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清是全程垂头跟着林陌进了青楼的。
浓郁的脂粉香气充斥在整栋楼里，期间伴随着女子娇媚与男子戏弄的声音，顾婉清头又低下去许多，裸露出来的那片白嫩肌肤都泛着浅淡的薄红颜色。
此前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想进这青楼的。
不料那人脸皮厚实的紧，紧咬着此前她说的那句“诊脉”的话，无论如何都不肯放她离开，到了最后她也只得跟他进了来。
索性林陌也不是个太不要脸的，还问那老鸨要了个雅间。
雅间内以红色为主调，房内香气弥漫，格外的让人觉着舒畅。
顾婉清在里面带了一会儿也习惯了下来，她一贯是个随意而安的性子，过过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便也自在了许多。
“公子，我为你诊脉吧。”
诊完了脉便好离开。
林陌似笑非笑的看着小姑娘薄红的小脸，而后伸了手腕出来递给她，口中还不忘调侃道，
“妹妹想要摸哥哥的手说声便是，哪里用得着这般言辞。”
顾婉清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而后捏了他的手腕便垂眸诊起脉来。
而后……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淡粉的薄唇也轻轻抿了起来。
待顾婉清再次睁眸时，眼底已然起了担忧的神色。
林陌正唤红纱外的姑娘弹奏古琴呢，一回头见小姑娘愁眉不展的模样，不由乐了起来，说话也格外随意，
“怎么，莫不是你林哥哥中了毒了？”
林陌只是想逗逗这小姑娘，谁知这小姑娘还真皱着眉，格外认真的点了点头。
“你确实是中了毒……”说着，小姑娘还犹豫了一下，而后才道，“不过我现下也分辨不出是什么毒。”
红纱外的古琴声音时抑时扬，似珠石落了玉盘，只叫人听得格外欢喜。
林陌怔了一瞬便不由笑了起来，桃花眼眸微弯，内里含着浅浅水迹，在室内点起的烛光灯下闪着细碎的光芒。
“好，好……”
林陌说着，不由用手去揉了揉顾婉清的头，小姑娘头发未干透，摸上去凉凉湿湿的，让人觉着不太舒服。
林陌皱了眉，伸手便把她发间的发梳给取了去，而后吩咐那外头的姑娘，
“抬热水进来。”
外头琴声停止，而后便传来关门声。
顾婉清没好气的把那手拍下来，而后颇为无奈的瞪了他一眼，
“男女授受不亲，且公子你既不相信我的医术，大可去找其他大夫诊脉瞧瞧便是。”
林陌挑了眉正想说什么，那方门打开，而后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便冲了进来。
顾婉清寻了声音往那儿一瞧，便见到红着眼圈，眼眸带浊的姑娘正歪着头望着她，而后，一群持绳之人也冲了进来，那姑娘一惊，而后竟是不管不顾的朝顾婉清而来。
“快抓住她！”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句，那姑娘脚步瞬间加快，口中还尖叫着含糊不清的字语。
顾婉清往后退了半步，神色不变的看着那姑娘，而她身侧手中已然拽紧了一根银针，
而后，那姑娘朝她扑来之时那一刹那，身侧红衣男人把她往后一拉，一只穿着黑色长靴的脚袭向那姑娘胸口。
“胭脂？”
尾音轻轻勾起，是分外惑人的声音。
倒在地上不停抽搐的姑娘一怔，而后抬起头来看向她，眼眸带浊，似有痴傻之意……
这是……狂症？
顾婉清蹙眉，而后抬脚往那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