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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群雄聚首(第五节)

张君宝道:“诸位英雄,当今天下,元庭当道,残害了不少忠良义士,明教虽行事乖张,但素来与我武林各派井水不犯河水,又敢于对抗朝庭,也算是为我大宋已故英烈百姓出了一口闷气,想我中原武林之中,素有纷争,怎能因一时之争,激起一场武林浩劫,或许元庭中人,正盼着大伙火并,介时不费一刀一枪,便可坐收渔人之利,诸位英雄都是血性之人,刀剑相争,必有死伤,若因此引得哪一位英雄受伤,皆是不值。”

张君宝话音刚落,群雄中便有人道:“张真人虽说得有理,但那青衫蝰圣杀我正派弟子,不可不诛。”张三丰道:“何为正,何为邪,正邪乃系一念之差,此人或许是因比武而来,且由小道与他比试一番,倘若小道得胜,也算是为华山派讨个说法。”

群雄只觉,张真人武功人品俱高,有他出面,自然令人心服口服,当即不再有人争辨,纷纷退坐在席。一时有人大声叫道:“张真人,你可要为华山派讨个说法……。张真人,除魔卫道,杀了他……。”

张君宝行至场中,抬手见礼道:“嵇护法,请吧。”嵇腾升斜瞅了他一眼道:“你说打就打吗?”却见明教座上钟光耀道:“嵇护法,雷教主闭关前,千叮万嘱不可轻动各大派之人,你为何不听。”

嵇腾升冷冷一笑道:“钟光耀,别仗着你资历老,就对我指手划脚,雷教主还没死呢,你凭何接手教主之位,雷教主可曾亲传你圣火令,若是没有,别来管我的闲事。”钟光耀接任教主确是雷万钧亲手传令,奈何将圣火令给了宋无伤,经他一怼,心下不悦,却又无话可说,面上一阵通红。

一旁殷圣仙道:“腾升,钟教主继位,确是雷教主亲口指定,当时老夫及道济等人尽皆在场。”说罢亮出一枚似透非透,看以焰火升腾的令牌。殷圣仙道:“见此令牌,如见教主,腾升,你还欲何言。”

嵇腾升果然双膝贴地,口中振振有词念道:“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惟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明教圣火令一共六枚,其中四枚早已失传,还有一说其余四枚圣火令藏在明教圣坛光明顶上,历代此令都是教主一枚,副教主一枚。明教之中除前任教主雷万钧,就属赤炼鹰王殷圣仙资历最老,他自知此番闭关修炼乾坤大挪移第五重风险极大,倘若稍有差池,必然走火入魔而死,故此闭关之前,便将两枚圣火令分传与钟光耀与殷圣仙一人一枚,令他二人执掌明教。

群雄见他念此经文之时,仰面朝天,双手高举似火焰升腾,言状甚是恭敬虔诚,只觉明教之人举动果真邪门,张三丰自知,明教创派之衷实为解救世人于水火,追求平等光明,故以火为尊,寓意焚尽一切苦厄,只可惜被世人误解,加之朝庭于中挑拔,与各派中人嫌隙愈深,教中却不乏侠义肝云的英雄好汉,此番嵇腾升所念经文,实是临当身死之际才会颂祷之词,

看来此人已将生死置之肚外,不禁心下竖然起敬。又闻群雄之中有人吵嚷道:“到底打还是不打。”又有人喝道:“嵇腾升,若你自认敌不过张真人,何不自行了断算了,省得张真人动手。”

嵇腾升闻言,也不气恼,见殷圣仙抬首凝目示意。当即侧转身形,挟掌突进,身法一气呵成,甚是迅猛,倏然间抢至张三丰身前,举掌猛攻,这一掌来得何其突兀,群雄还未及反应,掌风已然袭来,张三丰抬掌之际,巧换身位,嵇腾升一击不中,见他太极身法举手投足,好似作迎之势,甚是彬彬有礼,不觉笑道:“久仰张真人武学道法修为精湛,你又何需多礼,我这不是来了么,下一招您可看仔细了。”一面说一面身影如电,好似一团青光裹在张三丰四周。

挟着掌风其中,四面八方一时皆是拳影,他掌风雄劲,方位奇准,出掌接连不断,如此近身相攻,令人难以防范,张三丰随他身影换位,不时与他拳掌相接,嵇腾升见他掌力绵软,却又似源源不绝,自已合着身法四围巧击,每每不能沾身,看似虚打,张三丰所使的两仪拳法,拳劲虚实变幻莫测,他功力本在嵇腾升之上,见对手出招迅急,纯以刚猛为主,此番以虚击实,以守代攻,实是留有后招,全凭对手劲力论招,所畏敌强则强。

群雄中不少武学高手,只觉嵇腾升走的纯系刚猛路子,如此出招必然有一番拳脚豁豁交错之声,未料二人拳风往来之际,除了略带风劲,竟然再无余音,看似各打各打,但就二人身份而论,绝计不会虚打,他两各自清楚,高手过招,若有一招不甚,便会被对手抢占先机,张三丰虽内力更胜,拳脚之上,实是无有丝毫怠慢,见招拆招,却是全神贯注。

