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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摩崖神坛(第五回)

钟晓平日最爱吃这道菜,此番特意吩咐厨房师傅早早做好。她将“久悠十香散”洒入其中,那药粉无色无味,转瞬即溶在菜里,竟丝毫看不出端倪,做好一切,心下又惊又喜,直到闻得房门轧轧开合之声,方知是他来了,欣然起身相迎,便要去握无伤的手,好似在幽谷间相处一般。无伤亦任她将自个拉来,见无伤他人虽已至,却再无往日那番欢声笑语,钟晓道:“宋公子,今日为何闷闷不乐地,若非是觉得晓晓特意为你备的饭食不合味口。”

无伤看了看一桌子的菜食,琳琅满目,知她还念念不忘幽谷中的时日,低声说道:“晓晓,还是忘了之前吧,只当是一场梦。”钟晓激切而道:“宋公子,今晚邀你前来,不为别的,只想知道你心里有没有装着晓晓,你若说没有,我便死心了。”

无伤道:“晓晓,与你和师父在谷中一月,无伤每日都很开心,一生也是难忘,我心里当然有你。”钟晓道:“那便是我比不上周姑娘了,周姑娘哪里都好,人好,武功也好,钟晓当真是不及了。”

无伤道:“晓晓,你们两在我心里都是一般的好,这一切都是缘份使然,我们谁也改变不了,若是无伤先遇着你,自然也会一心一意对你,和对若男一般。”钟晓不觉嘤嘤而泣。无伤又道:“晓晓,若男她却有一点比不上你,她爹娘早逝,在世间没有一个亲人,周前辈弥留之际,要我答应照顾她一生一世,和你相比,她更少了一份依靠,何况我们早已成婚,若是无伤见异思迁,再看上别的姑娘,你还会觉得我好么。

钟晓心道:“周姑娘虽有一身武功,却是孤苦无依,十分不幸,相较之下,爹爹对我倒是千依百顺,若非真是我太偏私,向来只顾及自个,却从未想过旁人,宋公子哪般都好,他若真喜欢上别人,纵有万般他的理由,我亦是信他,可他偏偏不会是那样的人,若依嵇大哥所言,让宋公子中了久悠十香散之毒,即便成事,可药效一过,从此在他心里,我却是及不上周姑娘万一了,想来真是糊涂至极。

思绪良久,突见无伤下箸去夹那盘“彩凤双飞”,心下一震,急忙将他持箸之手握住,急道:“宋公子,别动,这菜里有毒。”念及他的好来,心中凄然,只觉与其让他中毒,不如让我忘却愁绪,岂不是好,当下把那盘子捧来,咕嘟几下,竟将盘中汤水全都喝尽。

无伤一怔之下,一时间彷徨失措,却已来不及阻拦,稍许片刻,钟晓只觉脑中渐似昏沉,迷离之际,心魂荡漾,全身燥热难耐,心头如是鸟儿般扑腾雀跃,颊间润生红霞,娇喘呵兰,不时嘤嘤雀语,轻声唤着无伤,无伤见她虽行止异常,却是美艳蚀魂,心神恍惚之下不知她中的何毒,急道:“晓晓,你这是怎么了。”

无伤忆及幽谷之时,二人虽常有亲昵之举,不过牵手、谈笑而已,从未僭越,眼前的晓晓,却近乎放恣狂荡,完全变了一人,于是喝道:“这倒底是何毒,这般害人。”稳下心神,急点了她印堂、神门二穴,助她镇静安神。当下运起混元内力与她驱毒。这“久悠十香散”之毒非嵇腾升的独门解药不能化解,此时只能运功探毒,当下有感她体内毒素忽隐忽现,那毒源起于“玉堂”下散于“曲骨”,想来这毒素既会随人体血脉流散,必然不能持久,稍感心安,又觉玉堂穴周围的毒素源源不断流出,看来此时毒效正盛,才导致晓晓举止失样,无伤不忍见她这般轻狂放纵之态,于是运功将“玉堂”之毒慢慢驱散,不过半盏茶时,见她气息平复,察觉有效,心下方慰。

只觉但凡好女子最是守身持重,晓晓转醒,若自知失态,岂不伤心失落,便又运功助她顺气安眠,但愿她明日转醒,业以忘却今晚之事。无伤自从习了“小无相功”,运气走穴、轻重缓急无不拿捏得恰到好处,见她气弱血虚,又助气与她调息良久,轻轻扶她睡下,这才悄然离去。

无伤远远得见若男兀自翘首以待,直等他回来,这般见着,才方心安,直拉着无伤问询,见他沉沦不语,连连摇头叹息,若男急道:“无伤哥哥,有什么不好说的,莫非若男在你心里当真是这么小气。”

