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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边城泣血(第一段)

唐佣一匹马,一把剑,马,黑色的骏马,奇快无比,剑,名震天下的宝剑,肃杀之气。

飞马冲入金帐时,帐外一百匹骏马正在做最后的一次冲锋,这一次冲锋足以将剩下的十位武林人士踏为肉泥。而那些武士,他们或许已失去反抗的力气,但是一切都还没有结束。突然一股浓烈的杀气如风般掠进帐篷,谢老三冷不防一个分神,被一位将军削去了半边脑袋。谢老二飞刀往上,一位猛将滚地而来,谢老大凭空而起,落在谢老二身后,两人背靠背,将两位漠北武士隔在两侧,数十年的配合,让两兄弟游刃有余,四人不断转着圈,谢家兄弟很快不支,谢老大被快刀斩断了右脚脚筋,血流不止,谢老二见如此情形,弃刀飞去,死死抱住一位漠北大将,刀,一把锋利的刀穿透了谢老二的腹腔,血,像红色的杜鹃花,渲染了一大块布匹,他仍旧死死的抱住漠北武将,谢老大随手掏出一把淬毒暗器,正中那位武将的眼睛,终于,两人,咬牙切齿的倒下了,斜躺在地上,不断颤抖着。刀,快如闪电的刀,已经到了谢老大的后心,他似乎无法避开,他伤了一只腿,本就跳跃不灵,在这么快的刀下,本已虚弱的他,应该难逃一死,但是,他却活下来了。剑,看似飘飘忽忽的剑,却远快于那把锋利的刀,力贯剑尖,刺在刀面上,一把精钢打造的宝刀,霎时间断为两截。唐佣轻轻一跃,已落在漠北将军的身后,剑柄重击在他肩头,顿时昏死过去。

谢老大这时才看清来人,惊呼道:“唐兄弟,原来是你,来得正好,快助我一臂之力。杀掉漠北王,你我漠北称雄。在引兵南下,饮马黄河,平分天下。”唐佣皱着眉头,突然相当后悔,自己竟然结交了这样的人,在这样的时候,他并没有感谢唐佣的救命之恩,而是利欲熏心的要求唐佣助他杀掉新王,他不明白政治是如何让人丧心病狂的,也不知道权利的诱惑,但是,他知道一切的开始,和一切的结束,都不会永远的结束,这注定是一场没有结局的争斗。

新王猛然听见有高手前来助力,目光之外,自己的两位得力悍将均伏地不起,略微惊讶,就在他稍微分神的一瞬间,铁剑双剑隔开金刀,运足功力,一脚正中新王心口,新王跌出一丈,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铁剑横剑直取新王,唐佣飞身而起,一剑刺出,径直刺向铁剑咽喉,剑很慢,看得清剑路,却避不开,铁剑惊慌中,横剑以对,匆忙着后退。唐佣武功更好,所以稳占上风,铁剑剑法诡异,奇招无数,虽落下风,也有攻有守。帐外兵戈声已经停下,但是军队并未开进金帐,龙漫到了,数千漠北铁骑横刀整齐的列在帐外,肃杀之气,油然而生。她轻轻的下了马,将缰绳递给了一位武士,轻轻地走进帐篷,新王奄奄一息的躺在羊毛毯上,谢家叔叔坐在地上,不断叮嘱她赶紧杀死新王,那边唐佣和铁剑全神贯注,并没有留意到她。她面无表情,因为她内心痛苦,她不敢流泪,因为她愧对先灵,她不愿多说,因为她无法面对。死了太多的人,她的亲人所剩无几,她的人民水深火热,她热爱的土地鲜血淋漓,她一步一步的走着,向着新王走过去,新王双眼紧闭,似乎再也醒不过来,满脸的鲜血,一如这片神圣的土地,流血的土地。

龙漫掏出一张丝巾,轻轻地擦拭着新王面上的鲜血,她怀着复杂的心情,面对着这位杀父仇人,在龙漫已经放下仇恨时,他却将要因她而死,她悲悯着望着这位奄奄一息的叔父,念及漠北大事,亦是一片悲哀。假如新王就此而亡,漠北将再度陷入权利的纷争,龙业和剩下的两大祭司,势必兵戎相见,漠北百姓,势必颇受牵连。帐外边城的春天,似乎黯然失色,被鲜血和马蹄踏碎了,随风而去,无踪无影;帐内,边城的故事,愈演愈烈,被刀声淹没了一切,匆匆而来,一发不可收拾。

龙漫轻轻地拿过一张羊皮,叠四层,枕在新王的头下,新王似乎还存有微弱的气息,但是却未醒过来。谢老大见龙漫如此情形,对龙漫的想法不思其解,此时,他只愿龙漫杀了新王,然后铁剑杀死唐佣,然后自己控制住龙漫,然后率领帐外的铁骑,奔回漠北王庭,扶持龙漫为傀儡,漠北称王,待时机成熟,取而代之。此情此景,谢老大愈发着急,但是他还是很耐心,他只是坐在地上包扎着伤口,并没有着急的站起来,似乎在等待什么,却无人知晓。片刻之后,他终于开口了,略带阴深的说道:“公主,他可是你的杀父仇人,你可不应该犹豫,杀了他,然后即刻率漠北铁骑回王庭,老臣愿助公主一臂之力,保公主北座称王,延续先王基业。”

“谢叔叔,这是我的事,跟父王,王叔和漠北都没有关系。”龙漫并没有看谢老大,依旧细致的为新王整理着面容。

“时至今日,老臣有些话,不得不说,还望公主三思,臣等不远万里,舍弃家业,拼掉无数人性命,只是为了替先王报仇,扶公主上位。公主若不手刃仇人,会让老臣以及死去的将士心寒啊!”

“谢叔叔,这是我漠北王族的事,与你无关。”

“难道公主是想过河拆桥?”谢老大为了博得出师名正言顺的名号,不得不将龙漫绑架在一起,但是龙漫并未如他所愿,故此刻有点心惊胆战,他原以为龙漫不过一个小女孩,心智不会太成熟,会完全按照他的心思,走进他的圈套,如今,却有些紧张了。

“我再说一遍,谢叔叔,这是我漠北王族的家事。”龙漫微微一瞥谢老大,他已经完全包扎了伤口,颤颤的站了起来,刀,就在他的手里,他却并没有动。

“公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尔等打着我的名号,在漠北残杀我漠北将士、僧侣和大臣,难道我还要感激你不成。”龙漫有些微微愠怒,他愤恨的望向谢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