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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同行

翌日清晨,老板拿着隔壁裁缝铺连夜给楚烈改的的冬天的衣服送到了楚烈的房间。

半晌,楚烈换上衣服,收拾好东西走了出来。

老板好像“依依不舍”一般,说道:“客官慢走,欢迎下次光临小店啊。”

楚烈看着老板浮夸的演技,欲言又止,最后笑着“嗯”了一声,便出了店门了。

走了几步,楚烈突然去问道:“昨日那些茶商走了没有?”

老板回答道:“他们在马厩那里,就快要走了。”

楚烈心中一动,便快速往通往通州的路上走去。

清晨的太阳是干净而且沁透人心的,虽然光芒万丈,却是带着丝丝凉意,让人感到无比的惬意舒适。

楚烈虽然是杀手,大多数情况都是在夜间行动,但是他却对这清晨情有独钟,甚至可以说是深深的执念。

只要一有空,天还未亮,就会到屋顶等待初晨的第一缕阳光。

这个习惯除了楚烈自己,谁也不知道。他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为什么会对初起的太阳如此痴迷,或许是在黑暗中生活的太久了,才会对充满希望的黎明有此执念。

通州在张家镇的北边,阳光照射在楚烈的身上,全身毛孔全部打开,堵塞在体内的淤气全部散发出去,好像彻底通透了一般。

楚烈精神为之一震,双目爆射出精光,挥手一掌击在空中,劲力带动几乎肉眼可见的空气波动向着天空中扩散而去,而后慢慢消失不见。

楚烈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暗道:“果然,激烈的战斗确实是进步的最快途径。”

虽然和黑蛇郎随手聚气化形的强悍能为相比还差的不少,但和以前比较,还是进步巨大。

“嗯?”

楚烈耳朵微微一动,身后传来了动静。

车轮转动“嘎吱嘎吱”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楚烈看似毫不在意的继续向前走,心里却是暗道:“终于来了。”

杜仲骑在马上走在车队的最前面,回头看着小姐乘坐的那辆马车厢,叹了一口气。

“小姐今天早上又犯了病。”杜仲就很是忧愁。

一想到出门时帮主的叮嘱和小姐犯病时痛苦样子,他就感觉自己很是无能。

扣了扣头发,感觉油腻的很,为了赶路,已经有好几天没有洗过了。

拿出地图看了看,还有五十里就要到通州了,杜仲沉重的心情暂时一缓。

“咦?”杜仲看道前方有个人。

“好像是昨天的那个人。”

轻轻摆了摆手,身后的马队顿时戒备起来。

马队的速度很快就撵上了徒步的楚烈。

“楚老弟,你也去通州么?”杜仲声音洪亮。

楚烈闻言,一回头,好像“大吃一惊”,说道:“杜仲老兄?”

杜仲哈哈笑道:“正是我,怎么,没想到?”

楚烈也是笑道,故意问道:“却是没想到,还以为你们会直接去塞北。”

杜仲却是一拍大腿,说道:“嗨呀,失策啊。”

楚烈问道:“怎么了?”

杜仲懊恼道:“我们昨天就准备去塞上,老板说那条路给堵了,我没在意,没想到路途中有一个峡谷一线天,被雪崩給埋了,我们又只好原路返回。若是听那老板的话先去通州,也就不会耽搁这么久,害的我家小姐多受一天的罪……算了,不提了。”

接着又问道:“那你呢?楚老弟,去通州干什么?”

楚烈打了个哈哈,说道:“京城里混不下去了,想换个地方看看有没有出路。”

杜仲笑道:“楚老弟也是个性情洒脱之人,不过没关系,树挪死,人挪活。换个地方重头来过也好啊。”

楚烈哈哈笑道:“是啊!”

