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兰听完陈明的一番教导,立马“诺”了一声,迫不及待地就要去挑选基层将官。
陈明忙拉住了他,说道:“你急什么,我还有事情找你商量呢!”
“嗨,差点忘了你来是找我商量事情的,我说子远,你都这么聪明了,你都想不出来的事情,找我商量有什么用呢?”
陈明见夏侯兰居然抢白自己,老脸微红,说道:“这件事非聪明可以办成,所以我想来问问你,说不定你就可以想到什么好办法。”
夏侯兰故作生气之状,对陈明说道:“你就是变相说我笨呗,我倒想看看有什么事情需要笨人来出主意。”
陈明说道:“黑山军不是要迁移到晋城嘛,士兵们有军营可以居住,我不担心,但是那些老人、妇幼以及农夫等民众,加起来有二十五人,二十五万人啊,是士兵的整整五倍,他们又不可能住在军营,晋城也没那么多房屋可以容纳他们,你说说,这可怎么办?”
夏侯兰听完陈明的叙述,皱起了眉头思索,过了一会儿他说道:“子远,你当初向主公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难道没有考虑这个问题吗?”
“我当初只想撺掇主公来打晋城,以便获取兵权,哪里想到这个问题会这么棘手。”
夏侯兰单手托腮,另一只手在空中点点划划,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半晌,夏侯兰突然跳了起来,喜道:“我想到办法了。”
陈明大喜,忙问道:“什么办法?”
夏侯兰说道:“这事简单,晋城虽然没有多余的屋子容纳黑山民众,但是我们可以让百姓们将屋子中房间腾一部分出来啊,到时候家家户户都容纳一些,黑山民众的居所问题不就暂时解决了吗?到时候我们再鼓励黑山民众自建房屋,不到一年,他们就可以建好自建的房屋,到时候再搬出去就是了。”
陈明听言,陷入了沉思,夏侯兰见陈明没有立马就同意自己的意见,不禁有些不高兴,推了推陈明说道:“子远,我的主意难道不好吗?”
陈明说道:“你的办法虽然比较笨,但确实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这就对了嘛,我的办法虽然笨,但偏偏你想不出来,可见你在有些地方比我还笨。”
陈明摇了摇头说道:“但要实行,还得做出一些修改才行。”
“怎么修改?”
陈明说道:“不管黑山之前的名声如何,但只要在我陈明手中,黑山的名声就不能再败坏下去。你将黑山民众搬进百姓家中,有没有考虑过哪些百姓的感受。”
夏侯兰闻言,一时愣住了。
陈明继续说道:“黑山民众说是民众,但和土匪也没什么区别,他们搬进了百姓家中,岂不是虎如羊群,到时候惹得民怨沸腾,不说杨凤他们会怎么拿这件事做文章,就说以后其他地方的百姓会怎么看待我们黑山军?”
夏侯兰大急,跺脚说道:“那你说该怎么办?难道让黑山的民众都睡大街、睡稻田吗?”
“当然也不行,我们采取折中的办法,在黑山民众搬进百姓家中前,先和黑山民众约法三章,规定他们不许拿百姓的一针一线,不许欺负百姓,否则一旦发现,或是有百姓告状,杀无赦。这样的话,只要严格执行,百姓就不会有怨言,反而觉得我们黑山军可爱可亲,到时候军民一家亲,我们黑山军的名声将大大改善。”
夏侯兰抚掌大笑,叹道:“高,还是子远你高,就这么办,到时候如果有人行不轨之事,我夏侯兰第一个不放过他。”
陈明见心头之忧解除,万分开心,立马赶回太守府,草拟文书。
第二天,陈明就派人将公告贴在了四处的城墙上,将黑山民众将搬入百姓之家,但会约法三章,以及无偿替百姓干一部分农活写入其中,文字之间充满了诚恳请求之意,过往的百姓看了,虽然心中有些疑问与不悦,但都没有公然表现出来。
陈明见自己的办法起了作用,不禁松了一口气,百姓们有疑虑是正常的事情,只要自己以后严格执法,就不会引来民怨。
之后的一个月中,黑山士兵和黑山民众陆陆续续从五座山头上迁移到了晋城,在陈明的组织下,一切都有条不紊,特别是晋城的百姓,见到黑山民众搬到自己家中后,果然秋毫无犯,还帮自己干起了农活,当时正值夏种之时,是农活最繁重的时候,家中突然多了许多帮手,百姓们纷纷夸赞起黑山军来,军民们一时十分和谐,尽享鱼水之欢。有几个黑山上的惯犯,想要行那偷窃抢掠的事情,被陈明知道后,立刻将其抓来,斩首示众,大家见陈明并非说着玩,顿时遵纪守法起来。
陈明除了安排黑山民众帮助百姓干农活,还带着他们开垦荒地,为秋收做准备,否则等秋天到来,黑山军将无粮可食,这就太过可怕,也违背了陈明的初衷。好在晋城外的荒地非常多,自从黄巾起义后,汉朝人口锐减,晋城也不例外,人少田多,大量的农田都被荒废,由此,每个黑山民众都有了自己的田,大家都兴高采烈,感念起陈明的好来,每次陈明出行时,百姓和黑山民众都会献上农物和水果,以表达自己的爱戴之情。
陈明心中开心之余,当然并不满足于此,他每天处理完迁移事务之后,就会来到军营,看夏侯兰训练基层将官。
这日,陈明匆匆吃过午饭,来到了军营,见夏侯兰正在训练基层将官,夏侯兰采用了陈明方法,先训练基层将官,再训练其他普通骑兵,果然,训练速度大大加快,到了此时,那些基层将官已经能在马上熟练掌握战斗技巧。
陈明见他们进步神速,满意地点了点头,对夏侯兰喊道:“仲平,你训练完后将他们带到讲武堂,我亲自给他们上课!”
