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中自从挨了张博一枪伤了内府,元气大伤导致体质虚弱,短短数日一个精壮青年就消瘦了一圈,整个人变得极为颓废。
昨日消息传来,张三的种种传奇、际遇,使得林朝中更加郁结,夜晚越想越气叫上三哥林朝西,潜入庭院终于截住红菱,就要得手的时候被魏和撞见,两个残兵被老魏给揍了一顿。
这下兄弟二人再也卧床不起,林朝东和林朝北立马要找魏和算账,被老爹也就是李府大管家林德拦住,道:“这魏和我会处置,眼下相公正在火头上,都给我夹起尾巴来。”
李林甫看着忙碌的府邸,感到心中烦躁,这是什么事嘛,老子堂堂的宗室之后,大唐礼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加银青光禄大夫,朝中三相之一位极人臣,居然被个无赖混混给逼迫得要嫁女,简直是奇耻大辱。
就在李林甫想着怎么才能解除依依跟张三的婚姻时,洛阳府尹连滚带爬的闯到府来,大喊着:“祸事来了。”
毫无疑问,酒楼事发,官军衙役一到现场,直至上报府尹,两方都不是自己所能得罪的,新投靠李林甫的府尹连忙跑向李府,好歹张三也是他的准女婿不是。
李林甫得知事情缘由,立即喝道:“将张三与那什么张重光的打入大牢,全力救治卢家人。”
说完李林甫就匆匆的赶往皇城。
昨日小弟给面子,扬威了一把的李隆基在与各方签订了和平协议,至少能有三年和平时期用于蓄力,已成就千古一帝伟业。于是得到群臣恭贺的李隆基多喝了几杯,和武惠妃多玩了一会游戏,今天就起得晚了。
午后,正在御花园赏菊的大唐帝妃,先是侍中裴耀卿前来汇报朝政,接着李林甫赶来。
李隆基一听大怒:“这个张三,真是一身野性,处处惹祸。那卢宁如何了?”
“正在医治,估计是废了!”
“陛下,卢尚书求见!”小黄门上前禀报。
工部尚书卢焕老泪纵横的跪倒在李隆基的身前,泣道:“陛下,那张三仗着打败吐蕃人的功劳,当街将犬子得生死不知,请陛下为臣做主。”
身为五姓七家之一的范阳卢氏家主、当朝的工部尚书,嫡子居然被人打残了,要是寻常人都不用卢焕动手,就能被捏死。可这张三不同,陛下赐婚、李林甫的女婿,高力士的徒弟,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动得了的。
李林甫的心中已经是愤怒得无以复加,这该死的张三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范阳卢氏可是自己要收为已用的强大势力,岂能被这畜生给破坏了,于是立即道:“陛下,这张三如此桀骜不驯,目无法纪,当严惩不贷。”
裴耀卿是目前寥寥几个清楚李林甫为人的人,深知此人掌权绝非社稷之福,因此说道:“陛下,李相公,事出必有因,从昨日张三表现出来的大是大非,是绝非莽撞之人,此事必有缘故。”
此刻若是打倒张三,依照武惠妃和李林甫的性子,必究追究到太子的头上,若是李瑁为太子,绝非自己之福,于是高力士也上前道:“大家,我那徒儿只是野性难除不知礼数,也绝非鲁莽之人。”
武惠妃深知李林甫是自己在朝中最大的同盟者,李瑁问鼎太子之位的鼎力支持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况且打倒张三就能问责太子,机会难得。于是娇笑道:“三郎,李相公大义灭亲,显然是知晓张三为人不堪,当街殴打尚书之子,如此目无法纪理当问责。”
李隆基沉思道:“张三昨日为国扬威为朕长脸,朕亲口赐婚,此事若是处置草率,与朕与李相公的脸面都不好看。”
李林甫心中大吃一惊,暗道疏忽。若是处置了张三,断了婚姻,那么众口铄金之下,自己真要顶风臭十里了。在初登相位时正是积蓄力量,收买人心培养心腹的时候,名声臭了队伍就不好带了,这可绝对不行。如是庇护张三成全这段姻缘,那势必得罪卢氏,若是卢氏等几大门阀站在了对立面,情况更糟。
好个李林甫,在左右为难之际,当机立断道:“陛下、娘娘、高公、裴相公、卢尚书,家门不幸出了逆女,和那张三苟且,我于早晨就已经将李依依逐出家门,再也不是李家女儿,张三之事与我无关,我力主严惩。”
好个李林甫果然决断,推出一个女儿泼上脏水造成家门不幸,堂堂宰相如此自污绝对会使得谣言转向,大义灭亲会博得清流好感,还能给范阳卢氏一个台阶,利于双方修好,最后还能将祸水引向太子李瑛,一举多得。只要得势,区区一个女儿又算得了什么!
