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一睁开眼,只见一群人慌慌张张,皆神色紧张地望着自己,不由有些困惑,问道:
“这是...”
看到刘禅清醒过来,虽说表情有些迷茫,但总好过一直昏迷不醒,众人内心一定,于是又开始各说纷纷了,頓时整个大殿热闹犹如清晨的菜市场。
“陛下,邓艾用兵惊奇,锐不可挡,得速速避之。”
“陛下,魏兵来势汹汹,不可轻视,宜早做安排。”
“陛下,绵竹一失,成都大开,不如转入南中七郡,届时交好南蛮,引为助力,另待时机。”
建议林林总总,不一而足,刘禅只觉烦躁不已,明明是在参加国际厨神烹饪决赛,怎么突然醒来就到这里了呢。
刘禅还记得大赛规定参赛者必须互吃对手的菜,直到吃不下为止,则为败。
刘禅的手艺自是不赖,虽说每道菜的水平有限,架不住刘禅花样百出,一连整了满满一桌。
不过刘禅的对手也是不俗,竟将全部食材放进一锅,有环节蛇,清石斑,花草龟,甚至还投入了一些罕见的珍稀药材,譬如车前草,枸杞,狗尾巴草,胖大海等等。
刘禅只是淡淡地喝了一口,结果就两眼一翻,失去知觉,不醒人事,再醒来便是如此光景。
刘禅严重怀疑自己怕是被一道菜给毒死了,不禁怒道:
“这是谋害!”
刘禅说罢,环顾了四周,又看了看身上的金黄龙袍,倒也想开了,甚至有些窃喜,内心暗暗笑道:
“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如今被害,反而成为了皇帝,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哪。这就叫否极泰来,大有后福。”
刘禅静下心来,朝龙椅挪了挪,稳了稳身姿,算是接受了眼前的处境,刚刚想发号施令,却是回味了一下群臣刚说的,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邓艾?魏兵?绵竹?成都?南中七郡?”
只是几个简单的线索,刘禅就明白了。原来自己穿越成了皇帝,这点没错,可却是成了烂泥扶不上墙的蜀汉后主,刘禅刘阿斗。
本来群臣七嘴八舌,天马行空地提议,被刘禅一句谋害给打断了,且见刘禅开始头冒冷汗,沮丧不宁,一时之间皆禁言不语了。
最怕空气突然宁静,兵临城下,太过沉默,气氛就有点诡异了。
“陛下,避居南中七郡,实不可取。周以为南郡虽地势险峻,但想借蛮兵再来重新收复,却是异想天开之举了。”
“南蛮乃久反之人,昔多次征讨,方算平定。如今少恩寡惠,轻而投之,必遭其反噬,终酿大祸。”
一人排众而出,款款而谈,话音一落就犹如一层石激起千层浪。
有的人摇摇头,觉得的确如此,这样一来就没了退路,徒为奈何;有的人开始沉思,似乎在想第二条退路;有的人软如墙头草,见有强出头的,赶紧附和,说道:
“谯大夫所言极是,预之极深。”
刘禅闻言,便知道先前谏言之人乃是光禄大夫谯周,刘禅明白蜀汉最终是拧不过魏国的,为求保命,刚有所意动。
然而局势并非一面倒,还是有不同意见的,刘禅尚未表态,文武百官之中又有人说道:
“蜀吴既已同盟,唇寒齿亡,现事态紧急,可以先投吴,再从长计议,缓缓图之。”
谯周眼看就要劝动刘禅,结果被朝堂上的猪队友给气死了,投吴?还不如直接了当投魏,于是冷冷一笑,道:
“自古以来,就没有寄活在他国的天子。魏国兵多将猛,地广物厚,臣料定魏能吞吴,吴必不能吞魏。”
“倘若称臣于吴国,此是一辱。若是吴被魏所吞,到时陛下再称臣于魏,两次受辱,实乃辱上加辱。”
“陛下,不如不投吴,直接降了魏国。魏国为了以示后效,必定划分一片封地给陛下,如此上能守住宗庙,无愧先祖,下能保境安民,体恤苍生,还请陛下三思而后行。”
谯周说完谏言,更是直接跪地不起,似乎刘禅不答应,谯周就要以死为谏了。
真是不爽,这皇位都还没坐热,一批大臣就要刘禅投降或者逃亡,寄人篱下,怎么听都不像是有好结局的。
刘禅被谯周这么一闹,顿时心情灰暗,这不是让刘禅成为千古一帝,大好风光,而是逼刘禅当亡国之君,一想到这,刘禅就有些无语,偏偏刘禅又想不出如何改变。
刘禅不愿闹得太僵,看起来谯周也混得不容易,堂堂光禄大夫,若不是没辙,料定也不会劝刘禅投降了魏国。
“朕...”
“咕咕!咕咕!”
刘禅有些不习惯自称朕,想要说听谯周的,就这么下去办吧,也好让刘禅自己静静,结果却被肚子给打了个岔。
强烈的饥饿感,令刘禅反而更加清醒,尤其是想到以后奔波的日子,极可能也是经常要挨饿,受人冷眼,刘禅这下就不干了。
刘禅咬了咬牙,双眼变得坚定,清明起来,念头一转,反而决定不投降了,不听谯周的了。
投降能免一死,却难免后半生惨淡,倘若如此,那还当什么皇帝,刘禅觉得就算现在的蜀国是条咸鱼,那也得挣扎一下,万一翻身了呢。
饿着肚子的刘禅无力与视死如归的谯周争辩,况且朝堂上的风向全被邓艾给吓歪了,毫无血气和胆魄。
“朕饿了,都下去吧,待朕吃好喝好,先睡一觉再说。事急则乱,事缓则圆,明日再议也不迟。”
说罢,刘禅摆摆手,竟率先走下了龙位,浑然不理目瞪口呆的群臣,往后殿用膳去了。
刘禅一走,大殿这是瞬间炸开了,犹如汤水扬沸,议论不已。
“陛下到了这时候居然还惦记着吃喝,安睡,真是苦了我等一群为国谋划之人哪。”
“陛下如此,我等为臣已是仁至义尽,安守本分了,奈何天意不眷蜀国,还是早点回去另作打算吧。”
文武百官各有心思,就连刘禅都不理近在咫尺的魏军,为免自讨无趣,白操热心,皆缓缓退堂。
谯周待众人已离开,无奈地揉了揉有些发麻地双腿,站了起来,叹道: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