夏侯兰见陈明来了,忙说道:“好的,子远,我教完这套动作就带他们来!”
过了半个时辰,几百名基层将官纷纷进入了讲武堂,这讲武堂乃按照陈明要求新建,窗户大而敞亮,使屋内即使不开灯,也和室外的亮度差不多,堂中放置了无数桌椅凳子,即便如此,待几百名基层将官都进入后,偌大的讲武堂也显得拥挤了起来,夏侯兰和军中的什长、伍长坐在最前面,而大多数基层将官只能站在后方。
陈明见人都到齐了,说道:“弟兄们,你们是这所讲武堂成立以来的第一批学员,而我,也很荣幸,是第一位讲师。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们叫来上课吗?”
一名伍长站起来说道:“祭酒大人是想教授我们骑术,只是骑术应该在马背上学习,祭酒大人为何要把我们叫来此地呢?”
陈明摇了摇头说道:“错,我并非要教你们骑术,而是要组建出一支伟大的骑兵!”
众人闻言纷纷不解,有人疑惑道:“组建骑兵难道不要学习骑术吗?”
陈明说道:“光学习骑术远远不够!你们是我手下的所有士兵中,最聪明、立功最多也最为优秀的人,是精锐中的精锐,我希望你们能够知道,打仗,不仅靠的是个人的武力与技术,还要依靠脑子,依靠计算!”
其他人还未说话,夏侯兰首先提问道:“脑子?计算?这不是主将才需要的吗?其他人只要听从指挥就行了!”
夏侯兰的疑问显然也是大家的疑问,众人纷纷附和,陈明手往下虚按,示意安静,等讲武堂静下来后,陈明说道:“错!骑兵出动时,往往声势极大,在给敌人以威慑的同时,指挥官的命令往往无法传达下去。并且在战斗过程中,士兵们往往无法注意到指挥官,而无法即使做出反应,骑兵的机动性极高,一旦军队无法如臂所指,主将往往会错失战机从而导致战败。”
众人听言纷纷点头,陈明接着说道:“这就是我们设立大量基层将官的原因,这样骑兵们就算得不到主将的命令,只要基层将官脑子清楚,判断准确,骑兵就不会混乱,到时候战力将大大提升!”
陈明并未带过骑兵,这些关于骑兵的知识都是陈明在后世的时候学到的,一战时,英法的骑兵纵横天下,所向披靡,清朝的蒙古骑兵即便带着枪炮,只要碰见英法的骑兵,哪怕十倍于之,都会被打得大败,而合理的军队架构、优良的装备以及强大的阵法就是英法骑兵无敌的依仗。
陈明拿过一把骑枪,对众人说道:“你们在和敌人作战时,不许有多余的动作,只许往前刺!”说罢,陈明对着空气向前虚刺一枪。
夏侯兰说道:“就一个动作?这不妥吧,万一敌人在自己的侧身,岂不是要引颈就戮?”
陈明说道:“这就是我要说的,我们现在的骑兵,人与人之间往往会隔开一段距离,以防互相之间会误伤。而我的骑兵,要密集地依靠在一起,侧身的敌人,你不用管,交给身旁或是身后的战友,所有人,只管将枪刺向眼前的敌人!这对骑术的要求很高,但只要我们以后刻意往这方面练习,完成密集阵法并不是难事,到时候一旦练成,我们将无敌于天下,我为我们的骑兵取名无当铁骑!寓意无人可当!”
夏侯兰的疑惑顿消,当即喝彩起来:“好啊,无当铁骑,听着就霸气!”
众人群情激奋,纷纷喝彩起来:“无当铁骑!无当铁骑!天下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