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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祸乱起(十九)

说来惭愧,你本可以有更大的棋盘,更好的机会,可惜是舅父连累了你,你因受我牵连被贬至这塞外不但没有丝毫埋怨反而在那生死一线间以己身想要护我等周全!你可知晓至那时起我便决定既然做不成那报效主君的忠臣清官,那就索性将一切精力都用来助你实现那满腔的壮志。

我朝虽从来未曾真正太平一日,可眼下却已是内忧外患相夹,而这便正是你的机会!

稍后我便会差老仆直他西斯底里的吼叫着,不断指挥着越发稀少的镇兵向前冲去,而那些身处前方将一切看更为真切的将校们更是目眦尽裂,对麾下军士里应外合之下溃败之势既成便再无悬念。

近三百人他明白有人想要致自己与尔绵氏于死地!

尔绵呼力低低垂下头颅,他不愿旁侧的守卫见到自己从眼眸中透出的悲哀与无助,他本是草原上赫赫有名的勇士,伟大可汗的左膀右臂!但一次本是手到擒来的劫掠后他却不得不面临审判!

一时实力激增的张景宗自是大喜过望,若照这么算来自己手下竟是已经扩充到了接近六百人之多,而且按这个势头下去还会有更多难民来投!

不过他也并未被这股喜悦所冲昏头脑盲目兴奋,冷静下来后张景宗明白自己目前最能依仗的还是以轻骑为主的风字营,这股子核心力量绝不能被稀释好景不转眼间几人便消失在了街角,余者沉默中又是一人突然站起,闻声看去却见是一名身披衣甲腰挎钢!!!!!!

原来这是一名隶属军主吐奚力麾下兵卒,劫掠发生之时他与几百名同袍在戍堡中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却只得听令而坐,好在他的亲人都侥幸逃生未被柔然人擒杀,可哪怕如此而今他依旧极不好受。

他有心告诉众人军主吐奚力为执行军令在那时亲手斩杀了十三名想要强行出城的袍泽,因为在吐奚力身后还有镇将于景的亲卫手持兵刃守着大门,但就算说了又有什么用呢?所有人都认为他是懦夫,是缩头乌龟,包括他自己!而他也并不否认!

迎着各色目光他颇为沉重的站起身来,旁侧妇女显然已是明白了什么,她苦苦哀求男子留下甚至当众声泪俱下,可那镇兵却也是涩声道:“若是真如那张军主所言不尽屠柔然其族,那么下一次或许就是我宁愿你为我收尸也不愿”长,两年后婆罗门叛离元魏,抢掠凉州,后被元魏追擒归于洛阳囚禁,次年,阿那瓌也在柔玄、怀荒二镇之间聚兵三十万,扣留元魏使臣,退还漠北。

而眼前的莫那娄氏族长便是婆罗门的小儿子,瑟巴。

自从迎娶了莫那娄氏前任族长的女儿后瑟巴便凭借着自己的阴狠毒辣一步步成为了莫那娄氏的族长,此间种种血腥自是不需多提,但瑟巴并不满足于自己只是一部族长,他有意回归草原,然而由于与阿那瓌有着同样的王族血统因此他并不被接受,再加上因为父亲的反叛使得莫那娄氏一时间处境艰难,因此瑟巴便将心中野望暂时压于心底露出一副老老实实的模样来。

莫那娄氏的乖巧使得魏廷不仅放松警惕反倒将其视作手中最后一个诱使草原部落内附的底牌,给予种种好处使其快速发展。

不过野狼始终是野狼,更何况瑟巴的野望从未打消,比起漠北的柔然人来说莫那娄氏虽然部落结构更加类似于文明社会,但阳奉阴违却是他们留给边关六镇的最大印象。

平日里与魏人互通有无做着贸易生意的他们表面看起来对魏人十分友好,不过根据怀荒镇一年来逐渐收集到的可靠情报,这些莫那娄氏人在与自己做着贸易生意的同时却是在不停的勾搭草原上的柔然小部。虽然不能说是吃里扒外,但也称的上是居心叵测。了!再加上出身四大部落的难民大多数都已被魏廷潜移默化,平日里擅长农耕疏于马匹长弓,于是他索性只挑选了二十名弓马娴熟之辈进入风字营,剩余三百五十人编为山字营,以步战为重,自己亲自兼任营主。

身为曾经的魏廷内侍校尉,操练步卒对张景宗而言自是得心应手,于是张景宗就这般一路行进操练一路收编难民,待到达怀荒镇外时他点齐人数连自己都不禁骇然,眼下风字营已达两百人,而山字营则足足有着四百二十人,至于随军前来的老弱妇孺更是有着千人之多!

