仙童在这一刻停下了施法的动作,静待那数不胜数的千军万马提刀过关,静待那比山还高的银白天宫压过白虹,那位睥睨天下的神降临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