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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金睛蟾仙(第四节)

那女子打量了他一眼,说道:“你便是那刚入教的少年吧,快跟我来。”音声清脆婉转,甚是动人。眼见侧方追兵数不甚数,喊杀而来,无伤道:“姑娘,钟教主现在何处,我要赶去助他。”

那女子道:“这些蒙古人个个武艺皆是百夫长之上的好手,又有五百高手在前,单凭你我二人,是打不过他们的,你快跟我走。”说罢一把拉过他衣袖,于路向前急奔,无伤只觉他手间暖暖的,细滑如脂,面色微微一红,说道:“姑娘,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钟教主他……。”那女子细声说道:“爹爹武功高强,可没那么轻易失手。”无伤随她边说边赶,听她口中直呼爹爹,不禁说道:“姑娘,你是钟教主的女儿,你的脸怎么了。”那女子便是钟晓,说道:“你别问那么多,只管跟我来便是。”无伤闻着她周身飘过的淡淡香草味,见天高云淡,夜已临至,天边星烁隐闪,脑中划过一阵迷离,钟姑娘她这要带我去哪儿,二人一路向西跑了十数里。

听他息喘之声渐缓,徐徐停下脚步说道:“好了,看来那群蒙古人是赶不至此了。”无伤只觉钟姑娘他年纪虽轻,轻功却是不浅,一口气行了十数里地,当真气均不喘,真是难得。又闻她道:“你轻功还好得很呢?”无伤听她赞许,讪讪而笑,见她月光下隐透的半边脸来,竟是皎白如雪,秀眉微蹙,薄唇修丽,目湛莹亮,美若天成,只觉若非他另一面容颜尽损,原来是个极美的姑娘,不禁移目于侧后,呆呆望去,竟不敢再去看她另一面的颜容。

钟晓见他目光呆滞,尽带诧异之色,微微一笑道:“你发什么呆,我这半边脸很丑么。”无伤心下一怔,道:“钟姑娘哪般都好,或许……。”见他口中嗫嗫有词,钟晓急问道:“或许什么……。”无伤道:“或许,人无完人,就像灵陀子大夫一样,原来是个极好的人。”

钟晓笑道:“世上所谓的名门正派,不是一向称我教为魔教么,魔教中人定然是奇貌不扬,邪祟不堪的了。”无伤道:“钟姑娘何出此言,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如何能挑拣,明教中人个个都是铁铮铮的好汉,你一定也是个极好,极美的姑娘。”

他适来所识钟光耀、阳顶天、灵陀子或是嵇腾升等人无一不是豪情义重,至性之人,与张维山、张轩等所谓正派对比鲜明,堪情所至,所说之话却是发自肺腑之言。

钟晓听他所言,不觉脚下一滑,冷不防踩失磕在一块大石头上,顿觉一股钻心之痛,哎呀……一下子叫出声来,无伤上前将他扶住道:“钟姑娘,你可好,见他脚踝上现出一块红肿。”看似扭伤了脚怀,急忙催功运气,替他活血止淤。钟晓只觉脚怀处一股暖流温热,渐渐感觉不到疼痛,只觉世人见我这般容貌,唯恐避之不及,此人是傻是呆,居然对一个素不相识,又奇貌不扬的女人贴心照极,若非是他,或许我已死在蒙古人刀下,想到此时不禁面生红蕴,又闻无伤道:“钟姑娘,你只是不小心扭伤了脚,我小时候也扭伤过,姑姑便这般与我医治。”

无伤轻轻在他脚踝处揉捏了一阵,不觉手肘处碰到女子敏极隐私之处,钟晓心下一惊,不由得抽上腿来,并住一团,又见他左手透过衣衫,不禁说道:“你干什么。”他一时并未出声,于衣衫之内摸出一块小盒子说道:“这是灵陀子大夫赠的百草创灵丹,对治跌打损伤最有奇效,钟姑娘你快将它服了。”

钟晓松了一口气,见那小木盒子珑玲精致,盒顶阳刻了一个灵字,果真是灵陀子的丹药。见他情真意切,令人无由以辞,遂又将那丹药服了。无伤道:“钟姑娘,你起来走走,看还痛不痛。”她起身走了几步,虽觉脚下缓重,却已并不似先前一般隐隐生痛,不禁笑道:“你这两下子还真成。”无伤笑了笑说道:“对了,钟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钟晓道:“你即称我作钟姑娘了,我自然姓钟了,单名一个晓字。”无伤道:“钟晓是么,我叫宋无伤。”钟晓笑道:“我早知道叫这个名,这个名字称来太坳口,也不知是谁给你取的,不如日后我称你作宋公子好了。”

