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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忽然间的忘恩负义

南宫桀总不改他快言快语的性格,楚行慎也并不想去搭理他的模样。

能来该来的都已经来了,那么能做该做的那些,也就毋须再迟疑。

所以楚行慎他并未再选择去搭理南宫桀,反是笑对黎谈笑地道“黎兄不打算让这天下闻名的爆枪认识认识你”

“到时候了吗”黎谈笑也笑着道。

“差不多了吧”楚行慎点头。“这空中的血腥,似比方才又多了不少。”

“那就介绍介绍”先是问句,然后又是干脆而肯定地话语。“在下现叫黎谈笑,但细想来,你也不曾听说过。但在二十年前,我可是比你名声更响的人物。在下笑谈刀,被你念了整整二十年的那个笑谈刀。”

“笑谈刀”南宫桀收敛笑容,背上长枪也似感觉到他气势变化般的轻轻颤抖了起来。

“不错不错。”黎谈笑赞赏地点头。“单凭你与那枪的呼应,便够许多人修一辈子的了,也难怪敢以我来当你的执念。但我总觉你是有些高估自己的,所以也就想着给你个机会,一个去除执念更上一步的机会,你总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

“当然”南宫桀点头,背上长枪也是被其缓缓地摘下。“可是你刀呢,没有刀的你,又怎能是笑谈刀”

“方就已经说过了,我现在叫黎谈笑,而不是那笑谈刀。且你应也听过吧,当得武艺臻至化境后,花石草木也都可当做刀兵。”

“臻至化境吗”南宫桀嘴角上扬。“那我倒是真想见识见识说这已臻化境的功夫到底会是什么个模样。”

“请”黎谈笑大方地伸手前请,似乎与他相对而立者不是爆枪南宫桀,而是一个寻常江湖之人般。

“那便,得罪了”

了字出口,玄铁长枪也自手里边飞出。

南宫桀并不怀疑黎谈笑所说真假,哪怕当年那个笑谈刀,已在江湖传言中死了二十年之久。可当那人说,南宫桀却是真的相信了。因世间,恐是无人能像他一样这般轻易就说出了笑谈刀三字,更别说是自认笑谈刀了。

古徹现今虽有接下笑谈刀,但他又何时在人前承认过

笑谈刀只一个人,自古以来也就只有他一人。那不是随便拿把刀就敢去那般自称的,笑谈刀这三个字,代表无比强大的同时,也代表有无上的勇气。

此时长枪直对的那人,或就有着让人不得不去侧目而视的能力。

黎谈笑他确也有着让人不得不去侧目而视的能力,因像他那般对南宫桀的长枪者,数十年来,有且只有他一人。

凌御风和长枪对,须得借助大梁公子剑身方能去散枪上的劲力。那就更别说是古徹了。现在呢,黎谈笑他手中并未拿得有兵刃,那不过是略比常服更加长些的衣袖。可也就是那衣袖,却是卷住了蓄有最多劲力的枪尖。

南宫桀前进,所以黎谈笑后退。

南宫桀前进的每一步都能在地上留下一个直没脚踝的脚印。相比而来,黎谈笑的后退也就显得越发轻盈了起来。

他好像是站在了空中,身体倾斜着,但不管是脚掌或脚尖,也都没有触碰到地面。

当得黎谈笑衣袖卷上玄铁枪尖后,南宫桀就觉有股巨力在往前去拉他手中的长枪。嘴角再掀其冷笑,心中默念一声好胆后,积蓄在那枪尖之中的劲力便是齐涌而出。

长枪在旋转,夹着风啸之声的旋转,好像是要钻破世间所有屏障般。

“轰”

旋转之后,劲力爆炸之声也就爆响在空中。

黎谈笑急退,衣袖也以极快速度松开了南宫桀的长枪。可那终究也只是衣袖,不管倾注再多的劲力,它也只是个衣袖。

所以黎谈笑又摇起了头,他本不想损坏自己衣服的,事与愿违,这才方交手,衣袖就被南宫桀的枪刃割掉了一块。

“枪出无敌,你确也能配这称号。二十年前,或许我真不是你对手,但现在,你却不是我对手。记着,这并非什么自吹自擂或贬低,而是彼此间的差距就这样。”

