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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证据

神宗皇帝登基至今已二十一年。

但是对于当年的种种,却始终没有放下。

当年夺天下靠的是林煜文三月聚集的二十万武林中人,所以便有了后来的“新律四十二,条条禁江湖”。

当年陈留王叛乱杀光皇族中人,于是便有了至今未停的绞杀陈留余孽。哪怕这几年陈留余孽风声渐熄,但朝堂上始终警惕着。

那个让所有人闻风丧胆的“密谍”组织,甚至抱着宁杀错勿放过的态度,对付所有有可能跟陈留王有关系的人。

而现在,林安之竟然状告蔡东和徐泰然勾结陈留余孽。

这怎让徐泰然不气急败坏。

他早就听说林安之胆大包天,不光当街和蔡家冲突,之后甚至不顾家风要开青楼。

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林安之竟然胆大到这种地步!

看着捕快递上来的状纸,徐泰然恨得牙痒痒。

勾结陈留余孽?

这罪名谁担得起?

根本无需证据,只要惹得朝堂一个怀疑,那立刻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祸!

“林安之真是好狗蛋!”徐茂咬牙道,“他要对付蔡家就算了,偏偏还要拉着父亲您下水。”

徐泰然也冷静了下来,沉声道:“茂儿,你去把蔡东给我找来。这麻烦事是他惹起,他还想躲到什么时候?李捕快,随我堂前问话!”

……

衙门口依然热闹,菜市口的人跟捕快对峙着。

林家的下人搬了个小马扎,让林安之坐着休息,旁的一个下人拧着木棍继续敲打门口的大鼓。

“林少爷,您就放了小的吧。”张扬班头苦笑着陪在林安之身旁。

林安之和菜市口的泥腿子可不一样,林旭再不得势,也还是出云县县丞。而林安之再癫狂,也还有着举人功名在身。

“这话怎么说?我可是正正经经的击鼓鸣冤,怎么就成了放过您了呢?我可不敢。”林安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张扬苦着脸:“您看,今儿个衙门已经这么热闹了。您再这么闹一出,一会儿县令大人责怪下来自然不会处罚您,但我们这些下人可免不了一顿板子了。”

自然,这时候的张扬还不知道林安之递进去的状纸写的什么。不然哪还有空理林安之,早就跑进去抱着徐泰然的腿,一边痛哭流涕,一边大骂林安之胆大包天了。

“怎么会呢,徐县令为人公正,怎么会无端处罚您呢?”

正说着,里面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徐泰然带着两列捕快走进了大堂。

林安之和杨絮一起被带了进去,一众菜市口的混混和林安之带来的下人都被留在了外面。

“堂下何人啊?”徐泰然沉声问道。

“民女杨絮见过大人。”

“学生林安之见过大人。”

杨絮和林安之朝着徐泰然躬身行礼。

徐泰然看着林安之,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勾结陈留余孽?

“林安之,听说你要告本官和蔡东蔡主簿谋反?”徐泰然冷声问道。

林安之轻笑:“正是。”

“大胆!”徐泰然怒道,“你信口开河诬陷朝廷命官,你知道是什么罪名吗?!”

林安之笑道:“大人,这开堂问案是不是也该有个先来后到?可不能关己则乱啊!”

徐泰然冷声道:“谁先谁后本官自有定夺,用不着你来教。”

“大人,你这话就不对了。”林安之站直了身子,清了清喉咙,“絜,度也;矩,所以为方也。絜矩之道便是规矩之道。有道是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本朝开国以来,向来讲先后尊礼法。大人开堂问案,讲的即是国律,国律即是规矩。若是大人都不讲规矩了,那还怎么要求百姓讲规矩?大人,当年陈留之乱,便是乱了规矩啊!”

林安之边说边顿足捶胸,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徐泰然听得是七窍生烟。

这林安之竟然还敢提陈留之乱?

照他话里的意思下去,如果不按规矩行事,那就是坐实了陈留余孽的身份?

“好,就依你,先审杨氏一案。”徐泰然冷声道,“晚些你若不给我说清楚,别怪本官治你个污蔑朝廷命官之罪!”

林安之笑眯眯地道:“遵命。”

徐泰然目光落在跪着的杨絮身上:“下方跪着的可是清雅居的杨絮?”

“是,大人。”杨絮轻声道。

林安之瞟了一眼,就见杨絮换了一身白色衣服,脸上还抹了一些面粉,看上去一副楚楚动人的可怜样。怪不得刚才在外面,隐隐能感觉到百姓对她的支持。

“你有何冤屈啊?”

杨絮怯生生地说道:“民女要告蔡和蔡平两兄弟强抢民女,逼良为娼。”

“此话怎讲,可有证据?”

“五日前,民女外出归家,遭蔡平调戏。民女斥责其无耻,惹得他恼羞成怒,便被他带人强掳去。”

“被抓了?那是何人救你出来的?”徐泰然冷声问道。

“不曾有人救,民女半夜趁他们睡着,自行逃出。”

徐泰然一拍惊堂木,大喝道:“一派胡言!不说蔡家兄弟会不会做此事,如果他们做了,又怎会让你轻易逃脱?!来人啊,重大十大板!”

他抽出一根令签就扔了出去。

不过这令签还没落地,林安之就上前一步,在众人呆滞的目光中,把它给接住了。

“大人且慢。”林安之笑眯眯地把令签插回筒里。

徐泰然厉喝道:“林安之,你想干什么?真以为自己是林县丞的公子,本官就不会打你了?”

