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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少将军

当值没有一点当值的样子,就他这德行,搞不好哪天就要出事,而太厩令田大人就等着看苟栋的笑话呢,快步离开的他,生怕苟栋再冒出一句气死人的话。

“有人的地方苟爷还怕没人陪我赌吗?笑话。”

苟栋瞪了太厩令田大人背影一眼,随后进去房间收拾了一下,目前最为头疼的事情就是做饭,他哪会啊,可又不得不做。

时间尚早,太阳斜照,估摸着也就是下午申时1517点,苟栋放眼一望,除了了山山水水,就是各种动物,躺在山坡上晒太阳的苟栋发起了牢骚。

“这他妈的还不如长安监狱呢,最起码还有人陪苟爷说说话,早知道是这么一个活,苟爷还不如回陇县种地呢。”

苟栋长吁短叹不止,可有转念一想:不行,我要忍耐,我要蛰伏,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是臭豆腐总会发臭的,还是听邴吉大人的话吧,慢慢等吧,只是我的小东方你到底在哪里哦。

怅惘无垠,顿感凄凉,回首半身,太过匆忙,浑浑噩噩惹是非,混吃等死又一年。

而后苟栋观察了一下自己所在的位置御林苑,正好在掖庭、太监窝、黄门署的北面,再往南,就是皇宫未央宫,东边是东宫,大致的位置苟栋已然了然,就想着明天去找刘病已去玩,同时还有从马的嘴里扣钱的事情。

咚!咚!咚!

夕阳下,铜锣声起,远处山坡上散步的头马雪照玉麒麟猛地抬起头。

嘶!

马鸣长啸,一马动而百马从,马蹄声狂乱,由各处散落的马匹汇聚成一只庞大的马群,山呼海啸而来,如山崩,如地裂。

苟栋站在房顶上,这辈子还没有见过如此多的马匹,只感觉大地都在震颤,苟栋看的入神。

“杀啊!大丈夫保家卫国,好男儿马革裹尸!”

一落拓少年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棉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弓箭随身,手持长槊,坐下雪照玉麒麟,好男儿、大丈夫,少将军果真是生猛无匹、威风无量,于万军之中,挥斥方遒,指点江山。

战场上,飞沙走石,杀气弥天,两队冲杀,那边是断臂横飞,那边是鲜血直流,惨叫声震天,杀喊声破地,只杀的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少将军数次拼杀,带头冲锋,所到之处,所向披靡,犹如秋风扫落叶,敌人见之,纷纷退避三舍,丢盔卸甲,望风而逃。

“哈哈哈哈!大胆鼠辈,竟然赶在苟爷面前舞刀弄枪。”

少将军苟栋看着敌酋仅带数人仓惶逃跑,不禁诗意大发,横槊赋诗,豪迈道:“大刀劈兮砍他娘,威加海内兮回家乡。数英雄兮苟栋郎,安得巨鲸兮吞匈奴!哈哈哈哈!好诗!好诗啊!”

嘣!

不知道是哪一头畜生,正在拿着铜锣看着前方傻笑的苟栋被屁声打断,这才回过神来。

“哪个畜生搅扰了苟爷的美梦,吃死你们!”

任是何种男儿,见到那千军万马、气吞山河的场景,无不想以身许国,保卫大好河山,苟栋概莫如是。

看着马厩里面吃饲料的马,苟栋气的不打一处来,一个乡野地痞好不容易有了激怀壮烈的爱国情怀,却被马的一个屁给打断,气的苟栋就想把马厩里面的饲料给弄回去,好好饿它们三天。

待御马吃完,苟栋锁上马厩大门,开始烧火做饭,随意糊弄了一点,就开始准备睡大觉。

一不速之客敲开了苟栋的大门。

咚!咚!咚!

“谁啊?他妈的耽误苟爷睡觉。”

苟栋脱得精光,披上一件长袍,给那人开了门。

“苟爷,是我太厩令啊。”

太厩令田大人不好意思道。

“有屁快放,别耽误苟爷睡觉,妈的,一天无聊死了,睡个觉都不能好好睡,真是气死苟爷了。”

苟栋不耐烦地骂道。

“苟爷,太仆丞让我告诉你,因为经常送饲料的客商后天要娶妾室,所以后天送不了,就提前一天送来,我来通知你一声,好做准备。”

太厩令田大人如实道。

“行了,行了,知道了,苟爷要睡觉了,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不会明天来说,真是的,赶紧出去,我关门睡觉了。”

苟栋推搡着太厩令田大人出去,关紧了房门,这才又进入梦乡。

老实厚道的太厩令田大人担心苟栋这个地痞没有好好养马,于是悄悄的打开马厩大门,仔细地检查了一番,马槽里还有些许没有吃完剩下的饲料,太厩令田大人这才安心回家。

一天的活,苟栋干完,虽然不是很累,但是真的很无聊,玉蝉落,金乌升,雄鸡破啼,苟栋被吵醒,揉了揉眼角的眼屎,想要起来喂马,可他睡懒觉睡惯了,哪里能起得来。

“你们先饿着吧,苟爷睡醒了再说,实在不行,你们也睡会………………”

苟栋慢吞吞地说完,嘴边呓语又起,打起了呼噜,再度入睡。

嘶!嘶!嘶!

