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大家在煤都市火车南站的站前广场集合,准备前往棋盘山。
赵海川也不知道从哪联系了一辆小巴车。这种小巴车是8-90年代的特产,整个车约么有14-5个座位,比后世的那种中巴车小,但又比7座的SUV大。在无人售票的公交车未普及开来之前,这种小巴车着实承担了不少城市的运输任务。
因为大家只是爬山,而棋盘山并不算太高,因此也不用去的那么早。早上8点钟,张帆背着包来到南站广场时,扬帆小组的同学们都已经在广场等候了。
张帆放眼一看,好嘛!大家一个个都是大包小包的带了一堆东西,尤其是男生们,那包都快赶上人高了。看来高考结束,家里的大人没少给他们钱。虽然大家言明不让张帆买东西,但张帆还是买了好大一包巧克力带在身上。
现在的孩子可没有后世那么多的肥胖问题。爬山时候吃点巧克力,又美味又能补充能量。不过张帆看了看他们背的包,有点犯难了。
“我说几位,你们这背的包也忒大了点吧?咱这可是要去爬山!”张帆走过去伸手掂了掂赵海川的背包,别说还真挺沉,估计里面装的都是“硬货”。
“没事小帆!我有真气护体,扛得住!”赵海川抖了两下身子,表示自己可以。然后招呼着大家排队往车上走。
“师傅,辛苦了!”张帆来到车上把包卸下,对司机说道。
司机是个方脸汉子,能有45-6岁。见张帆和他客气,忙笑道:“哎呀,你就是海川常说的张帆吧?小伙长的真精神!”
张帆一愣,随即想明白了。赵海川的父亲是在市交通局工作,自然认识一些跑车的司机。正在这时,赵海川也上了车,他随手从包里掏出一包红双喜递给司机,客气道:“师傅,您今个受累了!”
“哎呀海川你看看你!”司机师傅推据了一下,这才收下了烟。赵海川找坐坐下,16座的小巴车,小组的人一人一个双人座位刚好够。司机见大家都上车了,在问明没有其他人之后,一脚油门,朝着棋盘山开去。
棋盘山位于煤都市与奉阳市两座城市之间。本身属于长白山的余脉,海拔260米。虽然不是很高,但也是两座城市的市民周末,节假日休闲游玩的好去处。在山顶斜下方曾有一巨石棋盘,传说仙人吕洞宾和铁拐李曾在此对弈,这便是棋盘山山名之由来。
在张帆重生前的印象中,2010年以后,由于两座城市的不断开发和扩张,棋盘山已经夹在两座城市中间,成为了一个“孤岛”一样的景区。不过在1990年,城市化才刚刚开始,因此棋盘山距离“市区”还有些距离。
出了煤都市,不走高速,而改走省道。在略有些颠簸的路面上飞驰了1个小时,张帆等人来到了棋盘山山脚下。
这时的棋盘山游客还不算多,而作为一个旅游景点,也还未被过度开发。虽然需要门票,但只要一人2毛钱就可以进山游玩了。张帆等人下车,他主动上前买了门票,招呼同学们开始爬山。
赵海川则和司机师傅打好招呼。90年代初没有后世那么多的私家车,所以也不需要找什么停车场。司机找了个靠树荫的地方把车停下,言明在山脚下等他们,赵海川就大步上前,跟上了组织。
这时虽是盛夏,可进了山里就显得清凉。再加上是上午,太阳还未露出它狰狞的面容,因此大家边走边聊,爬的很是兴奋。
不过过了一阵,几名背着大包的男生就有点坚持不住了。赵海川虽然嘴上说的轻松,可毕竟是背了一个十几斤重的大包。尤其是里面的四瓶水,这一下就是4斤分量。等爬到半山腰约么100米的高度时,赵海川气喘吁吁的说道:“小帆,咱们......咱们停一下吧......我实在是......实在是爬不动了。”
张帆有些好笑的道:“我就说你东西带多了吧?你不是有真气么,可给你厉害的!”赵海川朝着张帆做了个鬼脸,只是疲惫之下,这鬼脸有点扭曲。
张帆见兄弟确实有点累坏了,他一指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凉亭道:“咱们就去那歇一会吧,正好有个放包的地方。”
几名男生其实都累坏了,听了张帆说的话,嗷嗷叫着冲向凉亭。张帆被他们一带动,顿时也有点青春萌动的感觉。他大喊一声:“兄弟们,给本座留个位置!别把座都占光了!”说着拖着书包也朝前跑去,留下三名女生在后面笑作一团。
等大家到了凉亭坐下,这才发现,这个凉亭的选地真是别有匠心。这个位置正好在整座山的一个拐角处,视野开阔。远望山下,是一片肥沃的东北平原。省会奉阳市的繁华尽收眼底。虽然半山腰只有100多米,但山风吹过,带起阵阵清凉。再抬头看看天边的白云,低头看看城市里的车水马龙,飘飘然间真有出尘之感。
大家在凉亭把包放下,纷纷取出水喝了几口。张帆打开书包,将买的巧克力分给大家吃。一边分一边开玩笑道:“大家帮我消灭一下,要不等会我背着沉!”同学们一听,纷纷笑了起来。
“哎!哎!别啊!帮我也消灭点啊!”赵海川一着急,也要掏东西。只是他掏出来的——香肠,煮花生,酱牛肉,辣白菜——这些一看就是“硬菜”。林语寒见了笑道:“赵海川,你这些可是正餐,等一会上到山顶才能吃,可得麻烦你再背一会了!”