无伤还欲再问,抬头一看,却不见了钟晓身影,又见不远山坳之上,一女子婷婷玉立,赶上前一看,果是钟晓,见他转过身来,右边脸上却已不再狰狞可怖,竟如左边一般模样,夜色之下,悄若生光,妩媚鲜靓,惊艳至极。钟晓抿嘴一笑道:“你看什么。”无伤顿了顿说道:“钟晓姑娘,你……你真是那么地美。”钟晓笑道:“钟晓姑娘……,谁让你这般叫我,不如你日后叫我晓晓得了,我爹爹、殷大伯他们都这样叫我。”

无伤嘀咕道:“晓晓。”这应是她乳名了,我与他相识不过半会,情何他便对我如此亲近,不觉忸怩地笑了笑。钟晓道:“你笑什么,晓晓这名字不好听么?”无伤道:“不是,不是,好听,晓晓,对了,你带我来这里作甚,我们本该去寻你爹爹的,钟教主他们不会有事吧?”钟晓道:“爹爹身边有殷大伯、李难陀、方大哥、果梨老仙与水墨先生,就是殷大伯一人他们也打不过,何况道、武、清、修四散人俱在,当然不会有事。无伤道:“那么钟教主他们莫非已经出城了。”钟晓道:“这衡州城外满是蒙古兵,后边尚有衡山诸峰,三面皆是大山,就算插翅也难飞出去。”

无伤急道:“那你还说没事,我们还是快些去寻钟教主要紧。”钟晓道:“咦,这就怪了,你既然入了我教,手臂上怎会没有刺纹。”无伤道:“我刚入教不久,钟教主先前给我了一块令牌,这事若男与阳大哥他们都知道,若男……。”想到若男,他沉呤了半响,钟晓见他若有所思的样子,道:“若男是谁?”无伤道:“若男她是……。”他本要说若男她是我的妻子。但一想每每与人说到此时,总会引来旁人一番误解,话到嘴边,却又不语,便又说道:“阳大哥说有了这块令牌,便不刺火纹,教中之人也不会将我当外人看。”说着便取下腰上圣火令递与她,

钟晓道:“这圣火令果真是爹爹那块,宋公子,衡山往西约莫二十里,有一座旸藏山,相传是我教设在中原的圣地,我想,爹爹他们一定是去了那里。”他此番与钟晓相识,一路谈笑悠然,一时倒忘了许多烦恼,听她说得这般险恶,心下十分担忧,想到程英、郭襄等人安危,又觉若男是与灵大夫、郭掌门一起,一时急道:“晓晓,郭掌门、程岛主他们也会没事的,是么?”

钟晓见他心急如焚,问得仓卒,道:“朝庭意在剿灭我们明教,与他们何干,张真人、郭掌门二人武功高强,会有什么事,宋公子,你未免也太过多虑了。”无伤只觉以若男现在的武功,何况又有张真人、程郭两位姑姑在侧,唯今之计却应先寻着钟教主,确保他们平安才好。钟晓笑道:“爹爹早有预料朝庭会调集许多高手前来,阳右使的五旗人马也该到了,朝庭的人这次只怕是有来无回。无伤道:“说得对,姑姑曾说,武林中属张真人武功最高,张桢他们就连张真人也打不过,何况还有钟教主他们也在。”

钟晓微微一笑,见天色已暗,就地拾了根树棒,升火点着火把,照在一旁,无伤不禁问道:“晓晓,你刚才说的旸藏山离此还有多远。”听闻她道:“此地不宜久留,你跟我来便是,旸藏山虽是我教圣地,但明教源于西域,总坛圣地在昆仑山的光明顶上,这中原的圣坛荒废日久,只因山路险要,其中机关重重,除首任方教主之外,再无人来过,据闻其间藏着我教秘要。”无伤道:“那钟教主他们会来么。”钟晓道:“爹爹此行目的之一便是探寻此圣地,我们趁夜赶路,或许明日便能与他们汇合。”

见朗月高挂,二人借着月光一路向西,山路虽陡峭不平,奈何二人轻功卓然,丝毫不觉山路难行,不觉走出半个时辰。透着火光,见前边已是石崖陡壁,再无去路,四周不时传来阵阵狼嗥虎啸之声,令人不寒而栗,无伤道:“晓晓,你怕么,夜深了不好认路,不如我们就在此夜宿,等天亮了再择路而行。”钟晓睨视了他一眼道:“你都不怕,我怕什么,不过就是些山魈野物罢了。”

她资质不差,自幼跟随钟光耀习武,虽内力不及无伤,但于兵刃剑器,拳掌腿脚上的功夫也略有小成。经他这一问,只觉无伤小瞧于她,竟不知为何,心头却有些不悦,就地寻着一块卵石作枕,见四面野地满是青草,倒头便睡,再不答理他,无伤微微一笑,也不知自个语意所及,她是喜是忧,倒觉她赶了许久路程,自然是累了,便在四周寻了些树枝干柴,升了一团火,又怕他受凉,索性将外衫脱了与她盖上,自个只着一件贴身里衫,席地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