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斥候有的骑了坐骑,一会儿功夫便消失在了赵云的视线中,但有的假扮成农户或者商贩的斥候却根本没有骑马,此时跑了半天,依旧没有甩开赵云,赵云见了,龙胆枪一挥,顿时一阵箭雨飞过,是赵云军的弓箭营,他们早就蓄势待发,赵云一个手势之下,他们便立刻将手中的弓箭射向了那些没有坐骑的斥候,顿时便将跑得慢的常山军斥候射成了马蜂窝。
赵云对于弓箭营的表现很满意,点头表示肯定,赵云看着那些倒在地上的斥候,喃喃自语道:“太慢了,想要他们去通风报信,天都亮了,还是寄希望于前面的斥候吧。”
常山军的斥候没有让赵云失望,一个时辰以后,当急行军的赵云杀到常山脚下时,此时张白骑已经收到了消息,率着常山军往这边赶了过来。
大批的常山军挡在入山的必经之路上,张白骑一接到斥候的消息,立刻就将所有的常山士卒都动员起来赶往这里,包括那些还在养伤中的常山统领,张白骑和赵云交过手,知道他的本事,别看赵云只有五千人,但都是常山精锐,如果自己不倾尽全力应对,最后肯定要倒大霉。
张白骑此时站在山坡之上,看着远处军容齐整的赵云军,以及为首那个银甲白袍的赵云,眼中的忌惮之意大盛,他对身边的孙新说道:“此人你有信心战胜他吗?”
孙新摸了摸身上之前被陈明戳出来的枪孔,心中仍有余悸,但在阵前又不能示弱,于是对张白骑说道:“属下若是没有负伤,此时必然替主公前去取下此人头颅,只可惜此时伤势未愈,不能出战。”
张白骑当然知道孙新虽然嘴上说得好听,但是他心中实在是没有多少底气的,受伤只不过是他的借口而已,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难道我们常山已经没有能用的将领了么?”
孙新听到张白骑这么说,脸色非常难看,他忍不住想要向张白骑请战,但是终究还是忍住了,他还是觉得自己的小命重要。
此时,一名亲兵跑上山来,说道:“主公,平汉将军已经在路中间布下了防御,牛素统领也已经在对面的山坡上布下了埋伏。”
张白骑听言,顿时一改刚才的忧色,眉开眼笑,喜道:“我有平汉和牛素,足以对付赵云,弟兄们,我们也做好准备,待会平汉将军和赵云军一交战,我们就立刻从山上冲下去,杀他个措手不及!”
常山军的士卒们见有人站了出来,与赵云正面对抗,原本低迷的士气一下子高涨了起来,也不怪他们士气低落,几天前的那场大战,几乎把整个常山军的魂都给打没了,张白骑尚且如此,更何况普通的士卒呢?
山道中,头上缠着布带的平汉拿着一把大刀站在路中间,身后是五千常山军,他头上的布带上还有着殷红的血印,那是潘凤留下的伤口,直到现在也没有痊愈,但是在这个危急的时刻,平汉依然站了出来,他知道如果自己这个时候不站出来,整个常山军就完了。他一双血红的眼睛瞪着远处的赵云。赵云此时整个人的气势完全内敛,眼中如同蒙上了一层雾,没有一丝杀气溢出,一般人根本看不出赵云的底细。整个常山军只有平汉能感受到这个男人无比危险,比那日的陈明和潘凤都要强大,令人窒息。自从那日一战后,平汉虽然受了伤,但是对于武学的感悟竟然有所突破,是他一跃成为了一流武将,这个消息还没有其他人知道,如今他相信自己要是再次单独对上潘凤,绝对不会再落于下风。但此时面对赵云,他突然没有了底气。他握紧了手中的大刀,不敢有一丝松懈,心中默默想道:“此人虽然神秘莫测,恐怕非常难对付,但是他毕竟只有五千人,我军的数量是他的五倍还多,他难道还能以一敌万不成,他此次前来必然有所依仗,我不能大意!”
想到这里,平汉向四周张望了一番,确定南北两边的牛素和张白骑都已经埋伏到位了,这才放心了下来,没有了一开始的恐慌了,整个人微微放松,只等着赵云杀过来。
哪知赵云见有人拦住了自己的去路,立刻下令停止行军,他当前最主要的目的是吸引火力,看着眼前那五千人,以及两旁自以为埋伏地很好的常山军,哪里能逃得过赵云毒辣的眼睛,赵云觉得自己已经达到了目的,于是他双腿一勒马腹,停住了步伐,整个人由动入静,不过一秒钟的时间。赵云打量着眼前拿着大刀的平汉,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眼前这人虽然头部受伤,但是气势不弱,想不到常山军还有这样的将领,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赵云此前和常山军交过手,那个时候平汉还是二流武将,虽然已经是常山军最强之人,但并没有给赵云留下很深的映象,而这个时候平汉突然突破,一跃成为一流武将,自然让赵云感到惊讶,要知道一流武将世所罕有,常山军能有这么一员猛将,实力已经比他之前预估的要强得多。
平汉大声对赵云喊道:“赵云,你我两军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何突然犯我军疆界,是欺我们常山军无人吗?”
赵云听言,只是笑了笑,而后淡淡地说道:“你们两军何谈井水不犯河水,我赵云在常山时,你们就曾经数次来犯,而在我从军之前,你们更是屡屡进犯,有多少无辜百姓惨遭你们的毒手,你们难道不清楚吗?我赵子龙生于真定,长于真定,身边有很多亲友就是被你们所害,今天我前来,就是要为民除害!”
平汉大怒,说道:“我们张大统领仁义之名,世人有谁不知,在如今这个世道,又有多少人能做到完全无辜不沾鲜血,赵云,你又何必假惺惺地说什么为民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