此刻张维山父子及场上群雄注目观战之际,未料宋无伤、周若男、莫寻天带着邱暮云夫妇已悄然潜入会场。见张维山身前两人衣着样貌与邱掌门夫妇无异,料想定是假的,此父子二人阴谋昭然若揭。又见场上一青袍怪人与张真人打得不可开交,那青袍人胸口隐隐可见一束火红的刺纹,想来定是明教中人了。

无伤初见二人比斗,只觉那怪人武功不俗,竟能和张真人打成平手,细细看来,那青袍怪人掌风虽利,张三丰身法变幻莫测,一时却又无法近身,心道:“姑姑曾说,张真人武功修为甚高,可他即便声名显赫,武功盖世无双,那又与我何干,若非是他,姑姑又怎会坠崖身故,又见各派这边声势浩大,而明教一侧却只有区区数人,我即入明教,与那人殊途同归,一时竟希望那怪人不要被他打倒才好。”

此番见张三丰一味退守,眼见二人出招越来越快,拳掌交错之际,嵇腾升招术之中竟暗含不少破绽,他一招猛龙捣海挥出,因一味出招求快,竟偏出半寸,若此时张真人捉住时机,侧掌一拍,恰不正好击中他左胁,张三丰却不紧不慢,并不急于出手。莫非是张真人故意相让,又见那青袍人出招寸步不让,身法越发灵动,显然是瞅出自个数招破绽,再不敢松懈。

忽见那青袍怪人连连挥出数掌,掌力着实劲猛,虽看是数招连出,实则因他脚下急变,硬将一掌挥作数掌虚出,悄然间拍出一掌,已使出八分劲道,张三丰未料他临急变招,数掌中尽是虚招,一时竟也措不及防,他必竟内力修为极高,顺势催劲急出,与他两掌相接,那青袍人未料他掌间饱含一阵绵软之劲,拍在其上竟显不出力道,不料他突地功力急催,其中巧劲隐含催枯拉朽之势,眼见避之不及,张三丰却临急收势,这招借力打力因青袍怪人劲力猛烈之故未能收住,一掌拍在其肋下,只闻得喀喀声响,青袍怪客三根肋骨已被他反掌击断,群雄见那人中招,当下便有人叫道:“好掌法。”张三丰情急之下收势不住,一连退步了六七步方才站住。

嵇腾升退了数步,只觉肋下隐隐作痛,不觉喉头一甜,涌上一口鲜血,他却不愿旁人察觉,硬将那口血反吞进喉,强忍着疼痛,又挟掌来击,斗志丝毫不因受伤而减弱,但先前必竟耗损了许多功力,胸下又受了一掌,出招渐显颓势,已是大不如前,张三丰自顾与他拆招,只觉此人出招之际已是破绽百出,全凭一股毅力僵持不下,若长久缠斗不休,即便自个不出手伤他,也会因内力尽失而亡,趁隙唤了他数声,嵇腾升兀自不闻不问,强运内力,出招却还越来越快,全然不顾自身安危,二人近身缠斗不休,张三丰本欲一掌将他震开,又怕急情之下出手过重,伤了他性命,场面一时胶着。

无伤只觉,张真人为何不一掌将他震开,如此一来,虽然冒险,也好过那青袍怪客功力尽失而亡,莫非姓张那道士表面和善,暗里却是阴毒狡狯之辈,这样活生生将他耗死,自然将杀人之事推得一干二净,他却不知群雄众目睽睽之下,张三丰心里却有许多顾虑。

嵇腾升内力不支,掌势趋缓,奈何对手实力太强,他虽竭尽心力,亦不能敌,此番已是强弩之末,眼见他一掌挥出,收势不住,腿脚间似是万钧巨石压负,突地双掌支地,口中急喷出一滩鲜血,张三丰无奈摇了摇头,却不愿趁人之危,一旁群雄之中发中阵阵喝叱之声:“杀了他……杀了他……。”

见张三丰迟迟不肯动手,妙静心道:“此人已是命悬一线,我此刻一剑将他刺死,岂不报了师姐的大仇。”不禁纵身挺剑而出,正中嵇腾升神道穴上,哪料一剑刺下,好似击在顽石之上,碰出星点火光,突闻张三丰大喝道:“小心。”只见一道掠影闪过,妙静被他袖风拂开,惊诧之余,一连退了数步方才站住,只闻啪的一声巨响,嵇腾升倏然回掌之际,竟被张三丰巧急识破,左手与他对掌一击,右手却将妙静拂开。嵇腾升周身青皮坚如铁片,虽是重伤之下,奈何妙静功力尚浅,此番与张三丰掌力相接,再不能支,竟被击飞出数丈,委身在地,口中鲜血直涌。

无伤见那人性命危在旦夕,急道:“若男,你们且看好邱掌门夫妇。”随即纵身窜跃上场,身法快若闪电,场边群雄吃惊之余,来不及识辨,他已将嵇腾升扶在怀中,两指急下,点在其大椎、风府穴上,嵇腾升迷离之中只觉被人喂下一颗药丸,丹田之下一丝热气蒸腾,恍惚间见他腰间悬着一枚圣火令,心中一颤,眼前却是一位俊貌少年,正要说话,无伤道:“前辈,你受了伤,别再耗费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