故意看了看杜仲的马,又说道:“既然杜仲老哥还有要事,我就不耽搁你了,你们先走吧。”

杜仲说道:“楚老弟客气了,昨日承你让出房间,我也是感谢的很。”

说着,一招手,后面一个大汉骑着马,手中又抓这一个缰绳,拉着一匹马跑了过来。

杜仲说道:“楚老弟如不嫌弃,与我们一同走吧。”

楚烈暗道:“终于啊。”

脸上却是笑着,说道:“哪里的话,既然如此,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杜老哥。”

杜仲大手一挥,豪爽的说道:“哎,不用客气。”

骑在马上,楚烈想起昨夜,对着杜仲好奇的问道:“杜大哥,昨夜你家小姐问我‘冷不冷’是什么意思?”

杜仲看了看后面小姐的车厢,苦笑道:“不瞒楚老弟,我家小姐害了病,但是不爱吃药,昨日便和我打了个赌,若她赢了,那昨夜的药就可以先不吃了。”

楚烈挑了挑眉毛,看着杜仲,心中暗道:“只是害了病这么简单?”

当然,嘴中却是说道:“就是赌客栈里的人会不会冷吗?”

杜仲说道:“是啊,我家小姐自从得了这病,就没过过一天的好日子。”

楚烈说道:“原来如此,那就祝福你家小姐早日康复。”

想起这大小姐的阔气派头,楚烈心中妒忌,暗自反问道:“这也叫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杜仲看起来很是伤心,楚烈感到好奇,一脸笑意的问道:“杜老哥如此伤心,该不会……”

杜仲正色道:“楚烈老弟这是哪里话,我有家有室之人,更何况小姐的父亲对我有知遇教导之恩,我杜仲顶天立地,怎会做出如此可耻之事。”

楚烈见他如此激动,连忙道歉道:“好好好,是老弟口误,真是对不住了。”

杜仲形色一萎,有叹息道:“真是苦了我家小姐。”

一时间二人都陷入了沉默。

楚烈幼年丧母,也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小时候时吃百家饭活下来的。

六岁的时候在街头讨饭,被当地的乞丐以为抢地盘打个半死,幸好被点苍派的苍洱子路过所救,并传授他武功。

可惜苍洱子自称早年从点苍派叛出山门,被点苍派追杀,不会在一个地方呆太久,所以只教了一年,便遁走他方,不知所踪。

楚烈跟着苍耳子学了一年的武功,背了不少秘典,在街头混迹了几年,又去参军。

又因为在军队立下战功,后来更是被选入了当时最精锐的斥候部队“飞羽营”,然而在执行任务中中伏,虽然成功突围,二十几个同袍弟兄最后只剩下三个,回去才知道自己所在的队伍被当了诱饵,楚烈不忍再看到兄弟一个个死去,于是不再当兵,又回到京城加入当地帮派。

虽然闯下了不小的名头,但这一次的任务又将一切打回了起点。

楚烈摇了摇头,呢喃道:“是啊,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杜仲以为他在感慨自家小姐的病情,不住点头。

回头看了看车队的其他人,楚烈才意识到:“不简单,这帮人绝对不是往塞北做生意的!”

车队总共有十辆马车,马车上装满了大包。前前后后把那位小姐的马车厢围在中间,每辆车上有两个人,所有人全部统一着装,一辆车有四匹马,两匹拉车,另外两匹拴在后面备着接替拉车,难怪杜仲会有空闲的马匹。

看了看杜仲的侧脸,虽然皮肤黝黑,但也并不像常年在外奔波做生意的人。

而且车队出行还带着一个病恹恹的小姐,更说明这些人不可能是茶商。

“那么他们去塞北究竟是要干什么?”楚烈非常疑惑。

“治病吗?可是中原的大夫又怎会比塞北大漠的差。”楚烈暗道:“杜仲身具【焦阳烈火功】,绝对是年帮的人无疑,可是年帮雄踞江南,带着那个病秧子小姐去塞上做什么?”

看了看沉默的杜仲,楚烈识时务的不再说话,一队人马继续向着通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