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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赌圣周星

如此一来便是两年多,期间,公子刘病已特意为苟栋求情,放他出去回陇县看望老母,在交代好家中一切后,苟栋说自己在长安快要出人头地,等有了立足之地,站稳了脚跟,便将母亲接入长安,而后又回到监狱,跟着刘病已,时间一长,耳闻目染,对汉朝老百姓当下的困苦贫穷有了深入的了解,可他并无大志,觉得跟自己没关系,只要天天有酒有肉吃饱喝足便好。

不学无术的苟栋更是从监狱囚犯赌术高手瑞德能拜师学艺,学的一手好赌术,说破赌术,其实就是出老千,瑞德能为了能靠上苟栋这个狱霸,不仅传授赌术出千,更是送了他几枚灌注了水银的骰子,苟栋的赌术更上一层楼,几枚骰子比儿子还听话,想要几点就是几点,有了这一门赚钱的手艺,苟栋每日在监狱中聚赌,故意赢多输少,赚了不少钱财。

每次聚赌前,苟栋都会披着刘病已的狐裘披风,叼着牢头许广汉的烟杆,嘴里哼唧着背景音乐:等大等大哒哒哒哒………

“没错,我就是赌神,不,是赌圣周星…………,是赌圣苟栋!”

周遭有钱囚犯听得云里雾里,看着苟栋那土到极致的造型深感奇怪。

公子刘病已是个知耻而后勇的男人,上次比剑败给任建材后,在监狱中寻找陪练之人,牢头许广汉知道监狱中有不少囚犯乃是用剑的高手,可害怕误伤了公子刘病已,想都没想,就推荐苟栋陪公子练剑。

二人你来我往,菜鸡互啄,虽然剑术没有小成,但情谊越来越深厚,苟栋也把刘病已视为异姓兄弟,之前结拜所发的誓言再度由心中暗发,发誓以后跟刘病已真的做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好兄弟讲义气的嘛!

公子刘病已有许君平,苟栋自然有小东方,小东方年幼无知,快被苟栋忽悠瘸了,简直成了苟栋的小跟班,再加上苟栋油嘴滑舌,办事麻利殷勤。

不止小东方,就连小东方的母亲都格外喜欢苟栋,整个监狱成了苟栋的第二个家,监狱中的囚犯都是苟栋的小弟,而新来囚犯,无一例外,都要向苟栋交保护费,苟栋两年里也捞了不少油水,却不敢像前任狱霸任建材那样,随意欺辱囚犯,要不然他就是下一个任建材。

苟栋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感受到穿越带来的好处,只感叹自己当初没有站错队,有了刘病已这颗大树遮风挡雨,他活的也是有滋有味,逍遥快活。

朝廷大势,诡谲莫测,一连数月,皇帝刘弗陵借故没有上朝,朝廷人心惶惶,其中各地藩王通过贿赂以及安插在长安的眼线得知,皇帝病重,恐怕时日无多,不久将龙驭殡天,而当朝皇帝并无子嗣,各地藩王在得到确认消息后,开始动起心思,各使手段。

天高云淡,万里无云,翰翰大漠,幽幽草原,牛羊遍地,骑兵横行,乳白色的帐篷犹如棋盘上的白色棋子一般,星罗棋盘,苍鹰在天上盘旋,野物不时出没。

匈奴王庭所在地一派生机盎然,经过数十年的休养生息,已然恢复了当初冒顿单于在位时国力的七成,对于想回到河朔草原的匈奴人,这一等就是几十年,眼下时机已然成熟,就等汉朝内部大乱,便可度过阴山,回到曾经肥美的草原。

王庭西面,一座草岗之上,有几只羊和一匹马围绕着一颗死去的老树漫无目的的吃草,沙鸠不时鸣叫,孤雁时而飞去,一阵冷风刮过,“咔嗤”老树上枯死的树枝被吹断几枝,落在树下一公子之旁。

“夫何一佳人兮,步逍遥以自虞。魂逾佚而不反兮,形枯槁而独居。言我朝往而暮来兮,饮食乐而忘人。心慊移而不省故兮,交得意而相亲…………………………”

一公子席地而坐,手抚长琴,幽怨而吟,一曲汉赋长相思,道落多少离别苦。

只见他面冠如玉,星眉剑目,汉服长袍,长发如瀑,墨黑的瞳孔暗藏幽怨,白皙的皮肤似有隐疾,羸弱的身子躲在长袍之下,二十出头,鬓角居然长出了些许白发。

夏日消合,那阵凉风竟刮的他瑟瑟发抖,干咳不止,公子赶紧将丝绢堵住口鼻,再一看,一缕鲜血染红了丝巾,好比腊月白雪,遍地落红。

而公子头顶之上的一片云彩,挥之不去,万里苍穹独遮蔽他的阳光,一颗老树,一把古琴,孤身一人,与生机勃勃的大地显得格格不入,唯有他这一处,看似温暖如春,实侧寂寞如雪。

