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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不是道具

“卡,这条过了!”陆坤从监控器后站起,冲着布景区喊道,“换下一场。”

杨助理快步走进布景区,招呼着工作人员:“大家快点儿,第32场,赶快把道具换好。”

“东方,喝水。”白羽看东方启向休息区走过来,拿着瓶水递了过去。

东方启摆摆手,转身坐在椅子上,等化妆师过来补妆。

白羽放下水瓶走向布景区,准备把沈晓玥也抱过来休息,可在布景区找了一圈也没找到,白羽心里一凉,“坏了,一眼没盯住,猫丢了!”又一转念,“不对,刚才放这儿的猫坐垫儿也不见了,这小猫不能带着垫子一起跑了呀,它也拖不动呀。”

白羽正纳闷儿,只听脚下“喵喵”两声,低头一看乐了,自言自语道:“小猫猫,你在这儿啊。”说着话俯身就要去抱沈晓玥,却扑了个空。

沈晓玥见白羽看见了自己,转头就往棚里的一个角落跑去,跑了三四步又停下来扭头看着白羽,“喵”了一声,那意思是“你快跟上来啊”。

白羽“噗嗤”笑了,说道:“啊?哈哈,猫猫,你是让我跟着你吗?”

“算你聪明。”沈晓玥心里想着,转头又跑远了。

白羽抬头望去,角落的一个简易房门口贴着“道具组”三个大字,白羽一脸莫名其妙,心想:“小猫往道具组跑什么呀?”这时只见沈晓玥一个转身已跑进简易房内,白羽也顾不得多想,赶紧跟了上去。

“去哪儿了这么半天。”东方启看着白羽冷冷地说道。

白羽怀里抱着沈晓玥、手上拿着猫坐垫笑呵呵走到休息区坐下,神神秘秘地跟东方启说道:“东方,你猜怎么着,刚才那场戏猫猫一直在窝里睡觉,估计被工作人员误会了,直接把它当道具给收走了,让我这一通好找,哈哈,太逗了,咱这小猫演技不错哈!”

白羽乐不可支地叽里哇啦说了一大堆,听得沈晓玥直翻白眼,“有什么好笑的,”沈晓玥心想,“上一场戏就是让我假睡,是你们拍太久,我累了真睡着了怎么了,还讽刺我‘演技不错’,哼,坤哥说戏还比你强得不是一星半点儿呢。”

“猫给道具组管理也好,省的你老开小差,坤哥刚才找你都没找到。”东方启认真地跟白羽说道。

“唉,我可没开小差,我刚才找猫去了,我工作可认真呢,你别随意在同事面前诋毁我的光辉形象。”白羽左右看了看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不服气地说道。

“我也不是道具,东方,你不能这么对我……”沈晓玥听了东方那句话,委屈地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心里隐隐作痛,“我大老远来陪你拍MV,吃不好、玩儿不好、休息不好,怎么就成道具了……呜……人家好歹也是有生命的……”

白羽抱着沈晓玥一同在东方启身边散发着幽怨气息,东方启看了白羽一眼不再说话,自顾自地喝起可乐来。

白羽见东方启没应声,刚想再发两句牢骚,就看见陆坤和杨助理走了过来,态度立马360度大转变,把沈晓玥放到一旁的椅子上,起身说道:“坤哥,您刚才找我?”

“对,白羽,我正要跟你说猫的下一场戏。”陆坤说道。

“好,您说。”

“一开始让猫坐在桌子上看窗外,听见有人过来后转身,发现是自己的主人,也就是东方正向它走来,这时猫会感觉心情愉悦,有摇摆尾巴的动作,当东方走到猫的面前张开双臂,猫要跳向东方,东方抱住猫,亲密又温馨的画面,结束。”

陆坤说完停顿了一下,见白羽没有接话还面露难色,又继续说道:“要不你先跟猫去练习一下?这是小猫今天的最后一场戏,一个长镜头,演完就能休息了,只是猫的感情流露这块儿我希望能表现出来,你看你成不成。”

“成成,就是,”白羽欲言又止,看了一眼东方启,见东方启也没想接话茬,又继续说道:“就是东方从来没抱过猫,我怕万一被猫挠伤了,是不是不太好啊。”

“所以让你先跟猫多练习几次。”东方启没有温度的声音。

“啊?”白羽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东方启,心想:“东方这家伙没养过猫,他一定不知道我是想帮他,猫又不是机器人,就算它不挠我,也不代表它就不会对你伸爪子,真是狗咬吕洞宾。”

但碍于身边都是工作人员,面子还是要给东方大明星留的,白羽忍住了没有怼回去,生生把这些讲理的话咽了回去。

“成!”白羽改口道,“坤哥,我看布景也差不多了,我带猫猫就实景试吧,有什么问题您现场也好指导。”

“成,这就过去吧,抓紧时间。”陆坤痛快答应,又看向东方启说道,“东方,你先休息,那边完事叫你。”

“没事,坤哥,”东方启起身说道,“我也过去看看。”

站在桌上看向(道具)窗外的沈晓玥还没缓过神来,一颗少女心“砰砰砰”地乱跳,“我要和东方启拥抱了?!我要和我的偶像深情拥抱了?!天呐,这不会是做梦吧……”

“猫猫,转身,猫猫?转身。”白羽一边靠近沈晓玥一边说着话。

沈晓玥的猫耳朵雷达似的向后动了动,然后转过身来看向白羽,却意外听见陆坤在跟摄影师低语。

陆坤说道:“这里猫耳朵向后摆动的动作可以拍个特写,看向主人时的眼神也要特写……”

