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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2章 被砸了

“多谢大少爷好意,钱虽一时还不上,字画理应奉还。”穆因音行了个礼数转身欲走,不留给戚青出再次拒绝的机会。

“因音。”岂料戚青出伸出一臂挡在她的身前。“就让我为你…为即安做些什么吧,不要再推拒了。”

“青出。”一个清婉的声音响起,大少奶奶穿着一件妃色绣花小皮袄在会汐榭院门处站定,她亲切地笑着却没有踏进院里的意思,只朝着大少爷招了招手。

戚青出对她的出现颇感意外,漪然在戚家这些年还从来没有站得离会汐榭这么近过。“你怎么来了?”他走出院门,不解地问道。

“我来这儿的目的…自然是和你一样的。”漪然挽上戚青出的臂膀,笑着看向穆因音。

每到月初,漪然都会在宝开院清点字画,今日一点发现字画数量少了五幅,但无故多了一个画匣。匣身是用一棵完整的沉香木做成的,黑褐与暗青黄色交织成的纹理流畅而自然,颇有墨气淋漓、山雨欲来之势。

画匣如此贵重,里面定当收了一幅好画。漪然将匣子打开,却只见一张薄薄的罗纹纸,是金榜阁的宣传单。

漪然似乎记起了什么,她走至戚青出的书架前,前几日摆在案头新买来的《论语》、《孟子》和《中庸》已经用红纸包好。

她小心地将包装解开,只见书的封面上也刻印有“金榜阁”三个字,翻开第一页则可见戚青出的字迹,他将书分别赠予江南官书局和管学大臣,扉页的留言尽是对金榜阁的推崇与盛赞。

这金榜阁到底是什么来头?莫非是哪一位京城高官的铺子?漪然把家仆叫来询问,这一问可不得了,她险些扯烂了手中的书籍。

“和我一样的目的?我是来和二弟谈生意的,难道你也是?”戚青出用肘部稍稍支开漪然。

“不错,我对金榜阁也甚感兴趣呢。”

漪然的话一说出口,穆因音脸色一变,只觉得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插手金榜阁的事,若不加以阻止,今后做什么事都会受制于人。

还未待戚青出解释,她便笑着说道:“可能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有所误会了,金榜阁是会汐榭的事,既然即安将铺子交由我打理就不必劳烦两位费心了。字画、琴几、屏风和书箱柜子等我明日就差人送回宝开院,至于石梁、木地与小亭的花费,我会一并附上共计八十两的借据。大少爷的心意我心领了,也请不要再推拒了。”

穆因音语气坚决,但腿有些发软,若是无法尽快令金榜阁盈利起来,自己只怕会债务缠身,更将无法安置元竹宛兄妹等人。

池塘的水开始结冰,一时见不到涟漪轻泛,鱼儿欢跃的场景,会汐榭变得越发寂寥起来。穆因音倚着石栏坐下,来往的丫鬟们不时会将她打量一番,冲着她包扎过的手指指点点。

她无意去解释八卦,心中烦躁不已,手里拿着树枝戳向冰面,冰面甚薄,一戳即散,碎裂的薄冰上现出楷书…

【载入读取|零一一卷:鸳鸯戏榻】

【卷首入话:情深不已颠晓夜,羡仙不如卧春床】

穆因音刚立直身子,只见戚即安正站在对面的池岸上看着她,手里拿着她昨夜落在书斋的暖氅。

这是什么情况?鸳鸯?戏榻?戚即安?!不不不!

穆因音下意识地攥紧衣领,眼神中满是防备,向后退了三步,转身快跑出院门。

她...这是在躲着自己吗?

***

金榜阁前一片狼藉,地上被扯散的《诗经》残页被风蹂躏着,汤面摊的碗碟碎了一地,店老板已经推车离开,书生们也不见了踪影。

开业第十天,金榜阁就被人砸了。

今日一早,店铺门前书生们井然有序地排着队列,一切如常。忽然有十余名衣着文雅但气焰嚣张的人冲到金榜阁门前,大喊着要将《诗经》全数买下。

书生们出声抗议,元竹宛则柔声解释着队列中每一人仅能买一本书籍,然而那拨人无意听劝,一拥而上开始抢夺,并对书生进行殴打。

两名坐店齐齐奔出,护得了人就护不了书籍,最终金榜阁内一人未伤,但售卖的书和铺子里的字画却遭了殃。

元竹修正和两个坐店一起收拾着地上的碎杯,张管事瘫坐在亮格柜前,头上顶着半张《雪景山水图》。元竹宛蹲在石亭的角落中脸上挂着泪,她曾经苦苦哀求张管事时都未曾这样伤心地哭过。

“这下是真的完蛋了,把这铺子还有我们几个一并卖了也不够赔的啊。”张管事的精神有些恍惚,一直喃喃自语着。他在试着护住字画时,脸上被人踹了一脚,脚印赫然清晰。

“你们说要是二少姨娘看到这一幕,是不是会当场把我们给宰了…”张管事说着说着忽然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只见穆因音抬脚踏进铺子里来。

两名坐店瞧见远远跟在穆因音身后的万成誉,连忙跑上前。“少总镖头,事出突然,闹事者身上没有任何提示身份的标记,只听得他们在怒骂金榜阁时说漏嘴报出了字珠堂的名字。”

万成誉拧紧双眉,奔至穆因音身边:“你可曾与字珠堂结过仇?”

穆因音一言不发,在铺子里走了一圈,元竹宛见到了她却没有欣喜地迎上去,反而将头埋得更低,眼泪决了堤。

“竹宛,竹修,守财,响锣,上成,魏泰,白寅。”穆因音在院子中站定,将店内伙计和坐店的名字一一唤了出来,众人默默聚拢在她身边,除了元竹宛。

“真是对不住,让你们受惊了。可有人受了伤?”她的视线仔细地在每个人身上扫着,然后在摇着头的张管事脸上定住了。“魏泰,快将我上次带给你和白寅的药油拿来。”

这是戚即安曾为她治疗背伤的药油,穆因音觉得效果不错,便送给了两位坐店备着。她将药油打开看向张管事,语带戏谑:“还不把手伸过来,难不成要我替你抹在脸上不成?羞不羞?”

张管事的手像粘在了腿上,抽了抽就是拔不出来。最终还是元竹修将药油接过,替他轻轻抹上。

“二少姨娘,放在房里的画匣都没有损伤,但是…”张管事从身后拿出半截挂在墙上的画,吞吞吐吐:“要不,我这个月的工钱,就…就免了吧。不,三个月,对,三个月的工钱我…我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