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生听完十几年前故事，整个人沉寂下来，默默道：“杀害鬼雨的那一天还真是可怕。”
侧过头问染王：“就因为他非常厉害，能看出人们心思，就必须死？”
“是的。”染王感叹道：“他们自知身处在黑暗中无法自拔，又害怕光明的到来。有时你会觉得无知的人反而活的更好。”
墨向离就是一个无知的人，从不抱怨。
舒生道：“我娘也跟我说过同样的话。”
其实更让舒生意外的是他娘曾经那段年少轻狂的故事，听着还真好笑，笑问道：“师父，你说我娘知不知道你就是他二哥？”
染王道：“可能知道吧，但四妹如今已有自己的生活，不想再踏入修真界。”
“那是因为我爹不让她搅进来。”舒子笺把她降的死死的，哪敢出来惹事，只能放纵小的。
半响，舒生道：“想不到我鬼雨舅舅竟然那么厉害，一人就干倒那么多人，要是我也有那么厉害就好了。”
染王道：“他不仅厉害，而且拥有绝地通天的能力，早就算出我们有此一劫，可是......”
他的话突然停顿下来。
舒生知道他在思考什么：“可是他为什么不阻止，反而就让事情往坏的方向发展下去。”
“是的。”
如果一开始就让染王和墨向离隐居起来不就没事了，也不用死那么多人，可那些见不得“光明”的人未必就是好人。
舒生道：“就算今天阻止了，明天还会发生。”除非染王和墨向离的事情没被人知道前这两人就死去。
这样的事会可能吗？就算没有他们，今后还会有其他人。
错就错在那些人的内心，容纳不了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成亲，以及鬼雨能看透人心的能力。
染王转开话题道：“如今大哥已失去绝地通天的能力，再也看不出他人心里在想什么。”
舒生道：“不代表以前没看出旁人内心秘密，曾经那些要杀你们的人还是不会放过你们，只有死人才会让自己安心。所以我南姨不同意放他们出来。”
染王笑了笑：“说不定当年他已算到什么应对之策。”
舒生点点头道：“还真有可能。”
染王抬头看了看夜空，提议道：“现在你的心情好多了吧？可以回去没？”
“可以。”像染王、墨向离和鬼雨那么大的砍都不放在心上，他还有什么过不去的。
过了两三天的样子，来了一名身穿黑色衣服的修士来到南风慈家中，说要见染王。
舒生一惊：“这不是星河城的人吗？”
“没错。”染王道：“不过他现在更是我的人。”
那人拱手道：“他们已全部离开天山。”说完这九个字就离开了。
难怪这几天染王一直叫他们等，想不到连星河城的人都被他收买了。最后一个看天山热闹的只会是星河城，向来死敌。
他们决定天黑后攻上天山，不容易被人发现。
一想到浮岚，舒生就有些心慌，万一和他打起来怎么办？
于是把之前买给四只小宝贝的面具找了一个合适给自己带上，是一副嘴巴和眼睛都笑弯的面具，这样就看不到他的脸，心里稍微安慰了些。
再说了浮岚怎么可能认不出他来，无非是自欺欺人罢了。
夜黑，风高；明月，弯弯。
南风慈家中空无一人，全都前往天山，包括四只小宝贝也在内。
“师兄，你说这次我们该怎么处理？可不能任何他们诬陷天山。”今日那帮修士离开后，穹云和白骨砚一直在天伦内讨论应对之策。
白骨砚还强调道：“要不是那个‘败类’，天山也不至于落的被人怀疑伙同染王破除封印，还有安尘师兄和浮岚都会那‘败类’给感染了。”
一出事只会想到是别人害的，不多想想自己原因。
穹云道：“可他必定帮过我们，还拿回了蓝田剑。”
白骨砚皱眉一直拧着，道：“可这又能比的了破除封印一事？”叹了一口气，接着道：“最好的办法就是联合师叔一起杀了鬼雨和染王。”
穹云迷茫道：“当初师父带领我们那么多人都没打得过鬼雨一人。”
白骨砚也参加过那次战斗，亲眼见识过鬼雨的厉害，眉峰一抖，突然又想出一个好办法：“我们可以学当年的名掌门那样......”
