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程凯自江陵城领兵离开,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
凭借着武者的强大体魄和精神,三千余将士不眠不休,星夜赶路。
尽管作为骑兵,有着战马代步,但是山路颠簸,再加上此刻的马匹还没有双桥马鞍,士兵们已经是精疲力竭。
而战马,尽管有着“轮班”,但是也已经是疲惫不堪,速度大不如前。甚至有几匹马看起来已经摇摇欲坠,不多时可能就要倒下了。
“世民,士卒疲惫,何不歇息片刻。就已这副样子,即便遇到了敌军,恐怕也没有一战之力啊!”
关索紧打了几下马,与程凯更靠近几分,对着程凯建议道。
程凯回首望了望身后的将士,心中也有些松动,“嗯,现在距离秭归已经不远。也是应该休息一下了。正好,前面有一座城池,我们就在城下休息片刻。”
关索闻言,抬头望了望不远处的城池,也是面露喜色,放慢马匹的速度,在军中连连高呼,“将军有令,前面城池暂歇。兄弟们再多坚持一会儿!”
将士们闻言,虽然还是保持着良好的纪律性一言不发,但是却不由地夹紧了马肚,速度更快了几分。
军队还没有靠近那座城池呢,也就在程凯军加快行军的同时,那座城池城墙上的士兵也发现了远方飞起的尘土,连忙收起吊桥、紧闭城门,并且派人汇报给太守。
“来者何人?”当程凯率军来到城下,城上已经是弓弩紧张遥遥地对准程凯军,而一个文人打扮的官员高声问道。
程凯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军不是穿着江东的铠甲,打着江东的旗号,城上的士兵早早就张弩了,绝不会任由程凯军走到弓箭射程最远的地方。
不过,程凯丝毫没有生气,这也是对方的职责所在,而且这两天也是遇到不少同样的情况了,区别只是以前程凯根本没有靠近,只是传达了要求对方准备粮草的命令而已。
程凯拿出自己初达江陵时朱然送给自己的令牌,高声道:“某乃是昭武将军麾下,奋威校尉程凯是也!奉命前往秭归,眼下人马困顿,希望太守能够补给一二。”
“校尉,距离太远,看不清令牌,不知可否派人送上城来?”太守身边的一个将士高呼。
程凯摆摆手,一个小队长便接过程凯的令牌打马到城墙根上,把令牌放进了太守放下来的箩筐之中。
太守拿过令牌,仔细地查验了片刻,才拱了拱手,“校,校尉莫怪,某也是职,职责所在。这,这令牌的确是,是真的,只,只不过,某不能轻,轻易便让将军进,进城啊!”
程凯闻言,倒是对这文人有了些好感,同时也对这太守说话的方式有些惊奇,爽朗道:“太守多礼了,某军无暇入城,但请太守为我军准备些热食、草料,运下城来,供我将士报餐一顿,不知如何?”
“甚,甚善!还,还请将军稍,稍候片刻。”太守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不多时,程凯军已经在吃着热乎乎的事物,而战马也在慢悠悠地嚼着草料。
程凯的面前还站着一个陌生的文士,正是这座小县的太守。其实,用县令应该更加合适。
程凯看着这有些年轻,说起话来还略有些结巴的太守,小心翼翼地问道:“敢问阁下,可是邓艾,邓士载?”
“额,不是,将军可,可能是认错了。”太守也是有些尴尬,“某乃邓范,字士则。”
程凯颔首。怪不得,自己说呢,邓艾分明在曹操攻下荆州之后就被强行迁到北方去了,怎么可能会在荆州任职呢。
不再多想,程凯对着太守道:“多谢太守了,将士们连夜行军,的确是疲惫不堪。前面便是秭归,某怕有所意外,所以打扰了。还望见谅!”
“将军,客气。此乃,范之本分!”太守慢慢地说话,除了有些慢,倒是没有什么了。
“太守实在谦虚。你从城上吊下些食物来便可,何必亲自下来?这是信任凯呢?还是不信任呢?”程凯打趣道。
“无他,规矩耳。”邓范惜字如金。
看着士兵们都吃饱喝足,坐在地上或是擦拭兵器,或是用手轻轻地把草料送到战马的口中。
程凯轻轻咳了一声,“大家休息片刻,一刻钟后,我们继续前行。今天晚上在秭归城中好好休息一下。”
“好啊!”“哦哦!”
军队终究是热血汉子的场所,规矩是要有的,但是要讲究一个度。像现在这种休息的时刻,程凯是并不反对将士们吆喝几声,打闹逗趣的。
“怎么,师兄可是在想师父了?”看到关索吃完之后就倚着一颗大树,不言不语,程凯摇了摇头,缓缓走了过去。
听到程凯的话,关索睁开眼,“某曾幻想过许多种与父亲相遇的场景,但是唯独没有想过会有可能是在战场上。”
“从师兄答应凯进入军中的那一刻开始,就应该有这种觉悟了,不是吗?”程凯缓缓走到关索面前,坐了下去。
“是啊,应该有啊,可是某一直不敢去想。”关索苦笑。
“师兄,不必多想。若是你能大展身手,想来,师父在战场上看到你,也会感到欣慰的。”
“嗯。”关索点点头。
“敢问,将军,可是关云长,儿子?”邓范这时也走了过来,问道。
“太守如何得知?”程凯惊奇地问道。
“程世民,师父,关羽,士人皆知。”
“嗯,”程凯点点头,说道:“不错,师兄的确是师父的儿子,不过却在幼年便与师父失散。直到前些日子,朱然将军才发现了师兄,并且将师兄调到某麾下。”
“关云长,豪杰也。将军,不可辱其名头。”邓范看向关索,缓缓地说道。
闻言,关索眼露精光,握着长刀的手也不由攥紧了几分。
而程凯看向邓范的目光却又发生了变化。
听到那结结巴巴的声音,程凯本来以为他是偷渡阴平的邓艾邓士载,但是没想到居然是一个无名之人,所以就没了兴趣,这才留意到关索的样子。
但是,此刻看到邓范几句话下来就让关索重振精神,程凯不由对邓范更看重了几分。看来着世上的豪杰,绝对不只是历史上的那几位啊。
像邓范这样的,应该只是缺少一个机会吧?
若不然,自己将他收了?眼下自己做一个将军还好,但是若是主政会稽,多少还是差点事啊。
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