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在兴致勃勃地讨论的时候，方知晚的姿势从趴变为坐，从正襟危坐变为百无聊赖，然而这场“你很好，但是我不收”的情景造句活动似乎永无止境。
这使得方知晚很全面地了解了一下蓬莱学院所谓的“海纳百川”。
毕竟是曾被三品炼药师收入门下的人，方知晚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淡定地观察周围的环境。
这里四处都是白茫茫的，不是冰不是雪，倒像是白色的石头，摸上去和大理石地砖差不多的冰凉平滑，用一个恰当的比喻就是——仿佛是四块巨大而平滑的大理石面砖围成的空间，大概是因为空间足够大，以至于这里站了百来个金色华服的人一直说个不停，仍不会让人有窒息感。
听他们的口气，她没有灵根还能修炼到练气四层，还挺奇葩的。但是都这么奇葩了，还没有人肯收她。
那个小说里专门捡垃圾……哦不对，是慧眼识珠的伯乐专业户门派掌门哪里去了？这些人为了不收她已经想尽办法把他贬低到泥里去了，他怎么还不出现？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女子站出来说道：“你们都不收的话，我藏书阁收吧。”
这些人终于都不说话了。
方知晚看看那个人，和别人一样的金色袍子，领口下摆都抹得平平整整，一丝褶皱也无，盘着头发，额前也不留任何碎发，面色素雅清寒，和人群中另一个把袍子改成露肩露腿的裙装的女子真实地形成了两种极端。
处……处女座？
不……不对，看这面相，处女座应该没她变态……
无需方知晚发表意见，人群里就有人迫不及待地嘲讽道：“莫泠，藏书阁什么时候开始招收弟子了？怕不是过去做你的抄书小工吧！”
“就是，我没记错的话，莫泠你这么多年一直是筑基前期吧，能教人什么？”
“一个没天赋，一个没灵根，都是如此废柴，倒真真绝配。”
“你们愿意收说一声，我便让了。”莫泠也没有去看说话的人是谁，垂着眸子，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
然而除了她，再没有人愿意收留方知晚，所以便没有人吭声了。
奇怪，这里的人为什么不问问她的意见喜好？方知晚想着，怎么说她也是被三品炼药师收作徒弟的人啊！炼药堂凭什么不收？三品炼药师在这难道不算高级吗？
不过她被嫌弃了一圈，唯独莫泠没说过她任何不好……罢了罢了，在藏书阁做个抄书小工也比去嫌弃自己的人手里强。
她的去向已经有了定论，其他人便一个接一个离开了这处空间。
莫泠朝她走过来说：“我是藏书阁的莫泠导师，你的字写的怎么样？”
“还行吧。”方知晚答道。
莫泠坦白道：“我实话跟你说，藏书阁现在人手不够，确实要委屈你抄阵子书，如此，你可还愿意留下来跟着我？”
鉴于她出的题是选择题，而不是“干什么”“找谁”这样的简答题，方知晚当然只好说：“我愿意留下来。”
莫泠点了点头，道：“那你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