话是这么说,但他也知道林安之是真打不得的。

林安之身上有举人功名在身,别说他一个小小的县令了,就算是白州知州,要想打林安之,也要先定期罪名,然后上报学府。在学府剥林安之功名后,才能动刑。

林安之笑眯眯地道,“我拦着大人,是不想大人铸成大错啊!”

徐泰然皱眉道:“少跟我胡说八道!”

“学生岂敢!只不过大人,这被告都还没到,您就先把原告给打了,这可是乱了规矩啊!你看当年陈留王……”

“林安之,你够了!”徐泰然一声厉喝打断了他。

他就感觉自己肝火上涌心浮气躁,平日里的养气功夫都算白给了。对着这个满脸温和笑容的林家小辈,当真是一刻都没法平心静气下来。

“学生失言,学生失言!”林安之退了回去。

正说着,外面传来通禀,蔡和蔡平两兄弟到了。

两人进了大堂,先是朝着徐泰然这县令行了一礼,之后就垂首站在杨絮边上。如果只看表面模样,倒真像是两个淳厚老实的书院学生。

不过蔡平在经过杨絮身旁时,忍不住朝她露出的一个凶厉眼神,却落入了林安之眼里。

林安之心头冷笑,现在只管横,一会儿有你好看的。

“蔡和、蔡平,清雅居杨絮告你二人强抢民女,可有此事?”

蔡平面色惶恐,道:“绝无此事!”

蔡和面色肃然拱手道:“大人,我蔡家门风严谨,怎么可能做这等事?还请大人明察,还我兄弟二人清白!”

“杨絮,你状告蔡家兄弟强掳你,可有证据?”

“奴家被抓时周围不见旁人,但关押奴家的地方就是蔡家府邸里。”

徐泰然不耐烦地问道:“我是问你有没有证据,这些空口白话可做不得证据。”

杨絮轻咬嘴唇:“没有。”

“人证物证都没有!果然是诬告,来啊,给我打!”徐泰然满脸怒容,抽出令签就扔了出去。

“且慢!”

在众人诡异的目光中,林安之又跳了出来。一抬手,再次抓住了令签。

徐泰然冷眼看着林安之,也不问话,就看他要怎么作妖。

林安之笑道:“大人,打不得。”

“又怎么打不得了?”徐泰然已然怒极,但越是如此,他反倒是平静了下来。

这林安之跟个狗皮膏药似地,打又打不得,想轰他出去,他又有案子在身。

“大人,说到蔡家拐卖妇女,我这里也有案子关联。”

林安之递上去的状纸徐泰然已经看过,里面倒真有拐卖妇女逼良为娼的控告。

“那又怎样?”

“大人,这两件案子都是一样,岂不是该并案吗?”

徐泰然淡淡地道:“该不该并案,本官自有判断。何况,你刚才还跟本官讲规矩,按规矩不就该一件一件的来吗?”

林安之满脸沉痛:“大人,这话……这话可是大大的不妥!”

“哪里不妥?”

“当年陈留王作乱弑君杀母,入侵皇城后更是屠刀高举,将皇族中人杀了个干干净净。”

“嗯,然后呢?”

“大人,这话就得往回说了。”林安之叹了口气,“即便他如此做了,但陈留王本就是高祖六子,要是按着大人的说法,事事都往规矩上套……”

徐泰然差点没被惊得跳起来。

这什么意思?

意思是陈留王才是王位正统,当今圣上神宗皇帝,反倒是成了篡位逆贼!

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林安之他都敢说?!

林安之……真敢。

普天下人都知道,陈留王在这世上有两个不共戴天的仇敌。

一个自然是当今圣上神宗皇帝,而另一个就是林家老太爷了。

要说恨的程度,恐怕对林家老太爷还要多少几分。

毫不夸张的说,陈留王之所以失败,就是因为林家老太爷从白州起兵。

毕竟当年陈留王登基时,神宗皇帝才七岁。虽说天下大乱,但陈留王只要多坐几年皇帝位置,就能坐稳那位置。那时候无论是怀柔还是高压,总之是能把这皇帝当下去。

那时候谁又能想到,一个区区的白州百骑长,竟然能把不可一世的陈留王打落凡尘?

而那之后的三年更是血腥,但凡和陈留王有丝毫瓜葛的,都被林老太爷杀了个干净。自然,老太爷那些视如手足的兄弟,也在那血腥屠杀中被反扑干掉了不少。

这是血海深仇,没人会怀疑林家和陈留余孽有瓜葛。

林老太爷厌恶陈留王到极点,而陈留王只怕也恨不得啖其血肉。

所以,林安之是真敢把陈留王挂在嘴边。

但徐泰然不敢。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平复了下躁动的情绪。

“好,那便按你说的。”徐泰然咬牙道,“你可有证据?”

“有啊!”林安之怪叫道。

蔡和在边上,眼见着林安之一步步夺得主动,已经是又急又怒,现在听林安之这话,他再也忍不住了。

“林安之,你别得寸进尺!”蔡和怒道。

徐泰然抬手,示意蔡和稍安勿躁,这才沉声问道:“证据在哪儿?”

林安之笑道:“大人,若是我找到证据了,那要怎么说?”

徐泰然冷声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是真有证据,当然是国法处治。”

“认证物证皆可?”

“皆可。”

林安之一拍手,轻笑道:“那就好!”

蔡平冷笑:“林安之,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真要有证据,就赶快呈上来啊。”

“不就在这儿吗?”林安之笑着,抬手指了指旁边。

众人顺着林安之的手看去,就发现他指着的,竟然就是一旁的柳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