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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来一个怼死一个

流言的一大作用就是给流言的主角抹黑。而这流言的主人就是天天窝在军营的木琨。等手下人先他报告城中流言之时,梁帝也刚好派人传召他。不久后,木子风也被传召进宫。

木子风还是第一次见太监,不过太监不叫太监了,而是叫天使。多么美好的称呼啊,按在了太监身上。

木子风也是第一次进皇宫,不过,皇宫给他的感觉不怎么好,没有后世的故宫辉煌。没有皇室特有的明黄色,而是森严的灰黑色。宫廷也非常肃穆紧张,让人一进去,就感觉要开始憋尿。

木子风跟着天使左转右转到了一处大房子外面。然后,等着传召进去。木子风本着人小我不懂的原则,一个字“装”就是了。

不一会儿,就有人领着他进去了。

木子风不敢东张西望,因为带他来的天使警告了好几次,让他不要乱看。所以,他就低着头走路,走着走着,等前面的天使停下时,他也没注意,一头撞了上去。当即就把那个天使撞倒了。

然后,那个天使赶紧跪在地上:“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小的该死。”

犯事的木子风却站在那里,用手揉着脑袋。

“大胆,见了陛下还不行礼。”木子风旁边的一个官员呵斥着他。

木子风才不能担了这罪呢?木子风转过身,对着那官员就是搭手一拜,“草民参见陛下。”

众人哗然,尤其是那个官员,脸一阵白一阵红。“你,你说什么呢?陛下在上,如此无礼。”

木子风抬头,茫然道:“尊驾既非陛下,为什么陛下在上,众人面前,陛下未发话,而是您先对我发号施令呢?”

有一种罪叫不敬,最好给人扣帽子了。木子风回敬了这个官员一顶大不敬的帽子。

那个官员不是脸白不白了,而是直接跪在地上,就像刚才的天使一样,也像一种犬类动物。

木子风转过身看见了坐上的陛下,眼睛直直的盯着他。非常有魅力,年轻的时候一定很帅气。

本来,这个时候也会有人出来斥责木子风的行为,不过刚刚斥责的人正跪在地上发抖呢?所以,现在没人敢出来,顶多就是怒视着无礼的木子风,等待陛下的盛怒。

“你看够了没有?”

“没有。”

梁帝不姓梁,姓袁,叫袁文广。他很意外,敢这么看着他的人,这个世上居然还会有,居然还会有人回答没有看够。梁帝哈哈大笑,木子风也跟着笑了几声。

众人看着不明白,不过,哪次梁帝笑不是血流成河呀。

没错,梁帝突然变脸,怒视着木子风,说道:“你知不知道,敢这么看着朕的人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了。”

“不会啊,应该还有很多人。”木子风在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装得人五人六肯定瞒不过这群人精,还不如装傻有用些。

在场的众人又是诧异的看着木子风,心想,这木子风是要拉人头下去吗?

“很多人?还有谁?”梁帝问道。

木子风手指掐了一下,说一个举一根:“有皇后娘娘、后宫里受宠的娘娘们、太子殿下、还有各位皇子、皇孙。额,还有天下寺庙的和尚们、还有四方朝拜的各国使者,他们都想看看咱们大梁国皇帝陛下的尊容。”

梁帝听着木子风一个一个的数着,突然觉得倍儿有面子。大臣们不知道是松口气还是蔑视木子风无耻。

梁帝手肘撑在膝盖上,眼睛直视着木子风,说道:“哼,他们都是身份的人,你只是普通百姓,怎么能和他们比呢?”

木子风赶忙道:“我也是有身份的人呀?我的身份可能比不过宫里的娘娘、皇子们,但是怎么也比各国使者强吧。”

也许是憋了很久吧,另一个官员跳了出来,“哼,你是什么身份,不过是木琨的儿子,可是你没有功名,还是一介草民。”

木子风知道现在怼他的肯定和木琨不和,所以,他不会让他们好过。“哼,你给我听好了。我的身份说出来吓死你。”木子风卖着关子,戏谑地看着官员,大声的说道:“我——是大梁国皇帝陛下的子民。这位大人,我的身份怎么就比那些小国的使者小了?就是他国的国君,那我也比他厉害些,谁叫我们的陛下受四方朝拜,万国来贺呢?你是何居心,敢将我国子民置于他国之后,你莫不是想叛国?”

木子风站在大殿之中,趾高气昂,把自己的身份炫耀上了天。此时,明白的人都知道跳出来的臣子一准掉进了坑。也不知道木子风是提前设计好的,还是真的傻气。

梁帝几年前曾在国土的最西边接受西域各国的朝拜,被尊为‘万汗王’。这个要面子、要排场的皇帝被木子风击中了软肋。当然他手底下的大臣都知道,木子风这话肯定让梁帝心里很舒坦。梁帝舒坦了,有人就不舒坦了。

被质问的官员不敢面对木子风咄咄逼人的架势,连忙跪在地上向梁帝请罪失言,对,承认是失言之过,而非叛国。梁帝疑心重,爱猜忌,小小受罚一下总好过被他记在心里,等哪一天想起来,那叛国可是要除九族的。

梁帝这次是真心想笑,这个人还挺有意思。“木子风,你好大的胆啊,你扳倒了朕的两位当朝的大臣,好大的胆。”

大臣们一听皆悲叹,扳倒?轻者发往外地为官,重则罢免官职。这是要对付木琨,还是对付某某某呢?

