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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搭讪

沈晓玥给自己盛了一大碗粥,坐回餐桌不顾形象地大口大口吃起来。

也许是跟东方启相处久了,潜意识里早已忘记了少女的矜持和羞涩,此时的沈晓玥就跟在自己家吃饭似的,“呼噜呼噜”吃得可香了。

东方启被沈晓玥毫不见外的吃相惊住了,抬头看着她,心想这个姑娘也太自来熟了,与陌生男子第一次见面就这么放得开,不过这一点和白羽倒有几分相似。

“你叫什么?”东方启问道,一是对这个“豪爽”的姑娘有些好奇,二是礼貌性地询问如何称呼。

“晓玥。”沈晓玥听见东方启问自己名字先是一愣,因为之前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所以一时也不知要不要说实话,匆忙间只隐去了自己的姓氏。

东方启神色一怔,若有所思,又很快恢复正常,说道:“晓玥,我这一碗够了,你慢点儿吃,别噎着。”

说完便低头继续喝粥,眼神中游过一丝琢磨不透的忧伤。

沈晓玥不明白东方启什么意思,自己吃饭向来不拖沓,今天只是稍稍有些赶,但也不致于会噎着,东方启这话里有话吧?

沈晓玥心里琢磨着继续低头喝粥,但速度明显放缓。

“东方说他这一碗够了,还让我慢点儿吃,意思是……不会跟我抢粥喝,锅里的粥都是我的?……天呐!东方,你把我当吃货啦!”

沈晓玥心里好像有了答案,猛抬头正想反驳,却发现东方启喝着自己亲手熬制的营养粥,优雅又绅士,心中一下就平静了下来。

“这样真好,”沈晓玥面色红润,一颗少女心冉冉升起,“我与东方这样静静坐在一起,他喝着我熬的粥,我静静看着他不被打扰……时间,可不可以就这样永远静止呢……”

午饭后,沈晓玥笨拙地收拾好厨房和餐厅,不是不会收拾,而是总感觉东方启在背后盯着自己看,浑身的不自在,恐怕自己漏了馅,干起活儿来也就拙态百出。

“晓玥,陪我去院子里坐坐。”东方启看沈晓玥已收拾完毕,提议道。

“好。”沈晓玥微笑答道,擦了擦手向客厅走去,想上前搀扶东方启。

东方启下意识地躲开了沈晓玥的搀扶,因为他觉得自己伤势已经好转,偶尔自己走走,疼一下无所谓的,自我感觉没有很严重。

“都说了你这脚不能落地的,医生劝你买拐杖你也不要,现在又不让我扶,我……”沈晓玥心急脱口而出,忘了医生说医嘱时她本人并不在场,而是本猫在场。

沈晓玥正着急说着话,一抬头就撞上东方启充满疑惑的眼神,好像再问:“医生说的话你怎么那么清楚?你到底是谁?”

“我,我没法儿跟羽哥交代,”沈晓玥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继续甩锅给白羽,“东方哥哥,羽哥都跟我说了,让我认真照顾你,你万一这脚再受伤的话,羽哥一定饶不了我,你就别为难我了,好不好?东方哥哥,就让我扶着你吧。”

沈晓玥可怜巴巴、啰里啰嗦地说了一大堆,东方启算是听明白了,原来这姑娘对自己这么殷勤,对自己的伤势又这么了解,都是白羽在背后推波助澜的结果,于是也就不再疑心,毕竟白羽的选择错不了。

午后的私人别院格外安静,沈晓玥搀扶着东方启来到休息区坐下,这也是她第一次来到这里,坐下后便沉浸其中,不自觉地欣赏起周围的一切来。

两颗高大的悬铃木矗立在院子远端的两个角落;院内颇具设计感的花园植被错落有致,赏心悦目;花坛中间一潭小小的池水涌动着水柱,生机勃勃;石子路上跳跃着光影,与波光粼粼的池水相映成趣,生动自然。

一阵微风吹过,深秋的午后难得的温暖宜人。

“好舒服呀~”沈晓玥心里感慨,轻靠在藤椅上享受着这份失而复得的存在感,不由地闭上眼睛、抬起头,面向阳光洒下的方向。

东方启也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如此美妙的花园就在自家后院,可自己却很少有闲暇出来欣赏,如今难得休了病假,坐在这花园之中,心中也有些许感慨。

东方启刚想问话,转头看见如痴如醉的沈晓玥便愣住了。

美好的少女,幸福的脸庞,名字里又同样有个“月”字,“月月,如果你还在的话,也应该是如此美好与幸福的吧。”

东方启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打开,不自禁地问道:“晓玥,你,多大了?”

