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支箭支从秦千岁身后疯狂宣泄,待到人均一盒箭支射完,布达村中无论地面还是墙壁房顶上,皆都插上箭支,密密麻麻之下触目惊心,看着好似一只大刺猬。
除去表面这些之外,更是有诸多箭支带着强大攻击力穿透房屋,混乱之下不知射杀屋中几人。
村中之人见身旁有人受伤,呆滞目光中或是带着仇恨,或是带着恐惧,浑身颤抖中无言以对,在这实力悬殊呈现一边倒的情况下,更别提有人敢站出身来反抗。
布达村以人口诸多为傲,附近村落更是无人敢惹,在村长布鲁的带领下,平常都是本村之人前去他村挑衅,何时受过这等羞辱。
秦千岁环视一周,听着村里在箭雨中传出寥寥几声哀嚎,内心大为痛快,留下句好自为之,便带着亲兵们飘飘然离去。
等秦千岁走了许久,一队规模为一百多人布达村村民,扛着今日狩猎得来的动物尸体,满载而归。
这支队伍以一魁梧男子为首,众人对今日收获都极满意,好几人围着那男子夸赞起来。
忽然有人抬头看眼平常这时应该饭香四溢,此时却鸦雀无声的布达村,面色大变开口呼道:“你们你们看!”
众人目光随之而去,只见布达村布满箭支,显然是受人攻击,狩猎归来的村民们皆都大呼小叫,担心家人安危,拼命往村中赶去。
布达村村口处,摆有尸体大大小小不下百具,这还是秦千岁手下亲兵,无目标射击,混乱中箭支穿透房屋无意射杀。
见主心骨布鲁狩猎归来,众村民无不心惊胆战,从房屋中走出,哭喊着述说事由。
布鲁浑身挂满动物牙齿,走起路来发出摩擦声响,以此作为狩猎见证。
布鲁看着村口冰冷的尸体一言不发,耳中尽是哭喊之声。
“布鲁,那群人好生凶猛,手里拿着的弓弩好似不用填箭,才一千多人马,便将我们堵在村中不敢出去。”
“还有个小屁孩儿,自称是什么楼兰皇帝,还放下狠话说再去抢夺他们的精盐,便要将我等赶尽杀绝啊!”
“布鲁请为我们做主啊,我家孩儿躲在屋中没招谁惹谁,便让头顶流箭射杀,请布鲁为我家孩儿报仇!”
车诗村落之间素来不合,可同村之情却是罕见深厚,布鲁作为布达村村长,此时内心充满悲伤愤恨。
布鲁安抚好村民,跪在众多尸体面前,当着他们发誓道:“我布鲁在此发誓,有生之年定要将那些外来畜生赶尽杀绝,已祭奠你们在天之灵!”
众村民眼含热泪,手拉着手以特殊仪式祷告亡灵,口中同时呼道:“杀!杀!杀!”
面对布达村中变故,秦千岁等人自是不知,出口恶气后,人均心情愉悦,脚下步伐也加快不少,于天黑之前赶到码头与杜松涛汇合。
现天色已暗,让路上这么一耽搁,今日无法出船,只有在码头驻扎,等到明日再行安排。
码头上原本有诸多商船停泊人声鼎沸,去往各地的商贩们更是络绎不绝,自打胡狐紧抓湖面商队航线不放,这码头便没了往日繁华,偶尔会有几艘小船划来,偷偷运输些精盐,拿到距离此地最近的龟兹国贩卖。
杯水利益根本满足不了秦千岁需求,秦千岁迈入码头,看着运往此地,无法贩卖从而堆积如山的精盐,眉头微皱。
贾兴旺这些时日,可谓是浑身惆怅,人都跟着清瘦几分,本拿可四成利润,除去刚开始,急迫上交利润以及打通航线巨大耗费之外,只要等精盐需求变得越来越大,到时贩卖通畅,整体缓和下来,无需再要巨大成本耗费,莫说四成,便是只给他一成利润,那也可赚取滔天财富。
自打湖面运输航线断开以来,贾兴旺几乎没吃好过一顿饱饭,没睡上过一次安稳觉,每每想到所付出巨大劳力财力,皆都付之东流,整个人都变得忧虑无比。
若是航线不可再用,有着滔天利益可取的精盐无处贩卖,贾兴旺不敢想象自身是个什么后果,到时也唯有在李望川面前以死谢罪。
头日得知,秦千岁将要御驾亲征讨伐胡狐,贾兴旺已死之心再度复活,此时正在码头巡查精盐库存,接待好杜松涛等人后,听闻秦千岁已到,慌忙将手中账本交给身旁奴仆,连滚带爬跑去秦千岁歇息之地。
贾兴旺自认有罪,来到秦千岁所住木屋,在小喜子通报过程中,内心已经想好说辞。
小喜子迈步来到贾兴旺面前,开口道:“陛下已等你多时,贾掌柜请快些进去。”
贾兴旺内心再急,也不敢放肆,恭恭敬敬跟在小喜子身后,进入木屋不敢去看秦千岁脸色,跪在地上磕头道:“草民有望陛下寄托,拿不出上月利润,草民有罪,还请陛下责罚!”