“是吗,那我倒是真想看看彼此间差距,到底有多大。”

极速行进中,手中长枪却是忽一滞,可当片刻后,长枪又如饮水冲天之龙般的直扫黎谈笑。

南宫桀本已行得很快了,此时再有长枪前引之力的加持,速度竟又快上了三分。

而在凛凛枪势中,黎谈笑也再不是像他方才所言般来以花草树木来为剑为刀。右手忽在腰间一探,一把薄弱蝉翼的宝剑却是瞬间直立了起来。可当剑身撞上南宫桀的长枪后,直立长剑忽又弯折着。而就在这长剑弯折所形成的剑圈中,浑身劲力也是喷涌而出,直欲要将南宫桀的长枪死死困住般。

“就凭你”

南宫桀怒喝一声,双脚忽停后,双手也是直直压上了枪身。千钧之力使尽,枪杆便是撞上了黎谈笑那剑圈的一壁。

“铮”

猛力下压后,长剑忽又变成了它原来的模样。黎谈笑不过是脚尖一点,整个人也轻盈地跃出了南宫桀的攻击范围。

“轰”

长枪下坠之势虽是被止住,可那枪上所余的力道,还是压得沙土飞扬了起来。

“就只会躲吗”

就在朱玉吴建惊愕的目光中,南宫桀却是出言相激道。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这不只可用来形容一个人的良好品德,还能形容一个人的身法之高。且我怕,怕我真正动起来,你就没有还手的机会了。”

“你是觉我追不上你”

“我知你南宫桀也有一套不错的身法,但你要记住,有时候,身法并没那么的重要,真正重要的,还是绝对的实力。但也只有当你用尽全力后,方才知这实力的差别,到底是会带来多大的影响。”

“那也就让我看看吧,我们之间的鸿沟,到底有多宽。”

初时,颜佩韦还不甚在意他们之间的打斗,可当南宫桀右脚旋转着的后退一步时,他人也像朱玉吴建般的圆睁着双眼。虽是相识这许久,他也未曾见过南宫桀全力以赴的模样。

颜佩韦知这不经意的动作意味着什么,正如黎谈笑言,一直以来,爆枪枪法都以沉猛见长,所以速度也就有些及不上别人。为了弥补速度的缺陷,在经百余年的完善后,一套名为“枪行步”的步法也就出现在了南宫家的武库中。

顾名思义,所谓枪行步,也就在是运枪之时用到的步法。这套步法并非是用劲力来加持速度,而是以你行枪的速度来决定你到底能够走多快。但这步法自从诞生后,也像爆枪一人无人能将它练至化境。

纵是塞进整个江湖里,颜佩韦天赋都可称上等。可纵有这上等的天赋,南宫桀还是嫌弃的未将“枪行步”传授给他。因为南宫桀认为现在颜佩韦还不配去修习“枪行步”。而若一个不配修习枪行步的人去学了枪行步,那不是要将枪行步发扬光大,而是玷污了那套顶级的身法。而在整个南宫家,也是只他南宫桀一人习了枪行步。其他不管家主抑或是别人,便也自是听说过枪行步三字。

所以颜佩韦一直都很想看看,看看爆枪在和枪行步相结合时,到底会是什么个模样。

南宫桀动了,但又好像不是他在动,而是他手中的枪在动。不,是他枪动时,他整个人也随之而动了起来。

一步丈余,但他并不只行了一步,而是不管行几步,最后看来,都是好像只一步。然后颜佩韦他看到的,便只是那一个个的残影,他们听到的,也只是那金铁交鸣声。

这是黎谈笑第一次感觉到了压力,因他发现不管自己怎么走,南宫桀长枪都会准时出现自己的面前。

他想转身而刺南宫桀左胸,“叮”,剑尖刺在枪杆上。

他想下蹲去削南宫桀双腿,“铛”,剑刃却又砍上了枪杆。

他好像不能再用刁钻招式攻击了,不能再快人一步的话,不管招式再如何刁钻,也都只是徒劳无用之功。且他也已注意到,每一剑击下,从南宫桀枪身反涌到他剑上的劲力,也都好像增强了几分。那家伙竟是还能在如此迅猛的攻击之中来蓄力

