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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乱世遗孤(第二节)

祁志诚道:“朝庭的人刚走不远,大路走不得,此番要辛苦二位,走这陡山险路,二位跟我来。”说罢纵身越下,踏石而行,祁志诚轻功了得,他身后张苗二人亦是不弱,三人身轻灵动,仅片刻便已下得数十丈去。君宝无双二人紧跟其后,随程看顾,未曾想这三人脚力娴熟,片刻不得停歇,下到山来。

五人穿过一片绿林,见前方花香草盛,绿油荫荫,绕着山坳中的一洼清池,祁志诚道:“二位请看,这清池之下便是通往终南山古墓的入口,我年少时常与我这二位师弟来此戏水玩耍。”祁志诚看了看张苗二人,笑道:“陆前辈、张道兄,这两位张志仙、苗道一,都是贫道师弟,一时忘了引见。”张苗二人拱手揖礼见过。

祁志诚又道:“那时年轻方遒,被我潜下水去,发现一水流密道,我自负避气功夫了得,潜入对面,见里边别有洞天,想必就是师父冲和真人曾经提到过的活死人墓。”

陆无双道:“不错,这便是古墓出口,当年杨大哥与龙姐姐放下断龙石,便是从这里出得古墓。”

祁志诚点了点头道:“陆前辈、张道兄,这水道不过百米,我等避气潜入,内吸丹田之气,便可通过,我正想带你们去见一个人,请随我来。”

无双听他一说,不由得心中一颤:“什么人会在古墓里呢,难道是杨大哥……。”

众人潜过水道,进到古墓,见一石阶盘环曲折,一路弯绕直上,那石阶有的甚是陡峭,不时施展轻身功夫纵腾而上,见那道路转而渐渐平缓,直通入一石室之内,祁志诚按下墙上的机关,一道石门缓缓开启,众人又进到另一间石室。

见这石室四周石台烛灯照得通明,侧面一石床之上,棉布被褥皆是新设,床上躺着一婴儿,苗道一过去将他轻轻抱在怀中。见他睡得十分香甜,陆无双道:“祁志诚,你要带我们见的便是这婴儿。”

祁志诚道:“陆前辈,正是此人,这婴儿是襄阳唯一幸存之人,当时被他母亲护在怀中,好在我二位师弟碰上,才没被蒙古人察觉。”

陆无双俯头看了看,见他粉嘟嘟的小嘴,生得十分可爱,那婴儿闻得大人鼻息,一时醒来,啼哭不止,苗道一赶忙解下身边羊奶袋子。无双心生怜惜。连忙说道:“我来抱抱。”说着从苗道一手中抱过,轻轻摇在怀中,她又接过羊奶袋子,给他含在嘴里,止住哭声,众人见他恬静地吮着羊奶,这才安下心来。

祁志诚轻声说道:“我师弟将孩子救回,于路上走漏了风声,被蒙古暗探获悉,我想那张桢到我重阳宫找寻九阴真经定与这婴儿有关。”

君宝道:“既是襄阳百姓遗孤,我们习武之人定要保他周全。”

祁志诚道:“道兄言之有理,我怕被蒙古人找到,于是将他藏在这里,与二位师弟轮番照看。

苗道一道:“他只是普通人家孩子,只因生逢乱世,出生便没了爹娘。”

无双心想,这孩子真是可怜,自已爹娘亦是早逝,不觉感同身受,吻了吻他那小脸说道:“孩子可有姓名。”

张志仙道:“姓宋,名无伤,这孩子即是大宋遗孤,取名无伤,就是希望他一生无忧、无虑、无伤。

陆无双道:“宋无伤,一生无忧无虑亦无伤,我两都有一个“无”字,这孩子与我有缘,真是好名字。

祁志诚说道:“如今我全真教已被朝庭盯上,孩子留在敝教,只怕日后遭受牵连,既然陆前辈与这孩子亲近,不如收他入门下,以前辈的武功定能将他培养长成,敝教上下皆是感激不尽。”

君宝道:“陆姊姊,祁道兄言之有理,不如就先寄养在家。”

无双思到,当年杨大哥蒙龙姐姐收养,也是全真教所逼,今日他们倒来求我,当即说道:你们不必多言,我陆无双收养这孩子与全真教无关,只因我喜欢,你们也不必谢我,倒是我还要谢谢你们救了我这无伤孩儿。

祁志诚听她说话不甚客气,却也不无道理,她口中称他作无伤孩儿,已是将其视为已出一般,已然应允,我等也不必争论,当下唯唯道是。

君宝道:“道兄请放心,我这位陆姊姊师出名门,武功卓绝,一定会照顾好这孩子。我看那张桢武功不俗,今日空走一遭,只怕日后不会善罢甘休。”

