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兄弟又称李氏五匹狼,是李府的家生子,大管家林德的儿子。老大“独眼狼”林朝东,老二“霹雳狼”林朝南,老三“啸月狼”林朝西,老四“血狼”林朝北,老么“追风狼”林朝中。五匹狼得异人传授,武艺高强,是李林甫最得力的爪牙。
此刻,执行完任务刚回来的老二林朝南,老三林朝西和老么林朝中正站在庭院里,面无表情的看着齐二管家赤裸着上身趴在一张长凳子上,身边一名少年奴仆手持一根鞭子畏畏缩缩抖抖擞擞的不敢动手。
齐二管家怒道:“再不动手,我打断你的狗腿。”
“小人不敢动手,二…”
林朝中踏步上前,伸手夺过奴仆手中的鞭子,笑着道:“二管家,我来为你执行鞭法,如何?”
齐二管家脸色大变,不由得将奴仆恨得牙痒痒,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若是这林五手黑,那半条命就没了。
好在这时,一名瘦高汉子接口道:“不敢劳烦五爷,这等费力事还是由小人来吧!”
瘦高汉子手长脚长,说话间几个跨步就到了林朝中的身边,一伸手抓向鞭子。
林朝中侧身,一个手肋撞向瘦高汉子的前胸。瘦高汉子竖起左臂也是一个侧步,右手依旧抓向鞭子。一个撞击两人各退一步。
“有意思!”林朝中眼冒精光,一拳而去。
“五爷,小人得罪了!”瘦高汉子反击,两人拳来脚往的着实过了十几招,不分秋色。林朝南道:“老五,给他!”
瘦高汉子接住鞭子,抱拳道:“谢五爷。”
林朝中还不过是名十七八岁的青年,赞道:“有点本事,如何称呼?何时进的府。”
有本事的总会得到尊重,瘦高汉子道:“五爷过奖了,小人侯胜,蒙二管家抬举当了名护卫!”
林朝中耸了耸肩,道:“以你的武艺,当名护卫屈才了。”
“小人几手三脚猫的功夫,能在府里有口饭吃,已是幸事。”侯胜转身道:“二管家,忍着点,小人要动手了!”
“好,动手!”对这个老家投奔来的人,齐二管家感到非常满意。
不轻不重的二十鞭子抽完,二管家的背部已是鞭痕累累,渗着血丝。二管家疼得丝丝咧嘴,一旁的郎中赶紧上前敷药,待敷好药,丫鬟伺候二管家穿好衣服。
二管家坐了起来,缓了缓神后道:“两件事,一是将那个刘本乱棍打死,丢到化人场去,这事侯胜你去办。”
侯胜应声而去,二管家屏退其他人,唯留下林氏三兄弟,道:“第二件事,得劳驾你们兄弟了。”
“二管家请吩咐!”林朝西淡淡的道。
“杀死张三,即刻动手。但不得暴露身份,切记!”齐二管家现在对张三是恨之入骨。
林氏兄弟有些诧异:“这张三是何等人,需要如此慎重?”
齐二管家高声道:“将人带上来!”话说时扯动伤口,疼得扯牙咧嘴。
不一会儿,几名家丁带上来了两人。一男一女看穿戴是府里的丫鬟小厮,两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二管家,饶命啊,小人再也不敢了!”
二管家挥退几名家丁,淡淡的道:“你俩把听到的谣言再述说一遍!”
二人惊恐的道:“不敢,小人不敢,求二管家饶命!”
“说,活命。不说,乱棍打死!”
二人为求活命,只得将听到的几个版本的谣言都原原本本的述说了一遍。
齐二管家面无表情,只是时不时的捏紧拳头。林氏兄弟却听得脸色大变,怒气勃发。十三小姐天真烂漫、心地善良,又喜欢舞枪弄棒性格爽直。府中小姐近二十人,林氏兄弟唯独喜欢这位十三小姐,从小呵护着从不让人欺负。自己兄弟离府不过半月,十三小姐受人如此侮辱,今后还怎么做人?
林氏兄弟再也忍耐不住,老二“霹雳狼”林朝南是个火爆脾气的人,跳起来手中鬼头刀挥过,小厮那斗大的人头飞起,溅得身旁的丫鬟一头一脸,丫鬟双眼一番,当场晕死过去。
”张三是吧,管他是谁的人,我现在就去宰了他!”林朝中一转身,就要出去。
齐二管家瞧了地上的尸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淡淡的道:“年轻人别这么急躁。叫古三进来!”
