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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烈火难熔

温皓白看着那比同龄人高出不少个头的魁梧少年一步步往铸剑炉走去,似乎是自信满满,将放置在身后的一根青色竹杖放在地上,不卑不亢的行了一礼道:“我叫张平,来自九州东涅错月庄,此杖乃我偶然所得,为沧澜寺高僧以灵气高竹炼制。”

秦仑看了一眼身旁的顾星河,后者微笑点头低声道:“虽不如飞纹焕日,但价值甚高。”

秦仑这才放心的点头对台下张平道:“既然如此,请道友展示技艺吧。”

张平颔首,将身上的棉袍脱下。垂首而立,只盯着火炉旁边排布整齐的武器模型细细观察,却迟迟不做选择。在场众人等的有些不耐烦起来。

沐家姐妹和陆小虎都也疑惑的看向身边的小铁匠,温皓白认真道:“他在挑选与飞纹焕日最为契合的铸范模具,这是一个不能疏忽的过程。”

约莫一株香的功夫,张平挑中了一个重剑形状的剑范,接着他将火焰点燃放入炉中,接着快速拉动起鼓风箱,不消多时,炉中大火熊熊而起,待到火焰最盛之时。张平眼光闪动,一把抓起玉盒,将飞纹焕日投入炉中。

本就高温异常的飞纹焕日一进入炉中,火焰趁势再次升腾起来,温度不断飙升。众人的目光也都跟着紧紧锁住那口熔炉。

按照原先的预料,在如此高温下,飞纹焕日会被烧熔烧化,这样就能浇铸模具了。可事情并没有按照预料进行下去,那巴掌大的铸料在烈焰炙烤中微丝不动。

身形魁梧的张平不断运用臂力拉伸着鼓风箱,想要把火焰烧得更旺,可没有他不是修道者,无法运用天地雄浑的元气。所以不管怎么鼓风都无法再进一步升温了。

温皓白皱眉道:“飞纹焕日的熔点太高了,无论火焰如何旺盛,都奈何不了它。火烧不熔铸料,再多技巧都是白搭。”

一旁沐青也有些讶异道:“早就听说飞纹焕日周身异常,刀剑不伤,水火难侵,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陆小虎也跟着点头道:“飞纹焕日毕竟不是凡品,可我等还是一介凡人。”

台下张平脸都涨红了,但不管他怎么拉动风箱,或者是添加碳石,那块铸料就是毫无反应,连象征性变软一下都没有。

此时一直垂首不言的顾星河终于忍不住开口了:“道友,看来今日你无法炼化这飞纹焕日,无需再继续下去了。”

听到此言,张平想辩解几句,可张开嘴又不知该说什么了,只得悻悻朝着秦仑和顾星河拱了拱手,将炉火熄灭,再取出铸材放回砧石上。最后不舍得看了一眼放在地上的竹杖,转身离去。

张平的黯然退场,让其他人的顾虑更加严重,放在剑池中的竹杖在此刻似乎成了一种警告,意味着谁不自量力,就会交出价格高昂的宝物。

见台下沉默一片,秦仑再次开口道:“虽未成功,但张道友技艺基础着实令人佩服,可还有道友一试?”

台下众人窃窃私语,有人暗地吐槽,有人跃跃欲试。可到最后都无一人上前。

见此景,沐雪璃高声冷然喝道:“锦学殿的人真博学,开办一个铸器大会也不忘用上赚钱的手段。只是如此不诚行为怕是寒了大家的心啊。”

这一句引起了大家的共鸣,所有势力的少年才俊都跟着点头称是,有些人甚至跟着高声呵斥起了锦学殿和藏兵阁。其实在场的大多数都是财大气粗之人,可正因为都是财大气粗的人,一出手就不是几十几百两银子能够搞定的了。

秦仑和顾星河对视一眼,都是不屑的一笑,顾星河踩着步子往前盛然道:“阁主说过,铸剑之道在于专一,在于浸淫。面对一块价值非凡的铸料,只需要舍弃财物便可一试铸技。你们居然还畏手畏脚,怜惜财物。又有何资格自称铸者?”

台下的温皓白也有些赞同的点头道:“不愧是铸剑世家出来的弟子,铸器心境上已经强别人太多了。”

陆小虎笑问道:“你也是个铁匠啊,那你说说比那顾星河,你差了多少啊?”

温皓白坦然道:“不太清楚,但我猜他应该能和我比一比吧。”

“噗嗤”看他认真回答的样子,陆小虎率先笑了出来,旁边的沐青也是无奈的摇摇头。沐雪璃则是皱眉看着他。

“你们怎么了,不信啊?”温皓白挠了挠头无奈道:“也是,那家伙可能也只是说的好听,真正打起兵器说不定就不行了。”

“行了,反正吹牛不上税,你可劲吹就是了呗,有能耐你上去把那块飞纹焕日熔了啊。”陆小虎摆摆手不再看他。

温皓白疑惑道:“我没有吹牛啊,你干嘛说我吹牛。我不上台不是因为我熔不了那块铸料,而是我拿不出等价的抵押物。”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可以熔但是没必要,明白明白。”陆小虎兴致缺缺的不耐烦道。

说话间,终于又一个少年人从场下走了出来,那人身穿褐色皮袄,昂首阔步,气宇轩昂。手上拎着一个很大的剑套,上面大大小小的插满了各种样式的利刃。

那人站在铸炉前施礼道:“我乃永安州君子堂的学生李彧,有幸对铸造之道涉猎一二,还望藏兵阁的阁子不吝赐教。”

顾星河微微颔首:“李道友气度不凡,所持剑套可是道友的君子百弄?”

李彧点头道:“正是,在下自入君子堂以后,与这君子百弄朝夕相处,如今为了一窥铸器大道,甘愿抵押上这一套兵刃。不知价值可还说得过去?”

顾星河赞同道:“那是自然,君子百弄乃君子堂门形影不离的看家兵刃,李道友对铸器的执念当真令我佩服。”

温皓白挑了挑眉头问道:“君子百弄?就是那一整套的兵器吗?什么来头?”

沐雪璃面无表情的解释道:“君子堂每个门生都会寻求一整套属于自己的兵刃,足有百把,人称君子百弄。不过这个李彧毕竟年纪小,他的君子百弄想来不是什么神兵,但价值也不会太差了。”

陆小虎接口道:“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就像君子堂的人满仁义道德,打起架来就拿起一百把刀剑砍死你,简直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