“嗯?”沈晓玥转头看向东方启,心里莫名其妙,打听我年龄干什么?难道是,男神在跟我搭讪?!

“天呐!!”心中不自禁地一阵狂喜,但看着东方启认真又温柔的眼眸,沈晓玥很快就恢复了心智,心想:“不对不对,东方不是那种随便的人,应该是看在我照顾他的份上,和我闲聊天吧。”

“年方20。”单纯的微笑,可爱的言语,沈晓玥没跟东方启见外,一切都是真我流露。

说来也是,近一个月的朝夕相处,沈晓玥早已对本该高高在上的偶像东方启没有了敬畏感,而更多的是亲切感和熟悉感。

“你和白羽是,什么关系?”东方启本不是个喜欢打听别人隐私的人,但这个叫做晓玥的女孩,和自己的月月太像了,让他忍不住好奇,忍不住想知道得更多。

“什么关系?”沈晓玥被问住了,自己从来不知道东方启这么爱八卦,在她的印象中,东方启总是冷漠的、高傲的、与世无忧的,可这时怎么就跟自己聊上闲天了?

事先完全没有准备的沈晓玥一时傻了眼,看着东方启温柔得不真实的神情愣了神。

“什么关系?”她也在心中急切地问着自己这个问题,“我和白羽什么关系?”

“我是……我们是……同事!呵呵。”沈晓玥说完傻笑了两声,掩饰自己漏洞百出的答案。

“同事?你是白家老号的员工?”东方启印象中没这个人。

“不是不是,”沈晓玥不敢再乱说话,恐怕太快穿帮,“其实我是‘启明星粉丝团’的粉丝,最近被羽哥升任为代理群主,所以,所以也算是一种同事吧,呵呵。”

沈晓玥也就对“启明星粉丝团”比较了解,只能生往上说了,这样也不怕东方启再问些别的关于粉丝团的事情。

可没想到东方启的关注点一下就被她带歪了。

“你是我的粉丝?”东方启有些诧异,同时也警觉了起来。

“我是……你的……粉丝。”沈晓玥也看出了东方启的异状,结结巴巴地回答道,不知道接下来又要面对什么突发情况。

“除了你,白羽还把我的住址告诉谁了?”东方启问得严肃,心里恨得痒痒,心说白羽呀白羽,你这哪里是帮我,明明是想逼我搬家。

沈晓玥这下明白了,东方启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恐怕自己的家庭住址又被粉丝或者媒体二次曝光,那可就没第一次那么容易糊弄过去了,搞不好就只能搬家大吉了。

“只告诉了我!别人谁也不知道!”沈晓玥说得坚定,字字认真,“东方哥哥你放心,羽哥叮嘱过我了,我对这儿的地址半个字也不会泄露出去的,我用我的……我的小命担保!”

沈晓玥说完就后悔了,“用我的小命担保”听起来也太幼稚了吧!东方启得怎么看自己呀,真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看起来像是个单纯的女孩子,”东方启看着一脸认真的沈晓玥,心里想道,“就相信她吧,白羽应该也不会那么糊涂。”

“晓玥,那这几天就麻烦你了。”东方启柔柔地说道,目光望向旁边的水潭,不再看沈晓玥。

“不麻烦,不麻烦。”沈晓玥轻笑了两声,试图化解眼前的尴尬。

其实沈晓玥也搞不懂东方启在想什么,一会儿严肃一会儿又温柔,完全不像自己当猫时认识的东方启呀,心里犯着嘀咕,嘴上也就不敢再多话。

又一阵清风吹过,刮落了一些树叶在空中起舞,散散漫漫、偏偏然然散落在花坛里、水池中和石子路上,三两只小鸟也叽叽喳喳地飞来又飞去了,只剩下浓密的树枝在头顶摇曳。

“走吧,有些凉了。”东方启起身说道,眼神不经意地从沈晓玥的手上掠过。

“嗯。”沈晓玥刚才就感觉天有些凉了,两只手时不时相互揉搓着取暖,听见东方启叫自己回屋像是得到了解脱,便连忙起身去搀扶东方启。

这次,东方启没有避开她。

一高一矮,两个彼此陌生又熟悉的身影穿越过花园,在阳光下漫步,在阴影处跎步,他们一同欣赏着沿路的风景,聆听着同样的鸟鸣,却并不清楚此时此刻彼此内心深处的感慨与忌惮,期盼与忧愁。

“东方,我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梦,我只希望永远不要醒来。”

“月月,如果在我身边的是你,你也会是这么可爱的模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