秦千岁让贾兴旺突然认罪,搞得有些莫名其妙,本想着唤贾兴旺前来拿些商船作为军船相用,却没想到贾兴旺竟然主动前来认罪。
贾兴旺自责不已,秦千岁却没有责怪之意,反而开口夸奖道:“贾掌柜何必如此,朕何时说过你有罪在身,你不但无罪,且还有功,朕还未来得及好好嘉奖于你,怎能怪罪。”
贾兴旺内心忐忑,不知秦千岁是真心如此,还是在与自身说着反话,一时摸不透秦千岁心思,只得起身,小心翼翼站在秦千岁面前,不敢多言。
秦千岁未过多提及精盐贩卖之事,而是开口询问道:“贾掌柜,朕来时见此地停泊商船无数,依贾掌柜之见,本国商船比起那胡狐战船有何差距?”
码头商船本为运输所造,自然是比不上常年在湖面抢夺胡狐所用战船厉害,这点秦千岁还是有自知之明,所以才开口询问。
古言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秦千岁对胡狐国情一概不知,只知晓那胡狐举国人口只有几万,便领兵前来。
要做到万无一失,还需提前摸好胡狐整体战力,比如湖面作战的战船又有何不同之处。
贾兴旺见秦千岁真未有责备自身意向,渐渐放下心来,开口道:“陛下,商船战船对比之事一言难尽,草民斗胆请陛下出屋,与草民一同前去码头观看商船,草民也好一一指出不同之处。”
贾兴旺言之有理,秦千岁十分赞赏道:“贾掌柜果然是有见识之人,既要以商船作为参照物为朕讲解一二,那朕便同你前去。”
三人走出木屋,小喜子举着火把,将周围油灯点亮,照亮一艘停泊在码头上的商船。
贾兴旺领着秦千岁来到船头之处,内心组织好语言,用心介绍道:“陛下请看,根据草民经验,商船与胡狐战船不同之处第一点便在于这船头,商船所携带货物沉重,为加快前行速度,所以船头为尖头破水,而胡狐战船不同,他们的战船只需托运人口,没有负担,战船前方有一排铁钉,靠近商船后用力冲撞,可钉在其上不会分离,以此保证两船黏合,再上船杀人抢夺货物。”
秦千岁点头,将贾兴旺所说要点记在心中,船头有一排铁钉固定,开战时便不可靠近,以免让胡狐战船取得优势,再说楼兰弩为远距离攻击,更不可近战,在胡狐战船靠近想要钉上商船时,必要将其击退。
介绍完船头不同之处,贾兴旺领着秦千岁再来到船尾介绍道:“大型商船船尾一般设有三处船桨,用来推动商船前行,一处船桨为大,两处船桨为大为动力,小为稳力,三处配合,方可保证商船长时间稳定前行,其好处为稳定,缺陷便是只能保持前行速度,却无法快速提升。”
“胡狐战船不同,尾部没有稳定小桨只有一处大桨推动,运行起来虽然不稳,但是速度极快,短时间内在水面之上,用不了多时便可追击上商船,这也便是他们屡屡得手主要原因之一。”
介绍完船尾,贾兴旺咽下口唾沫再道:“其他地方倒是大同小异无需过多介绍,陛下若是要拿商船作战船与胡狐开战,草民内心还是有些担心,何不等上几日,将商船改造为战船,再行讨伐?”
说到这里,秦千岁内心不得不埋怨了句,远在新城守护的李望川,若是提前让秦千岁知晓此事,也没必要弄得如此匆忙,眼看还有半月便要发放俸禄,秦千岁哪有时间再继续耽搁下去。
内心想法秦千岁当然不能当着贾兴旺面前说出,摆摆手道:“贾掌柜无需担心,商船作战船,朕内心自有决策,只要让胡狐战船无法近身,远战之下,朕未必不能将其诛杀。”
贾兴旺本想再说些什么,可一想到自身本就是有罪之人,秦千岁尚未责罚,宽宏大量待自身如此,便不要再开口叨扰秦千岁才为最好。
得知胡狐战船整体情况,秦千岁便要告辞贾兴旺,打算回去再细下研究。
没等秦千岁开口,贾兴旺却咬牙率先开口道:“陛下,此时正是用膳时辰,草民趁着商船运输,弄来不少异国美食,不敢独自享用,斗胆请陛下前往家中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