无伤叹了口气,才将方才之事全然说了。若男娇声说道:“即便哥哥不说,我也知晓。”无伤一怔,道:“原来若男你早已知晓,那为何还让我去。”若男道:“迷药这种事,我怎会知晓,若男当然只是信得过哥哥你。”

无伤沉吟道:“迷药,晓晓她怎么会有这样的迷药,若是晓晓之物,在幽谷之时便会有。”若男低声道:“莫非是他……。”无伤急道:“是谁,若男你说的他,却是何人。”若男道:“我也不知道,只是猜测,无伤哥哥,钟晓姑娘的迷药一定是旁人给的,明教之中,什么样的人没有,义兄那里,十有八九也找得出几剂迷药,这种迷药最能摄人心魂,令人迷失颠倒,江湖上却是为人所不齿的,可义兄他平日里寸步不离我左右,不是义兄,那又会是谁呢。”

无伤叹道:“晓晓她宁可自己中毒,却也不忍加害,此事因我而起,宋无伤难辞其咎。”若男道:“天意使然,哥哥也无须自责,相信历经此事,钟晓姑娘她自会想明白的。”无伤道:“若男,你答应哥哥,此事除我三人知晓,再不能告知旁人。”

若男点了点头,又笑道:“无伤哥哥,你且等我一下,可不能偷看。”说罢转首没入床帏,无伤一脸茫然,只见她面色羞红,却不知有何惊喜之事,直过了半晌,只觉鼻间嗅到女子体肤之香,见她秀发垂下,内着一件贴身绣衫,肌白如雪,滑腻喷香,隐没在一身白纱之下,是如仙子临凡,直令人魂不守舍,闻他娇声说道:“无伤哥哥,若男美吗?”言毕盈身而来,无伤心间一荡,不觉与她面唇相触,紧贴着女神周身肌肤,拥入床帏里去了。隐隐地听他说道:“若男,我们来试一试阳大哥所言。”帏里只闻得莺莺细语,窗外好似静谧无声,似乎旁物都羞红了脸去,直盖过半边耳来,缄默无言。

次日一早,二人兀自缠绵了一阵,起身梳洗方毕,早有人送来早点,还未及用饭,突然间闻得匆匆踱步之声,来人是一名女弟子,见他一脸焦灼而道:“宋左使、周姑娘,不好了,小姐她不见了。”无伤一怔,急道:“你是说晓晓,什么时候,你慢慢说。”那女弟子道:“今天一早,教主让人去唤小姐吃饭,谁知小姐房里一个人也没有,只留下一封书信,教主便令属下前来相告。”

二人闻言,匆匆赶往钟晓房里,跨过门栏,钟教主面色凝重,一见二人,展眉说道:“伤儿、周姑娘,可有晓晓的消息。”他得教内弟子相告,无伤与钟晓昨晚在一起,今番一早得知女儿不告而别,心下颇急,故而唤他二人前来相问。见无伤一脸茫然,钟光耀叹了口气,道:“且都怪我,凡事尽皆纵容于她,今日又不辞而别,这孩子心里想的什么,到底还有没有当我是他爹爹。”说至尾声,语声略重。若男道:“钟教主莫急,昨日无伤哥哥与钟姑娘在一起,待她睡下方才回房,我想,钟姑娘一定是今早刚走,去不了多远。”无伤见石案上一封书信,急便抓来,纸上写道:“晓晓执迷于宋大哥,竭心难遏,酿下之事,难启唇齿,凄虞忏心之际,兀自追悔莫及,自忖再无颜见人,唯远循江湖,于心稍安,周姑娘陂湖禀量,与宋公子得觅良缘,实是天作所合,唯祝祷多福,今番远走,纵罹厄难,皆属自取,爹爹勿念珍重,不孝女钟晓谨书。”

阅毕,心间一凛,说道:“教主,晓晓不告而别,皆因无伤而起,小子难辞其咎,该由无伤前去将钟姑娘寻回,请教主应允。”若男道“无伤哥哥,你去寻钟姑娘,若男和你一道。”

钟光耀道:“伤儿,有你和周姑娘一道,我便放心了,可外边四处都是蒙古探子,兴许还有朝庭网络的高手在彼,你二人沿路可要多加提防,一有消息,便回来与我们汇合。言毕,突见一人急匆匆赶来,一身青袍,正是青衫蝰圣嵇腾升,若男只觉这蝰圣踪行诡密,莫非与钟晓迷药之人便是他,亏得哥哥三番五次出手相助,想来此人行事粗莽无忌,倒无甚恶意。

见他面色颇急,匆匆与二人打了个照面,高声说道:“教主,钟姑娘出走之前,与属下……有过往来,属下愿与宋左使同去。”话间已有些含混,钟光耀思忖片晌,说道:“嵇兄弟,你若愿去,当真是好,伤儿,嵇兄弟识得出山之路,有他与你们同行,再好不过。”嵇腾升正欲再言,见若男与他递了个眼神,二人灵犀一视,一时相顾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