赵海川故意苦着脸将背包背在身上道:“那咱们就进发吧!赶紧到山顶上咱再歇,要不一想到还要爬100多米,我就绝望啊!”
大家嬉笑了一阵,觉得汗也消的差不多了。张帆看了看时间,上午10点多。如果爬的快,估计11点不到就能到山顶了。正好吃饭,然后再在山上游览一番。等下午开始热的时候再下山,刚好能避开温度最高的时候。于是他背起包,招呼大家继续上山。
再爬这100多米无须赘述,只是几名男生都累的够呛。张帆虽然背的东西不重,也是额头见汗了。大家来到山顶,一致决定先野餐,等吃饱喝足后再在山上游览一番。
女生们从背包里掏出桌布,林语寒还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大块塑料布。先将塑料布铺在地上,然后再铺上桌布。张帆和唐兵从山上捡了几块石头压住四角,大家就在一颗老树的树荫下席地而坐。每个人的屁股下面都垫着事先裁好的硬纸板,以免脏了裤子。
等准备停当了。赵海川哀嚎一声,第一个站起身,将书包倒过来,“噼里啪啦”的将自己书包里的货全倒了出来。唐兵,张晓峰和宋骥见状,也纷纷将书包里的东西掏出来。虽然大家一致决定不用宋骥花钱买东西,不过宋骥还是带了点自己家里亲手做的蒸土豆,在这种野餐的环境下,又解腻又顶饱。女生们则掏出带的饼干,面包等放在旁边,随大家取用。
同学们团团围坐在桌布旁。正午的阳光下,树影斑驳。虽然天气炎热,但山风吹拂而来,也并不太难受。今天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作日,因此根本没有游人,整个山上好像就他们一组游客。听着山中的鸟鸣,赵海川先从一大堆吃的中扒拉出来一根香肠道:“各位,我就不客气了啊!先吃为敬!饿死我了!”说着从旁边拿起一个面包,一口香肠一口面包的吃了起来。
见赵海川开动了,大家也就纷纷动手,吃了起来。
张帆看着同学们开心的样子,不禁有些感慨。如果后世再野餐,恐怕大家第一时间是自拍发完微博朋友圈,然后就边吃边玩手机了吧?
90年代没有了后世便捷的通信,反而为人们带来了更纯粹的体验。野餐就是野餐,游玩就是游玩。你不用担心玩的时候微信群响老板让你帮他改方案,也不用纠结刚爬到山顶客户来电话让你帮忙查东西。——90年代是人与机器和谐共处的年代,等到了2010年以后,无处不在的推送和通讯软件,会把人们的生活分割成碎块,再也找不到当年的感觉了。
大家边吃边聊,很快就聊到了自己未来的职业选择上。学生嘛,总还是抱有一颗理想之心的。聊着聊着,突然发现张帆好像在发呆。林语寒看着呆呆的张帆微微恍神,怔了一下才问道:“张帆,大家都说了自己的理想,你的呢?”
“啊?”张帆从自己的小世界里清醒过来,听到林语寒发问,他环顾了一下大家。见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于是他稳定了一下情绪,说道:“我嘛,我的理想比较......古怪!或者说比较超前吧。我是想将来,开发游戏。”
“开发游戏?”大家听了张帆的话不禁都是一愣,赵海川傻傻的问道:“开发游戏,是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