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方的王嬷嬷与兰芝已经被顾婉清这变脸给弄懵，后听杨氏这般询问，王嬷嬷便先反应了过来。
脸上带着镇定神情跪下，王嬷嬷正欲开口，却被顾婉清先截了话头。
“……王妃娘娘若是不允，奴婢不说……”
顾婉清说着不着痕迹的偏了头，露出脸颊上红肿的伤痕。
娇小的姑娘带着伤痕，身上薄汗微浸薄衫，模样是说不出的可怜。
苏暮不自觉的握紧了手，眉微皱，看着王嬷嬷与兰芝的目光带了锋芒。
杨氏也是一怔，不过到底是端了王妃的架子，温着声音去问顾婉清。
“怎的不许了，你且说说看。”
此时顾婉清却是抿唇不语了，清澈的泪水在那双琉璃眼眸中流淌，落而未落，悬而未决。
一旁的兰芝倒是先抵不住了，便急急忙忙的先开了口。
“王妃娘娘，世子爷，奴婢们只是在教姨娘规矩，不知道姨娘怎的突然摔了东西还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
这话音一落，顾婉清险些撑不住笑出来。
忍下上翘的嘴角，顾婉清微微眨眼，任由一滴眼泪顺着红肿的脸颊滑落。
“姨娘？”
轻轻软软的声音此刻带着颤抖，像是被逼急了的小雀儿一般。
“王妃娘娘，奴婢可担不起这声姨娘，也是万万不敢当这声姨娘。”
杨氏微微皱眉，她倒是没有想到顾婉清听到那番话后竟是这样的反应。不过到底也算是达了她的目的，杨氏瞧了眼身边面色微沉的苏暮，转而去问顾婉清。
“怎的这般说？”
小姑娘睁着大大的眼眸，在众人的视线中，眼中泪水终于全部涌了出来。
“王妃娘娘，王妃娘娘不是要让兰芝当姨娘吗……”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顾婉清，你别胡说八道！”
兰芝沉不住气，红着脸起身便伸手去指她，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顾婉清压下眼底讽刺意味，委屈着小脸开了口。
“王妃娘娘让打了奴婢的兰芝做奴婢的侍女，还让她直呼奴婢姓名，欲与奴婢称姐妹。”
顾婉清说着，挣扎着起了身，只是刚刚直起身子，她的身体便不由自主的往旁边一歪，而后又重新跌坐了下去。
苏暮收回往前伸去的手，微微蹙眉。
那边顾婉清转而看向王嬷嬷，无力哭泣道，
“王嬷嬷，您是个好人，敬重王妃的吩咐教婉清规矩，可是您不知道，兰芝给婉清装在壶里的水是滚烫的开水，在经过婉清身边时更是把婉清脚踝卸了……”
“你胡说！”
兰芝气的脸色通红，见众人目光落了过来，便忙朝前走了几步，直接跪在杨氏跟前。
“娘娘，奴婢什么也没做，她在说谎！”
方才顾婉清把话说完，杨氏便想脱口而出一句“蠢货”了。
要刻薄人竟是用这样愚蠢的法子，还是在她特意要那小丫头听见那番话的关键时刻！
杨氏微微往后退了半步，冷冷看了眼兰芝，而后眯了眼眸去瞧顾婉清。
“本宫从未想过把兰芝升了姨娘。”
就算是有过这个打算，在顾婉清明晃晃的把话说出来后，便必须得否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