梁帝这话绝对掷地有声,但是偏偏木子风避重就轻,落点不在自己身上,他说道:“陛下,还好是大臣,不是重臣。若是我大梁国出了这么无视君上,无视我大梁子民的重臣,国家岂不危咦?”

在场的大臣们无不庆幸自己没有强出头,被人盖上这么一顶帽子,还提醒了陛下,这不是什么重要的大臣,可以免了官的就免,有点什么犯事的,就可以杀了。同时,也给没什么分量的大臣们敲响了警钟:木子风不是善茬,小心,小心,再小心。

跪在地上的两个大臣危矣,大喊:臣对陛下忠心耿耿,此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梁帝本打算将矛头调转到木子风身上,没想到被木子风打了一个太极回转。心中对这两个大臣失望之极,简直毫无胆气。他骂道:“闭嘴,没出息的东西,连个小儿都不如。给朕滚下去,别让朕再看见你们。”一甩手,就被人拉了出去。

群臣皆惊,众人无不低头哈腰,莫敢做声。

梁帝坐在上面,就看见木子风一人抬头挺胸,当真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木子风,你知道朕为什么叫你来吗?”

木子风正色道:“陛下玲珑七窍心,小民就不必费力气想了,请陛下赐教。”木子风搜刮着肚子里能拍马屁的话,能用的就不留在肚子里。

梁帝听的舒心,说道:“你自己看看吧。”

木子风接过从天使手里递来的风筝。木子风一看便知是自己给子云做的风筝。“陛下,这是我做的风筝。”

梁帝闻言,说道:“你知不知道你的风筝搅得满城风雨,连朕都知道了。”

木子风被关在家里,怎么会知道呢?他问道:“那有如何?陛下,您是觉得我画的不好吗?还是上面的字不好看呢?小民回去改改。”

梁帝有点闹不懂这个木子风的脑回路,说话真费力。“沈卿家,你给他说说。”

“是,陛下。”沈大人是个儒雅的文人,木子风看着觉得非常有亲和力。不免心中有些好感。“木子风,你将这些画作散于坊间,坊间之人无不议论纷纷,对我大梁的平苍大将军评头论足,高谈议论。你不知道你的画作有损你父亲的颜面?有损我大梁朝廷的体面吗?”

这位大臣也是跟着木子风现学现卖吗?木琨就木琨、朝廷就朝廷,非要加上个大梁。话语就不免重了几分。

木子风不动声色,平静的说道:“沈大人,可知这些画作因何而作?”

沈大人眼睛一转,说道:“取笑于世人罢了。”

“非也,并非取笑于世人,而是取悦于一位刚满八岁的孩童。”木子风转头对梁帝说道:“陛下,您看过画作,想必也猜到这画作上所画的孩童乃是小民的二弟。小民的二弟几日前生辰,难得有一日偷闲,希望与父亲共享天伦之乐。但是,我父亲却因为忙于公务,丝毫不记得他的生辰。我与二弟便一起作画,既是苦中取乐,也是想将父亲画下来,不想让他缺席了二弟的生辰之日。”木子风说得动容。

沈大人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好好保管这些画作,反而让他流落在坊间。”

木子风哭泣着说道:“陛下,我与二弟说,将画作做成风筝然后让它们飘在空中,希望这些画作能上达天听,既是保佑二弟身体康健,也是希望父亲不要忘了二弟的下一个生辰。不过,小民真的没想到,这画作竟然会到了陛下的手里,小民恳请陛下治我爹一个因公忘私之罪。”

沈大人斥责道:“大胆,子不言父之过。你这是不孝。”

木子风觉得这个沈大人是记性不好,忘了刚才被拉出去的大臣了。于是问道:“我据实以告,是向陛下尽忠。敢问沈大人,若是有一日沈大人谋逆犯上,沈大人的儿子知道了,是该向您尽孝呢?还是向陛下尽忠呢?按沈大人的意思,该是尽孝大过尽忠了。”

在场的大臣又是一惊,这小子到底会不会说话,张口闭口都是把人往死里带。

沈大人指着木子风又是话在咽喉,吐不出来,自古忠孝两难全,圣人都不知道怎么回答,自己该如何回答。赶紧先陛下跪拜:“陛下,臣并非此意。臣的意思是木子风不孝之罪当罚,尽忠——也当赏。”

木子风冲着姓沈的翻了一个白眼。说道:“废话,自古忠孝两难全,但古人也早有定论,何谓忠孝?当然是尽忠为首,尽孝次之。忠孝不能两全时,当然是舍小家为大家了。沈大人的书真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沈经纶也算是大梁满腹经纶的文人了,今天居然遭到一个小子的唾骂,脸真要丢尽了,当即对着木子风,气急败坏的说道:“你,你,你……”然后就晕倒了。

姓沈的人缘不错,不像刚刚的那两个大臣,出事了都没人求情。晕倒的沈经纶,马上就有大臣上前扶住他的,还有的大臣站出来向梁帝状告木子风不敬,一时间场面极其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