马厩内,头马长嘶不止,其余马匹也跟着叫唤了起来,整个马厩内乱成一团,吵得苟栋实在是睡不着了。

“他妈的,一群畜生,叫什么叫?苟爷都没吃饭,你们还想吃?吃屎吧你们!”

苟栋骂骂咧咧地起床穿衣洗漱,一打开马厩大门,百余匹马冲着苟栋拨弄蹄子,尤其是那匹头马雪照玉麒麟,不停地冲着苟栋从鼻子里冒出厚重的声音,似乎早已生气,恨不得将苟栋一蹄子给踢死。

“你他妈的可别犯浑啊,要是犯浑一天都要挨饿,别说你是皇帝的马,你就是皇帝,苟爷也能饿死你三天,等着!”

苟栋这才从杂物间里背饲料,那些马匹吃完后苟栋挨个松开马缰绳,头马早就忍耐不住,率领群马飞奔而出。

除了下午把马叫回来喂好之外,就是马厩里堆成小山的马粪,苟栋拿个汗巾遮住鼻子,拿起扫帚扫完马粪,累的腰都快挺不起来了,躺在马厩旁的山坡上歇息。

这时,远处来了一小队人马,为首的是御林苑大门守卫,其后跟着两个穿着华丽富商模样的汉子,再后面就是十辆马车,上面堆着装满饲料的麻布袋子,向御马厩这边走来。

“嘿!真他妈晦气,这谁拉的屎?”

两名富商中的一个恶心地痛骂道,苟栋看了一眼,想起昨晚半夜起来上茅坑,发现茅坑离的有点远,懒得走,就在附近找个地方随意拉了,睡觉睡的太死给忘了,没想到让他们给踩上了。

“马监,这些是送饲料的客商,东西都拉来了,你看检查一下就放下吧。”

一名守卫道。

“哟,昨个就听说新来一位马监,没想到还是个俊小伙子,在下金老三,这是我的弟弟金老四,以后咱们可要多亲近亲近啊。”

金老三拱手笑道。

“金老三?”

苟栋看着他打量道。

“正是在下。”

“你就是送马饲料的客商?”

“正是,正是。”

苟栋两个眼睛一转,走到马车旁边,让他的手下打开袋子检查饲料,可苟栋也不懂啊,装模作样的,闻闻看看摸摸,搞得很懂一样。

这一下可把金老三给唬住了,凑到苟栋身旁笑道:“马监大人,这可是上好的粟米。”

“这好不好还不是苟爷我说了算?”

苟栋抓起一把粟米使劲往袋里面一扔,面无表情,转过身背对着金老三,藏在袖子下面的左手悄悄探出,不停搓弄手指。

金老三立刻会意,赶紧走到跟前,从怀中掏出一袋铜钱塞在了苟栋的手里。

“马监大人说的是,这好不好的还不是您说了算,嘿嘿。”

苟栋掂量了一下钱袋子,虽然很沉,但是听声音却极为不喜。

“拿这些铜钱就想打发苟爷?做梦!”

苟栋转过身,将钱袋子往自己怀里一装,笑道:“拉回去吧!”

“得嘞!啊?”

金老三和金老四楞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难道是给的钱少了?

“马监大人,您肯定是在开玩笑,肯定是。”

金老三一边说一边给旁边的金老四使眼色,金老四肉疼的掏出钱袋使劲塞进苟栋的手里,苟栋又拿起掂量掂量,这才极为满意地点了点头:早点拿出来金子不就完了嘛,真是的。

“马监大人,这回您可看清楚了?”

金老三期待道。

“看清楚了,苟爷眼睛又没瞎,真是的。”

苟栋拍着金老三的后背道。

“那咱们卸货?”

金老三示意手下们赶紧往杂物间里堆放。

“等等!”

苟栋阴阳怪气道。

“又怎么了?我的马监大人。”

金老三没想到眼前少年岁数不大,胃口不小,且不说那一袋铜钱,就是那一袋金子就有三十金,都快赶上他送十次货物的本钱了,之所以舍得血本,就是初次见面,打通好关系,以后就没这么多麻烦事了,可万万没想到苟栋居然还不满意。

“货是好货,可是啊以后这饲料就不用你送了,全部拉回去吧。”

苟栋风轻云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