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捣乱者
“……二百二十两。王兄，还请给一个面子。”两伙汉人中的一伙有些支持不住了，对另一伙人道：“我们如此竞价，最终只会两败俱伤，倒不如给我个面子，下一坛我保证不跟你竞争。”
被称作王兄的人考虑了一下之后，缓缓点头：“萧兄既然开口，我自然不会不给你面子，依你就是，不过如果只是我退出，只怕这坛酒也落不到你的手里。”
“多谢王兄，你说的我自然知道。”萧姓中年对王姓中年道了一声谢后，又转过头对另一边的一个草原豪客道：“王先生，不知道能不能给我一个面子，我和王兄愿意放弃第三坛烧刀子的竞争。”
因为朝廷重用异族的缘故，因此很多异族人都给自己起了一个汉名，这个草原人自然也是如此，他虽然是草原人，但却向往汉人文化，不但在行为举止上学习汉人，而且还给自己起了一个汉名叫做王思汉，这个王思汉明显是领头的，因此事情往往是以他做主。
“好吧，让给你就是了。”王思汉同样也有些肉疼，虽然他出手阔绰，但他的银子也不是白来的，那同样是他千辛万苦的赚来的，而且献给可汗也用不了多少酒，倒也不必每坛都拿下，再加上这王姓中年身份也不简单，这才顺势给了萧姓中年一个面子。否则他真要全部包圆的话，只怕王姓中年身份再尊贵，他也不会给一点面子的。
“张公子，我们已经商量好了，是不是该继续了？……”
“哦，对不起，是我疏忽了。”张楚也被刺激到了，一直到萧姓中年提醒才反应过来：“萧先生出价二百二十两，请问有没有出更高价的？没有的话那我就落槌了，二百二十两一次，二百二十两两次，二百二十两三次……”
“咚！”张楚木槌猛的落下：“成交，恭喜萧先生获取第一坛烧刀子。”
立刻就有两个活计抬着二十斤的酒坛，送到了萧姓中年面前，而另有一个伙计则捧着一个托盘紧随其后，意思不言而喻。
“张公子这是何意？我接下来还要买酒，到时候一起结账不好吗？又或者说，你不相信我萧某人的身家？”萧姓中年皱眉不悦的问道。
“这样自无不可，只是学生家小业小，还是落袋为安的好。”张楚抱歉一笑：“当然，不是学生不相信萧先生的身家，只是这大厅里难免会有捣乱的人，万一他报了价，却最终不付钱，难不成我还需要再拍卖一次不成？我就算是愿意拍卖，只怕诸位也不愿意为了一点点酒，就再次移动贵步吧？所以为了保证生意的顺利进行，咱们还是拍一件结算一件吧，就算有捣乱者，咱们也可以重新拍卖。”
“嗯？”萧姓中年人眉头一皱，四下里看了一眼，却是没有发现张楚口中的捣乱者，但他认识张楚虽然时间不长，但却觉得张楚应该不是那种信口雌黄之人，只能收回目光，然后让手下拿出了二百二十两银子放在托盘里。
张楚当然不是随便瞎说的，而是他亲眼看到了一个熟人，也就是昨天克扣了他五两银子的那个小吏，不过今天他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陪着另一个青年书生到来，只见他看到了张楚之后，忽然凑到那个青年男子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就见那个青年男子点了点头，那小吏再看张楚的目光，就已经带着点不怀好意了。
张楚不知道他有什么阴谋，只是想要在这时候对付自己，想来就是要捣乱了，比如报一个别人都跟不上的天价，然后故意不付钱，这样固然会得罪张楚，但也能搅乱了他的拍卖会，让他的生意做不下去，更会得罪这些身家巨万的商人。
而这个人虽然只是一介小吏，但终究是官府中人，能够让他如此谄媚的，显然不是一般的人，很可能就是江陵府的贵族，甚至可能就是南平王府的某位小王爷，这些人可不是张楚所能得罪的，一旦招惹了他们，他们可能只是一句话，就会让张楚死无葬身之地。
这是张楚想到的可能性最大的破坏计划了，因此张楚不得不改变拍卖规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果然，在听到张楚的规矩之后，那个小吏的脸色就不好看了，就连他身边的那个公子哥，都一改之前的云淡风轻，直勾勾的盯着张楚，眼中已经有了怒意——当然，这也不排除张楚影射他的缘故。
对此张楚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继续拍卖，然后见招拆招了：“继续拍卖，第二坛，底价依旧十两。”
“三十两~”
“五十两！”
“七十两~”
“……”
“一百五十两。”王姓中年报出了自己的价格，果然另外两人王思汉和萧姓中年人并没有竞价，最终这一坛酒落到了王姓中年人手中，虽然这个价格远不如第一坛，但依然远超张楚的心理预期，同样让他很高兴。
第三坛子，落到了王思汉的手中，价格高达一百九十两。
随着前三坛落入三人手中，下面的商人不乐意了，只听得贺老板开口叫到：“张公子，这酒要是这样卖的话，那干脆就让他们三家争去吧，你还请我们来干什么？”
草原豪商王思汉却不乐意了：“屁话，宝物向来是价高者得，我们的出价高，宝物当然是归我们的，难道你要这小娃放着高价不要，低价卖给你们吗？再说了，谁能买到酒他说了可不算，这里是拍卖会，谁的价格高就是谁的，可不是他想卖给谁就卖给谁的。”
“我……”贺老板哑口无言，因为他王思汉说的对，他和张楚的交情可没有好到要专门照顾他的程度。更何况，两人就算真的那么亲密，但这里可是拍卖会，拍卖会有拍卖会的规矩，这里讲究的就是价高者得，一锤定音，他和张楚关系再好，哪怕私底下张楚给他一万斤美酒而不收一分钱，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但既然是上了拍卖会，那就要讲拍卖会的规矩，可不是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