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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改革狠计

陈明说道:“属下听闻汉灵帝已于今年四月驾崩,不知主公是否还记得,属下曾说过天下会有大乱,如今看来马上就要到来了,打仗最是消耗钱粮,我们黑山军必须在这之前解决粮食问题,这样我们才有一战之力,否则只有任人宰割的命。”

张燕忙问道:“你有什么主意?”

陈明说道:“现在朝廷内忧不断,只要我们动静不太大,朝廷就无暇顾及我们,我们应趁此机会,占据上党全境。上党太守杨舒是软弱之人,根本无力对抗我们,到时候我们拥有一郡之税收,钱粮问题自解。”

张燕不是没想过这个方法,相反他是一直想夺取上党全境,但他一直担心自己如果公然抢占汉室地盘,会引起朝廷的疯狂报复,这时陈明说机会已到,张燕还不敢完全相信,当即疑惑道:“你怎么保证朝廷不会攻打我们?”

陈明早有对策,答道:“新旧接替,向来是皇室最不稳定的时候,更何况当今理政的何进是个大草包,面对各方势力焦头烂额,我们只需尽量减小动静,并且封锁住上党,不让进出,先不说何进还能不能得到消息,就算他得到了消息,估计一时也没法把矛头对准我们。”

张燕托腮思忖了一会儿,拍腿说道:“富贵险中求,我们就搏一搏!”

陈明见张燕采纳了自己的意见,却没有放下心,而是说道:“但是,税收增加并不能永久地解决问题,属下还有第二个建议!”

张燕此时踌躇满志,兴致勃勃,看着一言就有希望解决自己最大难题的陈明,很是喜欢,于是他对陈明说道:“小明,你说。”

“我们黑山的军政制度太过混乱,若是其他也就算了,现如今最重要的兵权分散在五位统领的手中,他们如果心往一处使还好说,但现在他们明明就互有芥蒂,这样不利于主公的统治,更无法发挥战力,亟需要改革。”

陈明所说正是张燕第二头疼的问题,甚至可能是最头疼的问题,张燕说道:“这我也很无奈,当初起义时,他们都是带兵投靠的,并且当初我也不是大统领,而是统领之一,所以兵权一直分散在各个统领手中,如今尾大不掉,想收却收不回来了。难道你有什么办法?”

张燕看着陈明,有些不相信陈明能解决这个问题,无论是眭固、杨凤还是于毒他们,哪个不是滚刀肉,这兵权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根本,怎么可能交出来。

陈明笑了,他说道:“要在平时不可能,这次占领上党正是个机会,我们不求将兵权一下子夺过来,而是将那些统领慢慢归到主公的指挥之下,变得易于控制。”

张燕见陈明果然有办法,面露欣喜,忙问道:“要怎么做?”

陈明说道:“平常各个统领各占一个山头,山头上都是他们的军队和民众,犹如独立王国,他们乐得如此,我们也没法轻易改革,而我们要是全占了上党郡,郡内有大量平原适合耕种,主公可以此为理由将黑山所有民众都迁移下去种地,而剩下的军士,则统统聚集起来,驻扎在一处,到时候,本来就有矛盾的统领,互相之间的矛盾只会更加尖锐,主公再稍加挑拨,拉拢一派打击一派,到时候主公的兵力比他们任何一人都要强大,他们也就无力抵抗主公的政策和改革了。”

张燕闻言大喜,竟一把抱住了陈明,说道:“小明真乃我的张子房,妙,太妙了。”

陈明对于张燕奔放的动作还是有些不适应,张燕像想起来什么,忙放下了陈明问道:“可是他们能遵行我的命令吗?”

陈明说道:“这很简单,凡事都需要理由,如果有正当的理由,他们是不敢公然反抗主公的,这次我们将民众都搬下山去外加聚集军队,是正理,况且又没削他们兵权。如果有人公然不遵,主公可以反叛的名义武力除之,我相信其他人不会多说什么。”陈明眼中露出森然之意。

张燕不是无谋之辈,虽然他在大局观上不如陈明,但在杀伐果断上,他一点也不心慈手软,不然他也不会在黑山最高位置上呆了这么多年,此时他面带狠色地说道:“嗯,希望他们不要让我失望。”

“一切按你的计划施行,校尉选拔活动我暂时将其取消,到时候让他们用军功说话,至于你的师弟夏侯兰,我封他做个校尉,让他带五千兵跟着你,怎么样?”张燕一双大目炯炯有神地看着陈明,像是在观察他。

陈明听闻张燕居然要直接给夏侯兰五千兵,吓了一跳,再看张燕看着自己的眼神,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忙拜道:“这不合适吧,主公将校尉加予属下的师弟,已是厚恩,焉能让他独领一军跟着我,这于礼不符啊!”