祁志诚长叹一声说道:“此人还与我全真教有过一段渊源,当年我教创派祖师重阳真人,纵横江湖数十年无人能敌,皆是凭借“先天功”的内力才能力压东邪西毒南帝北丐。”

陆无双笑道:“先天功,据说修炼先天功需童阳之身,当年王重阳之所以不愿取林朝英师祖,就是因为放不下先天功的内力,什么匈奴未灭,何以为家,都是他的托词。”

祁志诚道:“陆前辈只知其一,重阳祖师其实已经参透了先天功的奥义,以当年祖师先天功的内力,即便再活上百年亦不是难事,只因朝英祖师先他而去,祖师犹憾人间韶华易逝,无疾而终。修炼先天功,需要极高的悟性,做到意脉随行,能到此定力,只有婴儿可为,寻常之人却是万里不能挑一,小道虽知其理,亦无法参透其详。

君宝不解道:“祁道兄,先天功的经文从何而来,重阳祖师又是如何知晓的呢?”

祁志诚道:“先天功历来只是口口相传,并无实载,以愚兄对道藏的所知,《先天功》和后来的《九阴真经》均是出自一部经文《混元始经》,相传为伏羲所著,而那部经书早已失传。先师和黄裳均是熟读道藏,才了解其中奥义。”

陆无双道:“那张桢和《先天功》有何关系?”

祁志诚道:“当年天下除了重阳祖师,另有一人也悟到了《混元始经》中的武学修为,便是张桢的祖上张柔。此人官至朝庭判行工部事,后又封蔡国公,五十多岁才有了张桢,这张桢悟性极高,即便如此,在其父死前也只领悟了一小部份,而世间至高武学只有《九阴真经》尚有记载。这张桢千方百计想得到《九阴真经》,想必正是此故。他随即指着石壁上几排密密麻麻的文字说道:”此壁上刻的便是当年重阳祖师破解《玉女心经》的九阴真经要旨。

君宝心想:“这《九阴真经》即是全真教的密要,我一个外人却是不便窥视。”倒是无双仔细浏览了一遍,他习练上乘武功三十余年,其中所述只有闭气大法和解穴之术较为明了,其余内功法门一时虽无暇尽数参透,却也了悟尽了八九分,心下想道:“看来这《九阴真经》也不过如此,回去再细数参悟一番,便可全解了。”倒也不甚在意。

祁志诚道:“当年先师只刻下这小段九阴真经,小道也是无意中发现,《九阴真经》的全文,据说被郭大侠和黄帮主收录,不久前襄阳一战,两位前辈以身殉国,《九阴真经》随之下落不明,无思古今恨,俯仰昔人非,但愿这经文从此匿迹江湖,不再有世人为之纷争不已。”

他长叹一声又道:“陆前辈,您是古墓派传人,这古墓禁地,小道本不该擅入,这真经残本刻在古墓,只怕再被外人所视,您即已看过,不如毁掉这经文。”

无双心想:“古墓虽说是我派故地,杨大哥行踪不明,如今物是人非,别说这经文,即便留着这古墓又有何用。”一时说道:“还用得着你说。”随即运功一挥,掌力拍出,地动山摇,打得那石壁碎石簌落,细看下,墙上残笔印迹已然辨识不清了。

祁志诚未曾想她如此动静,一时心生不妙,对君宝说道:“张道兄,张桢先天功了得,你们如何能避开而丝毫不为所察。”

君宝拿出一叶迷迭香草,笑道:“全靠这草叶。”

祁志诚拿过细看,他眉间紧蹙说道:“这迷迭香草虽能掩盖普通人气息,但二位内力深厚,张桢的混元内力更是集天地五行之气练成,只怕十有八九是瞒不住他。此地不宜久留,说着指着石床旁的木箱道:“志仙、道一,快将无伤放入木箱带出水道。”无双见那箱子有三尺来宽,即便是大人亦足以容身得下。见志仙来抱他,一时不舍说道:“我要和无伤一起。”

祁志诚道:“陆前辈,这箱子虽大,却只容得一人呼吸。”

无双道:“那我来带他。”众人见他执意不肯舍下无伤,均想:“有她亲自护送出水道那也再好不过了。”

无双亲切地抚了抚孩子小脸,依依不舍地盖上箱盖,众人运功闭气潜游入水,直沿水道而下,见亮光探出水面,那池岸边早有一群人聚集在侧,为首一人正是张桢,在他身后还有谷道明、史弘范及十数名贴身侍卫,却不见先前蒙古军士那番浩大排场。

众人未曾想到,这冤家对头来得如此之快,心下怵然。祁志诚恍然大悟:“刚才他那番离去只是掩人耳目,借此钓鱼出水,一时心中追悔莫及。”