果然狼子野心,为了自身利益连亲生女儿说舍弃就舍弃,绝对不能让他得逞,裴耀卿道:“陛下,朝廷自有法度,此事不能草率,理当交由三司会审。”
“大家不可,此事应当高举轻放,暗中调查处置。”高力士轻声说道。
此时的张三正处于风口浪尖,一举一动牵扯着舆论的转向,若是处置不当,使得被张三刺激起来将士血性受损,那就得不偿失了,正在向千古一帝的名号迈进的李隆基是绝不能让这事发生,可张三又不能不处置,当众许配的婚姻也不能不算数,这可恶的小子。
高力士再次奏道:“大家,张三这小崽子昨日之功不得不赏,今日之过不得不罚,功过相抵,不如调入千牛卫中郎将府当一位校尉,由牛魁严加管束。”
李隆基道:“力士此言甚合朕意,就造此办理。那赐婚之事如何看?”
高力士不待李林甫说话,继续道:“李氏女不肖已被逐出李府,大家的赐婚不能不算,既然张三现在是牛魁的兵,这事就交给他负责,就改在明日成婚,后日滚回长安,咱们眼不见为净。”
“好,就这么办!”李隆基道:“力士,安排御医为卢宁医治,赏卢宁骁骑尉。”
事已至此,卢焕只能咬碎牙齿往肚子里吞,此仇此恨只能以图后报。李林甫同样如此,丢了女儿自泼污水实非所意,心中对这个畜生已经是恨之入骨。
裴耀卿对没能使得李林甫和卢氏之间产生裂痕感到遗憾,要想阻止李林甫道野心,只能徐徐图之了。武惠妃对没能将祸水引入太子头上,也是很遗憾,但对于太子宝座那是势在必得。
张博和张重光被抓拿查明身份,先是在洛阳府衙喝着茶的,哪知道突然间就被关在洛阳府大牢里,大牢里倒也干净,只是无人理睬。
张重光道:“连累小兄弟了,是某之过。”
张博笑道:“就许哥哥行侠仗义,就不能让我英雄救美了?”
随后张博又有些兴奋的问道:“哥哥,你有遇到过让你一见钟情,心都要跳出来的女人吗?”
张重光想了想,摇头道:“没有,就是进洞房掀盖头的时候有些紧张!”
张博一拍大腿叫道:“见到那位美貌小娘子的时候,我才体会到何二叔当初的感受了,真的能要人命了。”
张重光正色的道:“兄弟,那小娘子确实是人间绝色,可不是咱们能染指的,我劝兄弟还是不要太过妄想,想想便是。”
张博不认可张重光的话,道:“既然我看上她了,那她就应该属于我的,旁人不答应,抢了就走便是。”
张重光闻言怒道:“男女之间,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或是两情相悦。你这种完全就是土匪强盗逻辑,要不得的。况且我大唐自有律法,岂能容你如此胡作非为!”
张博被张重光地反应吓了一跳,道:“何二叔也是因为见到了王妃,我们抢了后,她就死活要嫁给二叔了!”
啥,抢王妃?吓了一大跳的张重光连忙问道:“什么王妃?”
于是张三就将伙同何二抢王妃的那一段往事说一遍,张重光听完哭笑不得,道:“原来兄弟是生长在西域,刚入大唐不久,这就难怪了。”
接着老张又语重心长的道:“兄弟,大唐不同于西域,在这里是要讲律法和规矩的。在西域,你们还不是被追杀得亡命逃窜,结果王妃还不是没跟何二在一块,你们中又死伤了多少人?你就是抢了小娘子又能如何,要么被逮捕归案,要么同样的亡命天涯,惶惶不可终日!”
对于这点,张博深有体会,初来长安只不过打了一个混混,就惹出一连串风波,要不是自己身手好,又遇到太子,否则后果也难测。
张重光又道:“兄弟,强扭的瓜不甜,做不到两情相悦,至少也要明媒正娶,活在阳光下才能心安。否则你就是抢了她,每一天都过得提心吊胆,那也是害人害己。”
少年陷入了沉思,良久后道:“哥哥,我还是要试一试。就按哥哥所说,要么明媒正娶,要么两情相悦。”
张重光笑道:“好男儿就该如此。只是兄弟,这回看来咱们是出不去了。”
“哥哥,没多大事,晚上我请哥哥喝酒。”
张重光有些疑惑,却也没问。
到了傍晚,来了一群大呼小叫的将士,领头者正是关飞和张羽。
关张二人嘻嘻哈哈的上前抬起张博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