张燕爽朗地笑道:“我张燕做事,向来是有功必赏,你给我的两条建议算是立了大功,管他什么礼不礼的,我必须要赏你。再说了,你自己提的建议,你到时候还得你亲自去实行,你要没有兵权,谁能服你啊?”

陈明听张燕此言,竟是要将自己推到幕前,当一个施行者,这得罪人的活,他是打心眼里一万个不想干,他熟读《吴子》,对于吴起的结局,他能不知道吗?但张燕既然加恩了,他也不能不接受,只得无奈地谢道:“谢主公大恩,属下领命。”

“嘿嘿嘿,这就对了嘛!”

望着张燕那一脸玩味的笑容,陈明无比郁闷,心道:“原以为这张燕是个无脑莽汉,没想到坑起人来不带眨眼的,不过我陈明是谁,能被你坑了,我倒想看看,那什么杨凤、于毒怎么跟我斗?”陈明想到自己如果连这群黑山统领都整合不了,晚点怎么跟曹操、刘备这群人精斗,郁闷的情绪稍稍缓解。

陈明对外面高声喊道:“仲平,快进来!”

夏侯兰忙跑了进来,望着陈明和张燕不知何事。

张燕对他说道:“夏侯仲平,小明向我极力推荐你,将你夸得天上仅有地上绝无,我决定信他一回,封你为典军校尉,带领五千兵马,听小明调遣!”

张燕将一个令牌抛给了夏侯兰,说道:“这是令牌,我明天会和雷公说一声,你到时候问他要人。”

夏侯兰喜出望外,他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成为了校尉,还能领军听陈明调遣,这简直是最好的情况了,他忙拜倒谢恩道:“谢主公,属下夏侯兰谨听调遣。”

一番客套后,陈明和夏侯兰走出了府邸。

夏侯兰哪里知道这是陈明和张燕签了不平等条约换来的,此时一脸崇拜地看着陈明,若是陈明不介意,他真想抱着陈明猛亲几口。

“子远,你是怎么做到的?主公这安排根本就不符合常理啊,是不是因为实在太优秀,被主公一眼看了出来?”

陈明可没他这么兴奋,瞪了他一眼说道:“还不是我说了很多违心的话,将你说得天下无敌,不然主公怎么会这么提拔你,你以后可得好好表现,不能折了我的面子!”

“那哪能啊,我的实力你还不知道么?”

“仲平啊,主公虽然将那些军队给了你,但终究是听我调遣,只是于理不合,他在没有直接派给我,你可要记在心里啊。”

“知道了,我听你调遣,我要不听你的,师父他老人家能放过我?就算师父远在真定,以后子龙来了知道了也得教训我,他可最听师父的话了,你就放心吧。”

“嗯,你知道就好。”

第二天,陈明吃过午饭就带着夏侯兰前往天门峰军营,天门峰的军营由于地形限制,呈狭长型分布在山峦之上,总面积看上去比真定的军营还要大,但设施却差了真定军营一大截,和眭固在南峰的军营差不多。

陈明在里面找到了中军校尉雷公,雷公吃完饭正在休息,听侍卫说陈明来了,忙出门迎接。

按理说陈明的官职还要比雷公高,但他见到雷公恭恭敬敬地拱手行了个礼,一方面是因为今天有求而来,另一方面则是他的腰间还挂着雷公送的奔雷剑,更何况,陈明可不敢把雷公当成一般的校尉,张燕几乎所有的兵马可都在他手上,陈明说道:“雷校尉,不知打扰你午休了没有啊?”

“陈祭酒哪里的话,中郎将早就过来和我亲自说了,要我将五千士兵交给你,祭酒就是为这事来的吧?”

陈明笑着说道:“诶,不是给我,是给我身后这位,夏侯兰夏侯仲平,他刚升任典军校尉。”

雷公看着夏侯兰,见他果然身形魁梧,笑着说道:“早闻夏侯校尉大名,中郎将跟我好一顿夸,如今一见,果真英武不凡。你们二位先前往校场等候,我去吩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