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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人算不如天算

难道?木子风怀疑上南宫羽的性取向。

这个时候的男女之事,还比较开放。读书人其实还不多,上层阶级虽然有一定的教化,但这个时候的官宦大多是军功后代,后一辈也沿袭了上一代的不学无术。

公子哥们有地位,有钱,没事就喜欢各种玩玩的。再加上,梁国国力比较强,西域诸国都有商队通商贸易,带进来各种各样的东西。

宋正业上次听木子风提起肚皮舞,他便知道这是极为羞耻、下流的番邦舞女跳得舞。从一开始在底层流传,到被一些公子哥带进私人宴会,才开始时兴起来。

至于男妓,也是在旮旯处起来的。

据说,有一个男童,少时生的漂亮,为了生计,装成女孩子被舞女所收养,学的快,跳的好。

他很快就被一个老爷买下收到家里,后来发现是男孩,也没有被处死,反而在私人宴会上,酒醉后说出此事。

众人惊讶之余,不是耻笑,而是心里爬了蚂蚁,痒痒的,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上面有需要,下面的人就专门预备了。这才从见不得光到成为物以稀为贵的奢侈品。

不过,像宋家这样的家族,家风严谨,对这些事也不议论,客人有需要,不遑拿出来待客。

木子风觉得自己好像被南宫羽看光了一样。

身子一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事实上,南宫羽真的看上了木子风,尤其是当他知道木子风被福泽大师认定为佛祖坐下弟子金蝉子转世的时候,心中一直不明白的事情一下子找到了对应的钥匙。

于是门开了。

南宫羽说道:“大师,其实,我对您是早有所闻。满京师知道您的,不必说,但是真正知道您的,可能没有这个数。”

南宫羽伸出五个手指,修长有骨感。若是指甲再长出来一些,就有点九阴白骨爪的意味了。

木子风笑了笑,问道:“什么叫真正知道我的?你这么说,你一定算在这个数里了。”

南宫羽手往后一伸,成渝从怀里拿出一本书递上去。

木子风很喜欢这个成渝,他身边怎么就没有这么一个肚子里的蛔虫呢?

想起他身边的几个随从,好似没有一个懂他的人。

要不是他们被木琨调教的少说多做,木子风可能要陷在‘是什么,为什么’的世界里。

南宫羽接过书,在手里掂了掂,然后说道:“大师,应该对这本书不陌生吧。”

木子风接过南宫羽递来的书。

他刚要说自己不识字的时候,就见书封面上的书名,第三个字:“天”。

这个字肯定认得啊!那剩下的三个字,木子风根本不用想了,猛的一扎子进了水里,清醒了。

这本书的书名《无字天书》。

木子风翻了翻书,天啊,居然被人弄出合集了。

木子风抬眼瞄见南宫羽手靠在桌案上正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哈哈,你不知道我不识字吗?看不懂!还给你。”

木子风心里打鼓,这本书他可没有署名啊!

南宫羽也不回应,反而说起了这本书的来历:“这本书叫《无字天书》。我在外游走的时候,碰巧听见一个说书人,得了其中的一卷。说书人说,临县听说也有,我便叫人收集了这书。凡是说书的卖书的,我都封了口。现在留在外面的,可能还有一两卷,但是大多数,我都已经毁了。”

木子风真想吐出一口老血喷死这个缺德鬼。自己好好的一个计划,结果砸在这个人的手里。

怪不得几个月没什么风声,人算真不如天算。

他想干嘛?

木子风故作镇定,认真听他讲故事。

南宫羽见木子风不做回应,又说道:“这本书很奇怪,它只有书名,没有署名。在下细细读了这本书,觉得这是一本好书啊。便想结交写这书的人。三番打听之下,巧了,几日前得了些蛛丝马迹。有一人倒是很像我一直想要神交的知己。”

木子风镇定的点点头。

南宫羽问道:“大师,你知道我的这位知己是谁吗?”

“谁?”

南宫羽卷起书本,指向木子风。木子风转过头去,似模似样的样子像是在说,后面没人啊?

“大师,我说的正是您。”

‘您’都出来了。他到底什么意思?木子风问道:“我?我就见过你两面。好像,第一次的见面,还不怎么愉快吧?我是你的知己?”

南宫羽说道:“不知,大师还记得自己在尘世的美名吗?”

“美名?我木子风还有美名?你出去听听,骂我的人,排成队能绕京师城两圈呢?我居然还有美名?你不会笑话我吧?”

南宫羽说道:“妙手回春木子风可说的是您?鬼见愁木子风难道不是您吗?铁齿铜牙木子风可说的是您?您还记得费县的王县令吗?他可还等着您带着双胞胎兄弟去找他呢?”

木子风忍不住了,当即哈哈大笑起来。

他都忘了双胞胎的事情,现在一想起来,做不到皮笑肉不笑,绷不住了。

南宫羽也跟着轻笑了几声,说道:“大师,您这唬人的本事在下可是佩服的很那。”

木子风笑够了之后,收住脸颊,问道:“唬人?我唬谁了?”

南宫羽点到即止,他只是想告诉木子风,他对他很了解。南宫羽说道:“大师是佛祖坐下弟子,早晚有一天会坐化成佛。凡尘俗事对您,那是一段梦境。世人愚昧,能理解您用意的怕是凤毛麟角。”

“说了这么多,又拿一本民间杂说出来,又吹捧了我这么久,这跟你向我讨教男女之事有什么关系?南宫公子啊,我又不是月老,没有红线给你和你的意中人系上。你呢,应该出门,左转,上山,拜佛。”

南宫羽说道:“您说您不识字,那您知道这本书的内容吗?”