古三这些时日一直心神不宁,当时事情没处理好,导致如今这种局面,古三深知自己的责任不轻。当被叫到院外等候,就心下颤抖。当古三看到血泊中的人,尤其是那身首两处的尸首,顿时瘫倒在地。
林朝中一把提起古三,厉声道:“将你知道的原原本本的说一遍,一个字都不许漏掉,否则这就是你的下场。”
面临生死攸关的时候,古三深呼吸一口定了定神,将当日刘本找上府来说起,直到这次谣言为止,以及收集到的关于张三的资料。
“我先去向十三小姐请安。”林朝中丢下古三,转身就出了庭院。林朝南道:“老三,你跟着老五。”林朝西点头,跟随而去。
等齐二管家解除了对庭院的禁令,门子连忙禀报。齐二管家大惊,林朝南提着带血的鬼头刀去了侧门。
李依依还不知道林氏兄弟已经回来了,正在庭院听着关于自己的谣言。李依依刚刚又发了一通怒火,现在是觉得谁看自己的眼神都透出一股古怪,再在这呆下去非的发疯不可。
李依依和红菱乔装打扮一番,出侧门的时候狠狠的给了几名守卫一顿鞭子,守卫有了前车之鉴,宁死不让小姐出门,让人急忙去通知齐二管家。
正巧洛阳赶来长安的家将魏和办完差事回府,不知前因后果的被李依依抓了差,心甘情愿的驾着马车载着二女出府去了。守卫见是魏和,也就不在阻拦了!
胡风酒肆。阿来道:“姐姐,你装了这么多的酒菜,我怎么带得去啊!”
“老李,猪头肉再做上一份。”老板娘还在往食盒装着驴肉,道:“这几天小三子也不回来,都不知道会忙成什么样子,等下我跟你一起去。阿福,去将小三子的那把剑拿来,我给他带去。”
“来姐姐,马都被雷大哥他们骑走了,咱们怎么去?”阿来就想当一名威风凛凛的骑兵。
老板娘翻了下白眼,道:“你牵一头驴子来。”
“啊…”
永兴坊的那座三进宅院里,一位二十七八岁的美妇牵着一名女童,女童年约七八岁,正是天真烂漫的年龄。美妇道:“彤彤,等会要好好陪祖母说话,要逗祖母开心,知道吗?”
小女孩道:“阿娘,怎么祖母不开心啦!是不是又在想二叔了?阿娘,二叔去哪里了,怎么都不回家呢?”
美妇正色的道:“彤彤,见到祖母不许提二叔的事,知道吗?”
后院的一座小花园,数十株早菊花开得正艳,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金黄色。两名健妇抬出一个大箱子放在地上,打开箱子提起箱子里的一件铠甲往架子上挂。“小心些,别弄坏了,先抬过来我看看。”
边上的一张椅子上坐着一名老妇人,双手抚摸着漆黑的铠甲,眼眶发红。”
“祖母,彤彤来看您了!”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过来,一头扑进老妇人的怀里。
“好彤彤,真乖,快给祖母看看,哎哟,彤彤长高了!”老夫人见是小孙女,忙抹了一把眼泪,伸出手在小女孩的头顶比划着。
美妇上前跪下,道:“陈氏给母亲请安,母亲万福金安!”
小女孩脱离老夫人的怀抱,在母亲身旁跪下,脆声道:“彤彤给祖母请安,祖母万福金安。”
“好好,都起来吧!”老夫人触景生情,又抹着眼泪,嚷嚷自语道:“今天是令儿的生辰,十八年了,也不知道令儿成家了没,有没有孩子,孩子多大了?”
“母亲,大郎于三月得到消息,二郎出现在敦煌一带,大郎已经让张虎去了敦煌,料想也快有消息来了!”美妇走到老夫人的身旁蹲了下来,轻轻的捶打婆婆的腿部。
老夫人一把抓住美妇的手,颤抖着道:“可是真的?”得到了媳妇的肯定,老夫人喜极而泣:“我的儿啊,想死娘了!”
“夫人,这逆子离家十八载音讯全无,眼里全没有爹娘,你还提他作甚,就当这逆子死了!”年过半百,两鬓发白的人走进庭院,正是贤相张九龄。
“阿郎!”健妇们纷纷行礼。
“陈氏拜见父亲。”
“彤彤给祖父磕头!”
“起来吧!”张九龄一把抱起孙女,瞧着老妻,看到铠甲,心中也甚是酸楚。
老夫人正是张九龄的结发妻子谭氏,谭氏突然怒道:“还不是怪你,当年你看不惯辞官就是了,有拯儿陪着你还不够,还要让令儿跟你一起回岭南。你又不是不知道令儿的志向,儿子出走还不是被你逼的?若是令儿有个三长两短,我死都不会原谅你。”
张九龄半响无语,其实心中早已懊悔无比,十八年来无数次的思念这位幼子,也让人到处打听,始终毫无音讯,生死不知。
陈氏道:“父亲,大郎于月前收到张虎的信件,说有了二郎的消息,想来不日张虎就会将儿郎带回长安城。”
“这逆子如果回来,我非打断他的腿不可!”张九龄嘴上说着,眼眶里已然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