最后,黎谈笑他不能不去惊奇地发现,不管是有再多的技巧,高手相争,最后决胜者,都只是看你有几分的底蕴。而面前的南宫桀,显然已是一个能让他已底蕴相争的人物一个真正的高手。

所以他不再去左右绕弯,而是每次南宫桀枪至,他都毫不犹豫就用剑身狠狠地劈上。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五次

金铁交鸣之声本是响得很急促,可在相交五十余次后,它们便又渐慢了下来。有时竟要等到一盏茶功夫,两人手中的长剑和长枪方能再一次相交。且其相交后也并没有开始那么大的声响,彼此之间沉默着,一如南宫桀和黎谈笑两人。

他们都在蓄力,也都等着最后决定胜负的一击。

可当在场大部分人都将目光投向那两个越变越慢的身影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却又再响了起来。

“怎么,难道你就只想这么看着”古徹开口,却是未向凌御风,而是转向杨念如。“南宫桀一直都想和我过过手,可也总是有碍其他的东西。今天不只是两任笑谈刀都到了,便连两代爆枪也到了。他们正交手,那我们,是不是也需要分个胜负呢”

“好啊”颜佩韦也取下了自己背上的亮银枪。“我虽没有学过枪行步,但想来,你没有臻至化境,所以我们俩交手,那是再公平不过的了。若让老头来对你,少不得别人就会说他欺负人。”

“欺负人”古徹冷笑了起来。“只愿在我杀你后,别人不会说我欺负人。”

“你不用担心,世间很多人虽活了不少的岁月,但岁月对他所起的却非什么增强作用,就好像是活到了狗身上。我想对你说来,那许多岁月,应也不过如此而已。”

“名师出高徒,南宫桀所教出的徒弟,果然是不弱他啊。”

“名师不只出高徒,且其徒弟,往往都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所以你若是想和我打嘴仗,那抱歉,或许真就是我欺负人了。”

朱玉再次愣住,相处两月余的时间里,他何曾见过颜佩韦这样。在他眼中,这个像是自己师兄的黑衣少年,一直都是不苟言笑的模样,好像多说一句话都会耗费他极大的精力般。可现在,他却是像南宫桀一样的去对别人冷嘲热讽。一个人若变太快,总难免是会让人一时不能接受的。

但他颜佩韦虽想插手此事,凌御风却是不想让他来插手。因他知道无论是怎样,楚行慎都会竭尽所能地让楚江烟活着。凌御风已尝过世间最最难忍的痛苦,所以他不想让打开心扉的颜佩韦也这么快就去品尝这样的痛苦。

既然喜欢上了一个人,那就尽可能地朝她走近吧,而不是去渐渐远离她。

所以凌御风开口,对的却是那个他不很熟悉的翩翩男子。

“怎么,梁道兄此来,就只是为看热闹”

梁式本是站在角落中,可其尚自庆幸别人没有发现他的时候,凌御风却又将他扯进了现实。

他真只想来看看,就只是看看。

所以他的语气中,难免也就流露出了些许的真心实意。

“别误会,千万别误会,小道不过是喜欢热闹,所以大家可千万别把我扯进漩涡中。在者,这里高手如云,小道纵是想去做什么,也是无能为力啊。所以烦请大家就当小道从来没有出现过,实在不行,小道这就走,这就走”

口虽说走,脚下却如生根了般继续用余光去瞥尚在打斗中的黎谈笑和南宫桀。

“道兄难道是想去做忘恩负义之人”

凌御风没来由的一句话,顿让梁式生起了好奇之心。

“小道怎么就成忘恩负义之人了”

凌御风笑笑,便是又将莫玄衣的打算和盘托出,开口道“若是沈杨莫玄衣等人的联手,道兄觉得自己能有几分胜算所以若非是我强忍了苦痛,少不道兄现在,已是一个全身空空的人了。所以这若不算恩,那什么算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