见此张景宗心中暗道看来柔然人也并未将四大部落赶尽杀绝,但转念一想他却不禁想要狠狠给上自己一记耳光,四大部落近六千人只留下这堪堪不到一千五百人,哪儿还不算赶尽杀绝呢?非要鸡犬不留才算吗!

这都怪那个突然杀出的汉人!还有另一个个披着鲜卑皮的该死汉狗!这个汉狗居然一路追杀自己到草原上!真是张狂到了极点!

尔绵呼力的面庞闪过狰狞也闪过憎恨,复杂的情绪在眼眸与面庞交织着。

在他的上方有着一座雕像,尔绵呼力知晓若是今日自己走不出宫殿那么明日所有柔然子民都将听闻尔绵氏的族长,有名的草原勇士血染狼神像!

不错,这具狼神像是整个四周唯一的艺术品,通体全由尔绵呼力叫不出名字的材料打造,出现一种古朴,苍凉却又不可一世,披靡苍生的气势。

这狼神像露着狰狞獠牙一双血眸凝望天空,血盆巨口如深不见底正朝着尔绵呼力所在的方向,其凶悍残暴的气势足以让每一名即将进入到宫殿的人都在这獠牙巨口中不由地低下了头。的四散奔逃不禁令人感叹,这还是前一刻那几乎所不顾一切死战的部落战士吗?

这还是令风字营上下陷入苦战他们不就好像就好像是这匹狼正追逐着皓日,并想要一口将其吞下!

此念一出就连张景宗自己都被这样的奇异感觉给吓了一跳。

这不是属于鲜卑或是柔然文化的特有铠甲,倒是与他前世映像中的突厥文化极为类似相近,不过这显然有些不切实际,因为他知道就这个时间段而言突厥人会不知道在哪儿喝西北风呢!

回过神来从头盔的尖顶向下看,整个头盔从上至下用金色雕刻出了许多复杂的纹路,即便对于草原崇尚的狼文化一知半解可他却能感觉到一种不可言说的美感来。

而张景宗唯一能够看懂的鸢尾花也被镶刻在了头盔的中部,与底部的条纹,上方的狼王吞日形成了特异的融合,让他感到有些目眩神迷来。

箭形的护鼻梁更是让他迫切的想要将其拿起戴在自己的头上,不过他强迫自己忍住了这股欲望朝着铠甲整体看去,可是接下来他却无奈地感叹了一声这简直就是在赤裸裸诱惑自己啊!无论是下体还是身甲中的手臂,护腕等关键部位都毫无疑问的使用了黑色衬底金色纹路的兽头具装。

而在铠甲中部熊熊燃烧着的火焰雕刻更是直观的展现了狼王吞日的这一主题,仅堂而皇之地步入了魏廷皇宫,甚至还坐上了柔然独一无二的国师之位,成为了整个草原都顶礼膜拜的神仆!

这是多么可笑啊!草原向来信奉弱肉强食的至理,各大部族无不对狼崇拜有加,而柔然虽是相对另类对太阳情有独钟可好歹也能令人理解接受,可偏偏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来自中原的僧人也不知使了什么妖术竟是出人意料的坐上了柔然国师之位。

可想而知,当这个消息传入魏廷时引起的是怎样的轰动。

不过这一切显然都与此刻无关,眼见对方并未出言否认,证实猜想的杜焕却没有丝毫轻松,反倒是神情愈发凝重起来。

可怕的僵持中他率先拨开挡在自己跟前的军士,阴沉着脸说道:“你们的出现让我意外,不过这一日后,整个草原都将知道虎贲睥睨,无可匹敌!”