“不行。”穹云立马反对，道：“此手段过于......而且泱洞天当年的结局大家都知道。”
没好意思说出“卑鄙”“龌龊”这样的词汇，感觉这样的词汇不是用来形容他们的。
白骨砚急道：“那是泱洞天的结局，不是天山的。我们可以抓‘败类’威胁，反正他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他母亲是古之遥，正好又是鬼雨他们的兄弟。”
拿舒生威胁的念头一直存在白骨砚头脑里，可谓誓不罢休。
这时有一弟子慌慌张张来到天伦传报：“掌门，长......长老......大......大事不妙。”
白骨砚正在气头上，又见弟子魂不附体的样子，当场恼怒：“慌什么？难道见到鬼不成？”
修士怎么可能怕鬼？以为是三岁小孩啊！
不过那弟子还真说道：“确实见到鬼了......”
话还没说完，白骨砚就拿出单锋尺去要打他。
快要落下之际，此弟子一下子不结巴了，语速超快：“是鬼雨他们来了。”
“他们？”穹云一惊，连忙站了起来，追问道：“他们是谁？”
“霸妖、祸妖、黄泉见、还有染王等。”舒生和墨向离修为低，完全忽略不计，至于汐红缨和四只小宝贝，他根本不认识。
闻言，穹云脸色苍白，道：“他们怎么会这个时候过来？”
正道人士刚走，妖魔鬼怪就来了。
舒生手持八寒扇站在最前头，带着一张面具，看着穹云和白骨砚从天伦内走出来。
大喜和二喜双手捧着牵魂琴站在汐红缨左右两侧，好方便她弹奏，三喜手中拿着未点燃的酆都盏，里面倒满了尸油，四喜脖子上挂着一大袋子黄豆，而这些黄头事先也被染王和鬼雨施过法术，坚硬的很。
穹云备好沧海、蓝田两把仙剑走在最前头，身后跟着白骨砚和众多天山弟子，大概有三四百人的样子。
舒生不以为然，向前走了两步，道：“穹云，你还记得那日我对你说的话吗？”
穹云喃喃道：“什么话？”
舒生硬声道：“他日我定攻上天山。”
“放肆！”白骨砚最恨不守规矩的人，穹云的名字是他这小辈随便乱叫的吗？还要攻上天山？简直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舒生冲他吼道：“我就放肆怎么了？白顽固老头，那日你要杀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白骨砚个性执拗，喝道：“那就今日一起了结。”
单锋尺第一个冲了过去，穹云拦都拦不住，誓要擒下这个“败类”泄恨，自从见到他第一面，从没一刻安生过。
霸祸二妖怒起眉峰，同时立马挡在舒生面前，霸妖伸出一手直接一把抓牢白骨砚的单锋尺。
白骨砚誓不罢休，灌入大量灵力，还是动弹不了，接着祸妖一掌打在他胸前，命令道：“滚！”硬生生地松开单锋尺又飞了出去，又被打趴在地上，再次从嘴里吐出满口鲜血。
单锋尺被霸妖硬生生捏碎。
白骨砚很是顽固，双臂颤抖地支撑起身体，满脸杀气道：“给我上。”
舒生道：“不怕死的尽管上来。”
天山弟子也并非糊涂之人，在这些人面前他们不过就是蝼蚁，过去只会白白丢了性命。
其中有的人比较精明，拿出信号弹，立马发射出去，接二连三地发射几颗，希望能引来更多修士帮忙。
舒生根本不慌，道：“你们最多只能叫来剩余的天山人员来帮你们，至于那些看热闹的门派是不会来的。”
“卑鄙。”这回穹云总算说出这词，是对着舒生讲的，怒道：“你故意让他们误以为是我们天山帮助染王破除鬼墨火山封印，好让他们记恨我们。”
“没错。”舒生比他叫的还大声，道：“这一切都是我设计的，难道你们真的以为自己两袖清风、襟怀坦白，但在我看来龌龊不堪，尤其是穹云你，抛弃自己的妻子，把自己的女儿藏起来，还配做什么天下第一修真门派掌门。”
“住口。”气的穹云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整张脸都在抽搐，红是因为他怕，怕毁了他一声名誉，紧握手中双剑，将蓝田举起，对着舒生，怒道：“那日真不该救你，直接让你死在......那。”
到现在他还是连自己曾经去过的“天香阁”都不愿意说出。
“哈哈哈”舒生大笑，一切真够讽刺的，我帮了你，而你却要杀我，究竟是谁恶谁善，讽刺道：“我看你们天山就是一条毒蛇。不管是妖魔鬼怪还是正道，我要让他们都容不下你们。”
穹云心中一凉，眼下的天山确实如此，不正不邪，无法容纳。
舒生见陆陆续续不少天山弟子赶到不上巅峰来，甚至将他们几个团团围住，喝道：“招魂，百鬼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