“哎,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公子幽叹一声,将沾有血红的丝巾塞入袖子,继续抚琴而坐,闭目神游。

大漠孤烟,长河落日,草原南方突然出现了一支由二十匹马十五只骆驼组成的商队,其上装满了精美的丝绸和大量的铁器玉器,人数竟然多达五十余人,浩浩荡荡而来。

匈奴骑兵立刻警觉了起来,自汉武皇帝至今,还从未来过如此庞大的商队,匈奴百姓翘首以待,他们要用毛皮、宝马换取汉朝的丝绸、玉器,而匈奴王庭则需要这些奸商换取大量的铁器。

“如此多的汉人商队,不可不防,兄弟们,跟我去看看!”

一骑兵百长率领手下骑向那支突然出现的商队。

对于那支快速移动的匈奴骑兵,商队的人看在眼里,那些第一次来匈奴王庭的商贾贩子来说,不免有些紧张。

“封先生,这支匈奴骑兵来势汹汹,不会把咱们给抢了吧!”

商队账簿担心不已,对于匈奴人的蛮横凶狠,汉朝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不会,告诉商队的所有人,不要多说话,一切都由我来处置!”

骑行在商队最前面一个面相富态、穿着华丽名叫封百里汉子命令道,没有饱受过大草原上的他,面对那只快如闪电的匈奴骑兵,他也见怪不怪,镇定自若,反倒令手下们啧啧称奇。

“站住!”

匈奴骑兵迅速将那支商队团团围住,为首的大胡子骑兵百长操着一口极不流利的汉语呵斥。

“匈奴朋友,我们是来自汉朝的商队,只为通商而来,还请明察!”

封百里迅速下了马,奸笑着从袖子中掏出一包黄金往骑兵百长马背上塞。

“所有人站在原地不许动,接受检查!”

“是!是!是!”

封百里迅速转过身对着手下喊:“兄弟们,站在原地不要动,接受检查!”

而后,一百骑兵下了马,先是搜查了商贾贩子身上有没有藏利器,随后又检查了一下马背上的商货,无非是丝绸铁器玉器玛瑙宝石之类的普通货物,并没有携带武器。

“百长大人,现在可以进入王庭了么?”

封百里捋着胡子笑道。

“由我们看护这你们进去王庭!”

“是大人!”

在匈奴骑兵的监视下,汉朝商队顺利进入相对繁华的匈奴王庭,一路上,看到了不少来自匈奴附近国家的奴隶,有汉人、大月氏人、乌孙人、大宛人、楼兰人,各个披甲干着繁重的活,稍有迟缓,便是马鞭相迎,惨叫连连,死尸遍地,骸骨成山,如同人间炼狱。

王庭之内,匈奴左大都尉专门给汉朝商队划分了一块空地用来买卖,而那些匈奴百姓、贵妇人将汉朝商队围的水泄不通,眼睛里只有精美的丝绸、玉器、玛瑙、宝石。

“开埠!”

封百里大喝一声,一个仅保留几天的商埠就此开卖。

“十张上好的狐狸皮换三匹丝绸!”

“一匹好马换玉碗四个、玛瑙宝石十个!”

生意热火朝天,商贩们面对热情的匈奴百姓,忙的汗水直流,却乐此不疲,从匈奴换来的一匹良马带到内地,最少也能卖出三万金,去匈奴国时,所带马匹乃是汉朝一般马匹,回来时将匈奴宝马顶替汉朝普通马匹。

一来一回,获利何止十万金?面对如此大的暴利和差价,这些商贩就是冒着走私杀头的危险也要赌上一赌。

正在叫卖之间,封百里悄悄挤出了商埠,走到一名匈奴士兵跟前,背负双手道:“我要见你们的右贤王赵柏霖。”,同时掏出一包金子塞给那名匈奴士兵。

士兵得了好处,立刻去右贤王赵柏霖王帐传命。

良久,膀大腰圆的右贤王赵柏霖从王帐内走出,那名匈奴士兵指着封百里,示意就是他要求见。

“带过来!”

右贤王赵柏霖盯着封百里对着手下命令道。

封百里被带到右贤王赵柏霖跟前,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封百里。

“你这个狡猾的汉人,为什么要见本王?”

封百里先是一笑,随后从怀中掏出一块金牌,亮在右贤王赵柏霖跟前。

“单于王牌?你怎么会有?本王记得上次有个汉人手持单于王牌,可并不是你啊!”

右贤王赵柏霖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