木子风曾经参加过某类培训,这话里有陷阱啊。

他怕自己说错话,持手虔诚的说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南宫羽没想到木子风不中套,说道:“您刚刚说到月老,我想您应该是知道这《无字天书》的。您说让我拜佛,但且不说佛祖远在西天,虽说能洞察三界,但是这每日上山拜佛者都踩踏了多少石阶啊。我便是多交些香油,也不一定就能管得到我的事。”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佛祖都管不上的事,我就能管上了?荒谬!”木子风倒了杯水,压压惊。

南宫羽说道:“这《无字天书》中有明示,世间不是只有佛祖,还有玉皇大帝,王母娘娘,诸天神佛三千,我南宫也不一定要拜佛呀。”

“那你去拜啊,你找我干嘛呢?”

南宫羽笑了笑说道:“神佛远在三十三重天,我便是拜了,他们也不一定能听见啊。”

木子风真是没想到自己写的,不,应该是抄袭的第一本书居然发展出忠实读者。

天啊,他该是把书通读了几遍?这是个神幻迷!

南宫羽在木子风愣神之际,又说道:“大师,我知道您有通天的本事,您能不能替我向佛祖、不,还是找月老吧。向月老说说我的事,让他为我牵红线。”

木子风真是水喝多了,尿急。

“大师?”

“我,我要撒尿。”

“什么?”

“人有三急。尿急。”

南宫羽愣了,“那,”

“我出去一下。”

木子风弯着腰快步走出去,开了门,一窝蜂的臭虫倒在门口,“你们干什么?还不给我干活去。”

“是是是。”带头的肯定不是汤圆,是不在场的戒。

一窝蜂一哄而散,木子风赶紧跑到外面撒尿。真是憋死了。

屋子里,成渝问南宫羽:“公子,这个木子风,小的怎么看都不像大师啊?倒像是骗子。”

南宫羽低声说道:“你懂什么?长得像的就是大师了?世间多少道貌岸然者,我瞧木子风倒是真性情。而且他说的话,句句隐含玄机。就说,这本书里写得李清风吧。这书里写到《无字天书》乃是二郎神杨戬的转世李清风撰写的,但是你没主意到,李,就是木子,李清风就是木子风。”

“那中间这个清字何解?”

南宫羽解说道:“清,拆开就是三青,音同三清。三清在书中也有解释,乃是道教的三位天尊。暗含李清风乃是道教出身,二郎神杨戬就是拜在道教的玉鼎真人门下。”

成渝挠挠头道:“公子,那木子风应该是道教的呀?怎么又成了佛祖坐下的金蝉子呢?”

南宫羽瞧了一眼成渝,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之前不是说了吗?金蝉子下凡渡劫,二郎神杨戬是他的神仙劫,如今渡的是凡人劫。渡完劫,自然成佛了。”

成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若是木子风知道自己写得书没有祸祸了李清风,而是引火烧身,恐怕真得找块实木豆腐撞死。

木子风这一泡尿飚的远,撒的久。

脑袋控制不了下面,全集中在脑核里。一个脑仁已经不够用了,恨不得再回炉让爹妈多生几个。

膀胱再大,也有排尽的时候。打点水,洗洗手。

木子风真的脑仁疼,最后硬着头皮把人赶走算了。

木子风进了屋子,把玉器推给南宫羽,说道:“我什么都不是,你说的事情,我没办法,你拿走吧。还有,我要念经了,你们赶紧走吧。”

成渝刚要出头,南宫羽好像知道会有这么一出,笑道:“金蝉子大师,玉器是我送您的,就算事情办不成,也没事。您收好,在下这就告辞了。”

“等等。无功不受禄,不是我的,放我这,那就是赃物。你不会想让我带着东西交给官府吧?”

南宫羽听这么一说,叫成渝接过。另抬手说道:“大师,在下改日还会再来拜访。”

木子风背过身,不去理会。

待人走后,木子风转身,又瞧见新晋徒弟,戒小和尚正跪在他面前。

“唉,你这是干嘛?”木子风见戒和尚盯着兔子眼,再加上嘴上的虎牙,要不是这家伙鬼机灵,可能有人会觉得戒是绵绵兔。

“师父。戒错了,戒不该偷您的东西,不该跟您顶嘴,不该不认错。请师父惩罚。”

“嘿。”木子风觉得自己错乱了。

今天是怎么了?难道被自己一句话、一首歌就给感动了。

“起来,起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以后,好好做人,不,好好做和尚。”

戒擦擦眼泪,认真的点点头,站起来。

木子风打开装着铜钱的箱子,拿了一贯钱出来,递给戒,说道:“拿着,留着花。”

“师父,不,不要。”

“我是你师父,师父给你零花,你不收。是不是不认我这个师父?”

“这。可是,这太多了。戒,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我就是十辈子也花不完呐。”

“师父教你一句: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你能花多少钱,就要给我挣多少钱回来。不过,不急,先养好身子,好好学学本事。”

戒为难道:“师父,那我要是还不上呢?”

“还不还,我不在乎,你只要好好做人。对得起你爹娘生你这么一回,就算还我了。”

戒手里捧着那一贯钱,心慌慌的问道:“师父,您知道我爹娘?”

“不知道。我看你出口有条有理,虽然也沾了一些混混气。但是可看的出你读了一些书,不说你出身不凡吧,想必家里原是读书人家。你聪明机灵,是块材料。若是你再在街头混下去,就算是块好木材,也有腐坏的一天。”

“碰。”戒重重的把膝盖又磕在了地板上。“师父,我,我。”

木子风又浇了一头冷水下去,戏谑的笑笑,说道:“我让你出了家,以后怕是不能传宗接代了。唉,我对不起你爹娘啊。”

戒本来被感动的成了火炉,这一冷水下去,浇灭了。“师父,我,我。”

“行了,有得必有失。你就安心做和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