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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事出有因

C团的营区有2000多亩大,下辖若干分队,每个分队都有一个相对独立的院子。

从团机关办公楼出来,侯顺、黄闰和胡英辉走了好一阵子,才到S营营部。

黄闰,中尉军衔,江苏人,与陈默是同乡。毕业于国防科技大学,上学时成绩优异,本来可以分配到条件好的部队,他的专业在南方部队很吃香。

可是,这个理想主义者对西部边陲抱有特殊的情怀。

他听说,在边疆部队,连级军官的家属就可以随军,解决夫妻两地分居的问题。若是在内地部队,必须升到营级,家属才能办随军。

军校本科毕业生分配到部队,起步就是连级军官。

也就是说,在西域边疆,哪怕是刚从军校毕业的军官,只要是结了婚,就可以让家属随军到部队。

随军家属可以常住部队,部队发给低微的生活补贴,但不解决就业问题。

基于事业与家庭的双重考虑,黄闰毕业后下决心来到边疆,被分配到C团。

因为能吃苦,爱学习,在基层连队没干几天,就被选调到政治处工作。侯顺主任对他很赏识。

侯主任一行没有在S营营部逗留,直接去了罗建岭所在的连队。

连队的营房是个长方形的四合院,没有大门。

左右两厢各有一排平房,十几间房子,是军官和士兵们的宿舍,以及连队会议室、俱乐部。正中一排平房是食堂,包括操作间、餐厅、库房等。

平房都是当年建团时官兵自己动手盖的房子,砖墙、木窗、槽型板盖顶,再涂上几层泥巴。

室内没有暖气,冬天每个房子砌一个砖火炉,烧焦炭取暖。

室内当然也没有卫生间,离四合院不远的地方有一个旱厕。

侯顺等人来到连部。所谓的连部也就是连长、指导员的宿舍兼办公室,位于左厢房的中间。

室内摆设是全团统一的。两张办公桌面对面摆在窗子下面,两张单人床摆在桌子两侧,床头靠着窗子所在墙壁。

两个文件柜挨着床尾靠墙站立。还有两个脸盆架,两个衣帽架。陈设就是这么简单。

进了连部,侯顺在办公桌前坐下。黄闰坐在侯顺的对面,打开软皮笔记本准备做记录。

连队指导员让通信员搬了几把椅子进来,自己拿起暖瓶给大家倒水。

胡英辉从公文包里掏出侯顺的保温杯,把杯盖拧松一点,放在侯顺的面前,自己找个椅子坐下来。

“指导员,你坐吧,咱们随便聊一聊。”侯顺显得很随和,“最近,连队还稳定吧?”

指导员刚坐下,侯顺这一提问,他习惯性地站起来说:“好的,侯主任,连队……”

“坐下说,坐下说。”侯顺摆摆手。

指导员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腰板挺得笔直,说话声音很宏亮,“连长带全连大部分战士出去找罗建岭了,在家的战士思想还算稳定。”

“虽然连队出了事,但工作该怎么抓还怎么抓,不要慌里慌张,乱了阵角。”

侯顺说话间,从衣兜里掏出一盒烟放在桌子上,从里面抽出一根来。

还没等侯顺取出打火机,指导员眼疾手快,已经抢先掏出打火机,点起火,送到侯顺的眼前。

侯顺也没有客气,直接点上,吸了一口,接着说:“你先把罗建岭的基本情况说一说。”

“是是是,主任。”指导员说了三个“是”,点了三下头,他的连队出了这么大的事,作为指导员是有压力的。

指导员翻开一个小笔记本开始汇报:

“罗建岭当士兵就在咱们团,后来考上军校读了三年,去年七月份毕业,又分回咱们团,在我们连任排长。

“他的工作表现一贯良好,在连队三个排长中是最优秀的。

“关于他个人婚姻问题。此前,我们掌握不多,最近,他的未婚妻从山西老家来探亲,连队安排她住到临时家属院,并且特地允许罗建岭每天可以回去。”

“未婚妻,就是没有结婚。没有结婚还每天回家,谁给你们的特许权力?”

“这个嘛,主任,是我的错,我有责任。”指导员说,“按说,这不符合要求,他们确实还没有结婚。不过当时没有想得太多,觉得马上要结婚,应该不会有什么情况。”

“应该不会有问题,可是偏偏出了问题。”侯顺说,“接着讲。”

“前天下午,罗建岭回临时家属院去,昨天早上没有来连队,中午还没有见人,我派通信员去叫他,未婚妻说,他前天下午就没有回家。”

“前天发生的事?”

“嗯。”指导员说,“我感觉情况不妙,昨天安排战士找了一下午,仍没有发现,昨晚才向司令部作了汇报。”

侯顺吸了一口烟,轻轻吐了出来。

“主任,是我们报告不及时,给团党委工作带来被动,我们接受一切批评和处理。”

“是啊,你们如果提前报告,团机关就能采取果断措施,及时布控,你们丧失了最佳的寻找时机。”侯顺说着话,眼睛在桌子搜寻着什么东西。

桌面收拾得很整洁,除了水杯和黄闰的笔记本,再没有别的东西。

胡英辉马上明白侯顺在找什么,起身出了连部,喊了两声“通信员,通信员。”

再进来时,胡英辉手里拿着一个烟灰缸,放在侯顺的水杯旁边。

“是是,主任。”指导员局促不安,屁股又从椅子离开,“不好意思,我不抽烟,平时这里也没有烟灰缸。”

黄闰坐在侯顺的对面,看着这一切。他心想,一个不抽烟的人,衣兜里常常装个打火机干什么呢?难道就为了给领导点烟方便?

侯顺弹了一下烟灰,继续问:“你跟罗建岭的未婚妻谈过没有?”

“谈过了,他未婚妻说,他俩关系很好,只是前几天为一点小事吵过架,不曾想罗建岭就失踪了。”指导员说。

“为什么事吵架,你问过没有?”侯顺追问。

“这个没问。我想是家庭事务不便于说,就没问。”指导员说,“要么,我再去问一下?”

“罗建岭每天都回临时家属院去住吗?”

“头几天回去住,后来就是晚上回家待一会儿,熄灯前赶回连队。”指导员说,“这个情况,我是在他出走之后,通过他们排的战士了解到的。”

“罗建岭的未婚妻住在哪个房子,你们对她采取措施了没有?”侯顺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没见他拿什么调查提纲,心里却是很有底数。

可以看出,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他们就在临时家属院的第一户。”指导员说,“对他的未婚妻?没,没有采取什么措施,对她能采取什么措施呢?”

指导员不理解侯顺主任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们一起去看看吧。”侯顺起身,把香烟收起装在衣兜里。

“好的,主任,我带你们去。”指导员连忙站起来,抢先一步把房门打开。

“你们这些基层主官,工作不动脑子,就不怕罗建岭的未婚妻再出个什么意外?”侯顺摇了摇头,走出连部。

指导员带着侯顺、黄闰、胡英辉绕过几排平房,来到临时家属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