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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什么玩意儿

女英握着手里吸满血的针管,把李可和陈清荷扔到一边。

李可心口疼的厉害,那种绵延不断的尖锐的疼痛逼的她喘不过气来。李可略停了几秒,积攒出一丝力气。

她刚才看见陈清荷冲上来,根本来不及及时示警。眼下她的血对娥皇有没有用还是两说,女英肯定不会一下子弄死她。虽然取血的过程难受的厉害,但是保住一条小命还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陈清荷这个傻妮子不知道,她实心实意的冲上来惹恼了女英。自己肉体凡胎一个,也不知道伤的怎么样了。

女英握着手里的血,招手示意白苏过去帮忙。

白苏走过去,轻轻坐在床边,他高大的身躯压在娥皇的身体上躺下去,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奇异的透明状。

他躺下去,像一滴水回归大海,娥皇的身体表面漾起一圈一圈起伏不定的波纹来,等到透明的波纹平静下来,床上再不见娥皇,取而代之的是完全体的白苏。躺在床上的白苏不见了往日的慵懒淡定,整个人像劈开了浓雾的第一缕阳光,变得耀眼又英武。

白苏解开自己上衣的扣子,露出坚实平坦的胸膛来。他化手为刃,从咽喉一路划开胸腔,划开紧实的腹部。划开的身躯往两边分开,露出包裹在白苏身体内部的娇小的女人。

这个情景真是又诡异又美丽,床上的两个人层层套在一起,像是被破坏的俄罗斯套娃。

李可这个时候没有余力去注意别的,她使劲往陈清荷的方向爬了几步。她身体受损眼睛却不瞎,不远处的陈清荷瘫软在地上,口鼻里殷红的血沫冒的满脸都是。

重点是陈清荷脖子以一种奇异的角度弯曲着,她的身体时不时的抽搐一下,呼吸急促,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她小的时候听照顾过她的老太太周春华说过,濒死之人喉咙一般都会响,这叫关闭生门。等这道生门关上,人就彻底没救了。

李可慌的要命,她害怕陈清荷再也睁不开双眼,她害怕以后的生活里再也没有这个大嗓门的闺蜜。

她失血过多的脑子混沌一团,耳边嗡嗡作响,虚脱的身体不受指挥,冷汗从脑门流过下巴。

李可的眼睛被汗水刺激的通红,她勉强支撑着无力的双腿,顾不上胸口摧心剖肝的疼痛。她凭着心底的最后一点残念,五指大张,趁着陈清荷没有咽气,无师自通的从她的脑袋里拔出一团氤氲的雾气来--那是陈清荷未散的灵魂。

李可愣了一愣,她环顾四周,这里除了白苏、女英、不醒的娥皇,只有地下几只昏迷不醒的乌鸦。李可挑了最壮的一只,把手心里氤氲的雾气挤进乌鸦小小的脑袋里去。

为了保险起见,李可伸手在自己胸口的针眼处搅合了一番,本来已经凝结的伤口被她搅合的稀烂。她把涂在手上的心头血抹了乌鸦一头一脸,乌鸦漆黑的头毛被血黏在一起,小小的鸟喙染的鲜红。

精美的公主床上,娥皇的身体通过白苏切开的身体展露在空气中,她的皮肤已经没有初见时的柔软饱满,揭开白苏这个保护壳,可以清楚的看到娥皇毫无生气的脸色,她的皮肤呈现出一种坚硬光亮的蜡质,像一根脱水的蘑菇。

女英温柔的摸了摸娥皇的脸,好像面对的并不是一个无知无觉的肉体,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女英深吸一口气,将手里的针管从娥皇耳后扎了进去。这个过程并没有持续多久,从针管扎进娥皇耳后的那一刻起,针管里的血液就自动被娥皇干涸的身体吸了进去。

娥皇整个人以耳后为中心,慢慢的复苏过来,恢复的水润饱满。她看起来又成了那个十七八稚嫩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红扑扑的脸蛋看起来又健康又可口。

女英看着娥皇身上发生的变化,把脸埋在自己的手里,嗓子里挤出一声支离破碎的呜咽。喜极而泣。

白苏用手拂过赤裸的胸膛,大开的胸腔腹部像一块柔软的布丁闭合在一起,恢复了往日里坚实平坦的样貌。

白苏从床上坐起来,随着他的动作,床上虚虚坐起一个人影来。待白苏站到床边,华丽精致的公主床上又只躺着娥皇一个人。

女英上手磕了一下娥皇的身体,随着动作漾起的波纹下和波纹上如出一辙,红润饱满的娥皇安静的躺在床上,嘴边带着甜美的笑容,像一个刚刚坠入梦境的小姑娘。

“果然管用。”女英的声音里带着藏也藏不住的惊喜。

“现在高兴还为时尚早,你忘了之前咱们用的银河落水了吗?那次的效果和这次一样,但是之后脱水的速度却越来越快。”

女英的表情随着白苏的话音严肃起来,“咱们现在只能看看后续情况,再做决定吧。”

李可怀里抱着黏答答的乌鸦瘫倒在地上,旁边陈清荷的身体已经凉透了。

白苏和女英并没有在意为什么李可要抱着一只乌鸦不撒手,他们也没有在意已经死去的陈清荷,在一个活过千万岁月妖怪的眼里,碾死一个轻若蝼蚁的人类并不算什么。

在李可的强烈要求下,白苏把陈清荷的身体一起送回了家。李可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她不知道醒过来的乌鸦会变成什么样,也不知道陈清荷的肉体留着有什么用。她只是一心要把对陈清荷有用的东西都握在手里,她甚至求着白苏给了她一块晶珀,把陈清荷破碎的身体保存在里边。

李可忍着心口的疼痛,守了乌鸦两天两夜没敢阖眼。跟以往的外伤不太一样,这次的伤在根本,极难愈合。她既害怕乌鸦一睁眼还是乌鸦,又害怕乌鸦变成陈清荷。难耐的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折磨煎熬着她,熬的她心力交瘁摇摇欲坠。

乌鸦在李可难熬的期待中缓缓睁开了眼,它试探着张开翅膀在屋里飞了几圈,又疑惑的用爪子挠了挠漆黑的头毛。

乌鸦围着李可转了几圈,长满绒毛的小脸几乎要带出一个大大的问号来。它张了张自己坚硬的喙,嗓子里憋出一句不伦不类的歌词来:“我们一起学猫叫!一起喵喵喵喵喵~”

它被自己嘶哑低沉的嗓音吓了一跳,四处扑腾着翅膀找了一面镜子。镜子里的乌鸦用一只翅膀指着对方,隔着老远,也能看出它的不可置信来。

“啊--!啊--!啊--!!!!!”

“这他妈的是个什么玩意儿啊!”

镜子前的乌鸦羽毛炸成一团,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