张桢捻着胡须笑道:“没想到,堂堂全真掌教也会做这盗坟探墓之事。”

陆无双生怕无伤透不过气,一探出水,便开箱将他抱出,见他睡得安然,才即心安,听张桢此言,纵身跃出水面,脚尖顺势一点,一时惊涛拍岸,涌出一排浪潮,将那几十斤重的木箱踢向张桢,说道:“堂堂朝庭御使,未经查实,出言便血口喷人,难免有失风度。”

张桢听她抢白,未及说话,见那木箱来得呼呼风生,当即掌弓一推,箱子好似着风一般定在半空,他手指微微一挑,并末触及箱体,端端将那箱盖开启,四平八稳地落于地面,箱中却是空无一物。

张桢道:“好利嘴,好功夫,想必阁下便是人称玉面银狐陆无双,陆庄主吧?”

无双心想:“自个十几年来,未在江湖上走动,怎会有这么个绰号。”她却不知,其时在陆家庄大张旗鼓地相貌,江湖上早已传开,因她以玉石面具示人,又使一柄银狐剑,便得了这个绰号,这张桢耳目众多,当是知道。她冷冷笑道:“呵呵,名字还算起得不错,我便是陆无双,阁下有何指教。”

张桢道:“在下张桢,久仰陆庄主风采,末得拜会,今日有幸见得,实属有缘,只是在下有一事不明,看诸位行色匆匆从这古墓水道而出,却是何故?”

祁志诚道:“张御使过虑了,这古墓本是我教重阳祖师故地,今日有幸得陆庄主、还有这位张道长前来拜访,我带二位随意走览一番,并无它意。”

张桢脸色一转,冷冷说道:“祁志诚,你也休要瞒我,当年华山论剑,王重阳力压群雄,独得《九阴真经》,这古墓既属全真教,想必其中定有线索。”

祁志诚笑道:“张御使,重阳祖师当年建造古墓只为修生养性,墓中有些武学经典不假,只是唯独没有《九阴真经》,如若不信,大可潜入一探,若有隐瞒,小道无话可说。”

张桢思道:“这祁道士说得头头是道,却不知是真是假,如今好不容易查得线索,若不进去探寻一番,心下实有不甘,如今这墓门已封,只有水道可入。”随即纵身跃到池边。

陆无双急道:“且慢,当年王重阳已让出古墓,如今已属我古墓派所有,张御使未经墓主同意,便要硬闯吗?”他身后史弘范听她口称张桢为御使,说话口气又丝毫不屑,只觉是为莫大讽刺,随即大声说道:“那姓陆的,我念你一妇道人家,不便出手伤你,赶紧让开,别挡了世子爷的道。”

陆无双哈哈大笑说道:“笑话,哪里冒出来的山野屠户,我就是不让,你又奈我何?”她笑声中饱含内力,霎时间长风动起,草木皆晃。

史弘范虽内力不弱,见此人笑声一出,山河震动,真知遇上了高人,他言出在先,怎好示弱。史弘范出身乃是一介武夫,冲锋陷阵毫不含糊,管你天王老子,也要先拼了命再说。

当即大喝一声跳将出来,张桢不及喝止,史弘范一掌“武丁开山”已直取她面门而来,无双看得真切,心想这人出手便是杀招,甚是凶狠,她侧身护住无伤,指尖暗运真气,已使出七分力道,一指弹指神通,迅疾如箭一般,直奔他掌心而去,此招一出,虽只是气劲,但相隔极近,史弘范顿觉一阵钻心剧痛,掌间血红四散,已被劲力击穿,他却毫不示弱,忍着剧痛,左手顺势又是一掌,无双侧身疾避,这边谷道明见事不妙,使出一柄丹书铁卷上前来助。

谷道明虽已年过半百,身形比之史弘范显得瘦削不堪,但那柄铁卷随手舞得嗖嗖作响,势大力沉,如天星陨石般砸来,史弘范已被无伤打残,气力不支,无双正待使出一掌“乾坤化一”,便可将他放倒,得见那铁卷,堪堪来袭,一时身姿如影似幻,接连避开谷道明数招,使的正是玉女心经的上乘轻功。

无双心想:“这人内力不俗,外功亦是精湛,我护着无伤,施展不开,若不出全力,一时难已取胜。”谷道明见她身形极快,自个此刻已然使出全力,仍如捕风捉影般,力有不及,不知不觉,二人已过了数十招有余。

张桢心道:“此人武功非同小可,史弘范出手鲁莽,受的只是外伤,谷老虽将他缠住,但终是难已取胜,她怀中婴儿与我家玉儿一般年幼,我此时出手,难免被江湖人士耻笑,虽是于心不忍,再又转念一想,我明招出手,只需将他制住,只要不伤及她手中婴儿便可,当即出招来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