一边是白羽的口令,一边是陆坤的低语,沈晓玥努力记住他们说得每一个细节,力求表现到位,不给东方启丢脸,给自己增光,同时洗刷掉“道具”的耻辱称号。

“看着我,猫猫,哎对,”白羽使劲摇晃着双手试图引起沈晓玥的注意,看沈晓玥已经在看自己时,又继续说道:“现在摇尾巴,摇尾巴,猫猫,你会摇尾巴吧。”白羽嘴上贫,手上也没闲着,右手一个劲儿地比划着鱼尾摇摆的动作,滑稽的很。

“白痴白羽,”沈晓玥感觉额头划下三条黑线,心想,“你这是训猫还是训鱼?也就是我,但凡换只猫都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虽然心里鄙视白羽,但沈晓玥还是很认真地在做动作,毛绒蓬松的大尾巴开始卖力地快速左右摆动起来,忽闪忽闪地煞是好看。

沈晓玥正在得意中,突然发现白羽定在原地不动了,一旁的陆坤带着东方启和杨助理也向后退了一步,周围的气氛很是诡异。

“怎么了?”沈晓玥心中纳闷,也不忘继续摇摆尾巴。

“大家别过来,”白羽言语间有些紧张,“都别看猫眼睛,它现在好像心情不太好,处于准备进攻模式,都别招它哈。”说着话,白羽微微低头不再正眼看沈晓玥。

沈晓玥心里更加迷惑了:“我怎么就心情不好了?还‘进攻模式’,用不用这么夸张啊?我都不知道我要进攻谁。”

“东方,你家猫之前咬过人吗?”陆坤悄悄问东方启。

“嗯?坤哥也认为我要咬人?”沈晓玥伸长了耳朵听陆坤和东方启对话。

“没有。怎么了坤哥?它这样是要咬人?”东方启问道。看来东方启已完全不记得沈晓玥咬过白羽胳膊了,可能在他眼里根本就没有这只猫。

“是呀,猫在进攻前会兴奋地猛烈摆动尾巴,就是它现在这个样子。”

“之前没见它这样过,”东方启顿了顿继续问道,“您刚才不是说需要它这时候摇尾巴么,有什么区别?”

“我说的是轻柔的那种摆动,看见主人很满足、很享受的感觉,猫在放松和开心的时候会慢频率晃动尾部,跟这种猛烈的摇摆截然相反。”

“天呐,做猫原来有这么多讲究?!”沈晓玥心里一惊,赶紧停止了摆尾,深呼吸一口气,再次将尾巴缓缓抬起,以宫廷扇扇子的频率在身侧摆动,优雅而娴静。

“卡,完美,一条过!”陆坤高兴地从监视器后面站起来,“白羽,你带猫下去吧,今天你收工了,辛苦。”

“我给您推荐的这位小演员如何?”白羽嬉皮笑脸地贴过来。

“不错,可圈可点。”陆坤被白羽的贱样逗笑了,“明天还有一天硬仗,你先别得意的太早。”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白羽说着自己的座右铭,一脸坏笑地递给陆坤一杯热水。

陆坤接过水杯,笑骂道:“你小子。”

布景台上,杨助理正催促工作人员更换道具,东方启依旧抱着沈晓玥站在那里一动没动。

在外人看来,沈晓玥趴在东方启胸前,两只前爪搭在东方启左肩上,头枕着肩膀,大大的尾巴盘在身侧,可爱至极;东方启右手托着沈晓玥的后腿抱在胸前,左手抚着沈晓玥的被毛,头微微左靠抵着沈晓玥的额头,一副温馨又暖人的画面。

但实际情况却是……

东方启再次双手抱住沈晓玥往外推,试图将沈晓玥从自己身上拿下去,结果又失败了。“勾住衣服了?”东方启心里起疑,“怎么四只脚都勾住了?”

此时的沈晓玥正得意于自己的小聪明,用所有的小爪尖勾住东方启的衬衣,又保证不会挠伤他。“东方启,那天的签售会你欠我一个握手,今天就用这个深情的拥抱补偿我吧!”沈晓玥陶醉在淡淡的男人香中,久久不愿松爪。

“东方,坤哥夸咱们猫猫戏好呢,没准以后真能成宠物明星。”白羽跑过来兴奋地说着,又拿出手机给东方启看,“你看,我刚才跟摄影大哥要的几张照片拍得多好,你看这张,还有这张。”

白羽边说边滑动手机屏幕给东方启展示沈晓玥在演戏中的照片,其中就有东方启和沈晓玥正拥抱的这张,唯美又温馨。

“你看我po了几张到粉丝群,粉丝们都炸锅了,反响特别好,粉丝量又增加了不少!”白羽越说越兴奋,完全没发现东方启摆脱不了沈晓玥的尴尬。

东方启扫了几眼白羽的手机屏幕,对po文效果颇为满意,随口说道:“还不错。”

“哇噻!东方你居然说‘还不错’。”白羽显然被东方启的肯定惊到了,要知道能得到东方启的肯定可非易事,“你是不是也觉得猫猫很有天分?它果然是咱们的招财猫!你看这样好不好,明天我就去联系广告商,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宠物广告可以接,说不准猫猫很快就能一炮而红呢!这样你俩的合作就是双赢,我作为你们的经纪人……”

东方启觉得有些头疼,紧锣密鼓地拍摄了一天,现在又被白羽的聒噪轰炸,于是干脆打断白羽的异想天开,冷语道:“先把猫拿走。”

“啊?”白羽一愣,看着冷漠脸的东方启和挂在他身上的橘猫,心想:“对哈,东方第一次抱了猫猫这么久,难得的有耐心,难道……难道是他也开始喜欢猫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