杜焕比身后任何人都更加清楚眼前这支军队的恐怖,可他别无选择,他清楚此刻唯一要做的便是用言语来打消身后士兵心中方才浮现出的一丝恐惧与忌惮。

掌兵多年的杜焕对于这一点再清楚不过。,尽数战死的那支军队吗?

他们的信念到哪儿去了呢?

只是这样的疑惑在战胜的喜悦之前毫不起眼,张景宗没有放过任何一人的念头,在他的指挥下剩余轻骑皆是毫不留情,转眼间便再屠数十人,而这无疑更令奔逃者屎尿齐流,惊恐万分。

旋即魏骑所到之处奔逃者便争先恐后朝前奔去,唯恐死于刀下。

张景宗见此一幕不禁响起了他曾经所听到的一个笑话,在面对危难时不需要你跑在最前面,因为你所需要做的只是比最后一名同伴快上一些,永远比最后一名同伴快上一些。

这当真是此刻战场的最真实写照,奔逃中不断有人为了求生,几乎是丧心病狂的推倒同族,只是这终究不是一场赛跑游戏,而人又怎么可能跑得过马匹呢?

好在张景宗终究不是一名屠夫,在他诡异的微笑中轻骑手持接二连三的战死而心疼无比。

这些可都是他们的立足之本啊!可都是他们与兰蒙讨价还加的资本啊!

几名瞳孔中尽数胀满血丝且自持勇武的将校不敢再用人命却堆叠,眼神交汇之下他们竟是极为默契的从三面围向须卜鹿姑。

这本是极为致命的围杀可此时的须卜鹿姑早已杀得酣畅淋漓,面对着三名镇军将校的包围他反倒哈哈一笑白色牙齿在满是鲜血的脸庞衬托下极为骇人,旋即便见他不进反退猛地冲向左侧那名柔然队主。

横刀斜斩,只是短短一瞬他便一举斩杀此人,紧接着他更是如法炮制竟在短短时间内连斩三人震慑全场!

这些镇兵们慌了,比起方才难舍难分的纠缠厮杀,这一边倒的恐怖令现在充斥在每名战士胸间的全是慌乱与绝望!接他西斯底里的吼叫着,不断指挥着越发稀少的镇兵向前冲去,而那些身处前方将一切看更为真切的将校们更是目眦尽裂,对麾下军士接二连三的战死而心疼无比。

这些可都是他们的立足之本啊!可都是他们与兰蒙讨价还加的资本啊!

几名瞳孔中尽数胀满血丝且自持勇武的将校不敢再用人命却堆叠,眼神交汇之下他们竟是极为默契的从三面围向须卜鹿姑。

这本是极为致命的围杀可此时的须卜鹿姑早已杀得酣畅淋漓,面对着三名镇军将校的包围他反倒哈哈一笑白色牙齿在满是鲜血的脸庞衬托下极为骇人,旋即便见他不进反退猛地冲向左侧那名柔然队主。

横刀斜斩,只是短短一瞬他便一举斩杀此人,紧接着他更是如法炮制竟在短短时间内连斩三人震慑全场!

这些镇兵们慌了,比起方才难舍难分的纠缠厮杀,这一边倒的恐怖令现在充斥在每名战士胸间的全是慌乱与绝望!密前往洛阳将一切禀明那几位曾一力保下我等一家的老友,倘若能为你名正言顺谋得这镇将之位那便说明我张宁还有几分薄面,但如果不成,你便只管以我之名督行怀荒军政!!!”

古言有云天大地大,娘舅最大,对世家门阀乃至王族皇室而言尤其如此。

纵观历史,争权夺位的失败者不少都败于亲人背叛,兄弟叔叔往往皆会在此见扮演极为不光彩的身份,但舅舅不一样其大多数都刚正不阿一心帮助子侄,甚至在推崇至孝的历朝历代就连送忤逆也全由舅舅出马,而放在张景宗身上则更是如此。

在张景宗所知晓的记忆中自己爹娘打他记事便已是双双殒命,他可以说对这双亲是知之甚少,而张氏一族也就此事讳如莫深,不曾有过丝毫提起甚至还一力让张景宗随张氏改了姓由张氏抚养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