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谯大夫言重了,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谯大夫就放心前去魏营吧,趁天色渐晚,下去做些准备,连夜就去诈降,想来多少也能取得邓艾的信任,朕寄以厚望待谯大夫回来。”
“出来这么久,朕也乏了,就先回去歇息了,明日一早出征,军途漫漫,不知何时才能回到蜀都,还是回去到处多看看,多待待行宫吧,往后可没这种清闲日子了呢。”
刘禅说完,不待各人回应,率先大步跨出,坐上了车辇,也不说话,只是手指着蜀宫,懂察言观色的内侍赶紧起驾,齐步而回,各大臣只好纷纷跟随,仅留下诸葛亮、谯周和陈祗等人,各有任务。
刘禅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蜀军军营,却在蜀都行宫门外就被刘禅给遣散了,毕竟大敌临境,刘禅现在还没心思整理什么内政,更关心的是自己作为蜀国大佬的位置保不保。
独自一人回到行宫,刘禅就想美滋滋地睡个觉,蜀军的军营可不是好待的,枯燥且暴晒,一整天下来,尤其是回来之后,浑身放松的刘禅恨不得立马补个觉,难怪后世都说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想当军兵不仅仅要身体素质过硬,还得学会十八般武艺,这对人的要求实在是太高了,很难混出头的。
不过,刘禅却没得逞,刚刚迈进行宫,就有内侍前来禀报,说道:
“陛下,世子求见,已在寝殿门外久候多时了。”
刘禅一听,暗暗感叹真是个劳碌命的,自从当上了蜀主,就没好好享受过生活,前有外敌,内也有一堆麻烦事,显然哪怕明天就要出征了,蜀国这一烂摊子还真够刘禅闹心的,但刘禅根本就没办法摞担子,只好无奈地说道:
“宣,顺便让膳房弄点清淡的茶或汤上来吧,刚刚吃了太多肉,有些腻。”
刘禅知道只要吩咐下去就行,那些内侍当然也会多准备一份给世子刘备的,不必刘禅操心。内侍得到答复,急忙快步跑去通传。没多久,刘禅就看到一个高大威猛的少年龙行虎步地走了进来。
这少年看起来年纪不大,二八年华,却是颇为壮硕,一双眼睛清澈、灵活,然而神色倒是有些悲绪,隐隐之间有些忧国忧民,举手投足十分得体,很有亲和力、感染力。最为惊奇的是少年的长相,两只耳垂长而厚,大而坠肩;双手极修长,顺而过膝,然而配上少年的身高却并不显得突兀,况且少年面貌俊美得有如镶饰在帽上的美玉,嘴唇好像画上了胭脂一样红润。
可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来人正是刘备。
此时,刘备不是刘禅心中那个人生处处不得意,只会流几滴眼泪,靠忠汉和悲情卖胸怀的刘备,相凡刘备的性格还算温和,喜怒会随意在脸上显示出来,只见刘备进殿内之后,先是向刘禅行跪拜之礼,而后惜字如金地说道:
“父皇,儿臣向父皇问好,祝父皇威振四海,万寿无疆。”
刘禅早已接受了这些颠覆的名人和现象,随和地笑道:
“哦,是备儿啊,快快起来,赐座。陪朕一起喝喝茶,朕刚从军营里回来,内侍就说备儿要见朕,可有何事?”
刘禅看到内侍这时递上了波澜不惊的茶,便招呼刘备一起品尝一下。说起来,刘禅还是第一次喝茶,也不知味道如何,内心只能期盼不要像糕点那么难吃。
刘禅随手抄起了茶杯,刘备却不敢放肆,双手还是老老实实地放着,毕恭毕敬地说道:
“父皇,军营艰辛,还望父皇保重龙体,切不可太过操劳。儿臣深夜前来,实是冒犯,还请父皇恕罪,只是儿臣不得不来,皇叔派人告知儿臣,言及父皇有意御驾亲征,留下儿臣独守蜀都,儿臣乃是为此事而来。”
“父皇,两军交战,兵危战险,自古以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父皇作为蜀国之主,理应坐镇蜀都,以慑不臣之辈。儿臣愿替父皇出征,迎战魏军,定使魏军大败而回。”
刘备很聪明,不是直接阻止刘禅出征,而是提出想替刘禅去揍魏军,事实上刘备从来都不觉得刘禅跑出去外面浪,留下自己在蜀都里坚守是个好差事。
刘备宁愿领军去跟魏军拼命,也不想留守蜀都,毕竟要是刘禅出征,得胜而归,那刘备的功劳必定大不了,最多算个保障后勤,稳定后方。万一刘禅出征不利,那刘备守着蜀都也没个屁用,蜀军都被刘禅给带走了,让魏军一波端了,到时大军临城,刘备也只能投降了。
刘禅一走,离开蜀都,到时人心思变,蜀都这里肯定也不好管理,虽然刘备有信心搞得定,但自小在行宫长大,刘备早就明白了哪怕是嫡长子,也得早日拥有兵权,属于自己的军队,不然等刘禅退位或者老位,时间太长了,最容易节外生枝,。
“扑。”
刘禅刚刚喝了一口茶,就忍不住给喷了出来。那茶的味道简单就令刘禅怀疑人生了,茶中虽然带着茶香,但是入嘴却是一口的油腻,略有些苦涩,刘禅这才猛地想起,如今的世道尚还没有茶,口口相传的茶叶只是一些没有毒性又能够使人提神醒脑的树叶罢了。
因此,味苦是避不了的,况且也不是真正的茶叶,茶叶还得等华佗华神医普及才有呢,刘禅一回想,最为难忍的还不算是原材料:茶叶,而是烹饪的手法才是令人发指。
现在的人泡茶乃是将茶叶磨叶粉末,然后洒进鼎内和汤混在一起熬煮,所以说是喝茶,事实上也是喝汤,还是各种大杂烩的汤水。刘禅仅仅喝了一口,就不想再挑战自己的极限了,干脆地将茶杯放了回去。
刘禅一系列异常的举动,却将刘备和内侍等人惊得内心忐忑,无处释放,尤其是内侍早就被吓破了胆,皆跪下连连叩首,哭道:
“求陛下恕罪。”
“求陛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