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在天边高挂,少了前世的许多污染物,此时的天空显得格外的蔚蓝,万里无云。
一条乡间的小道上,坑坑洼洼的小路,杂草、泥石随意散布。
道路的两旁是青嫩的水稻,清亮的水光在水稻下面,显得熠熠生光。
时不时还有三两只青蛙在稻田间跳来跳去,却是欢乐地很。
再远一些是低矮的山间丘陵,一颗颗的树静谧的在山坡上向着远方眺望。
一阵风吹来,将树木吹得微微摇曳,而水稻则全都向着一个方向倾覆,露出略显光秃的稻杆。
水稻的浪潮在田野里翻滚,将灼热的暑气仿佛都吹尽了。
墨谦坐的轿子正是在这条小道上行走,前面有衙役开道,举着县令出行专用的牌。
轿子后面是主簿王琰的轿子,最后是原来赤云宗的弟子。
当然,现在已经成为墨谦的狗腿子了,将墨谦和王琰保护在中间,一行二十多号人,浩浩荡荡的向着既定的村落出发。
墨谦的轿子晃晃荡荡的在前面行进,闷热的天气,加上轿子晃动的幅度,都正好符合昏睡的标准,墨谦就在轿子里半睡半醒地左右摇晃着。
墨谦原本是不打算坐轿子出来的,他提议王琰年纪大了,可以坐轿子,而自己则是骑马就好了.
原因是这轿子的档次实在是太“高”了.
深青色的布将轿子的木架简单覆盖起来,四面透风不说,轿子的内部甚至还没有装饰好,裸露出深红色的木头颜色。
坐上去,不但屁股硌得慌,左右摇摆的也处处容易碰到东西。
似乎是这轿子的原主人也觉得智商觉醒,觉得这个品味应该要提升一下。
于是这顶轿子的周围都被贴上了泛着银色亮光的金属薄片,一闪一闪的。
在现代来说,绝对是亮瞎眼级别的存在。
若是有敌人埋伏,这个简直就是一个移动的靶子。
总结就一句话,这是前代县令想要风骚一把却走错路线的失败品。
但是王琰却坚决不答应墨谦骑马,此次出行不但是代表墨谦自己,更重要的是代表着宁远县县衙,这样骑马出来实在是丢份。
他决不能让县令大人和衙门的名誉受辱,最后使出了一招杀手锏。
如果墨谦坚持骑马的话,王琰也骑马而去。
这可把墨谦给吓坏了,王琰这把老骨头,怎么能受得了骑马的颠簸。
要是他有点什么三长两短,自己不但无法跟他的亲家柳城交代,即便是自己的良心上也过不去啊。
于是墨谦只好听从了王琰的建议,坐上这顶风骚而实际并不实用的轿子。
王琰的轿子悄然加快速度,与墨谦的并驾齐驱。
王琰掀开窗上的帘子,对着墨谦说道:“大人,我们今天要去的地方叫做上水村,乃是我县东南角与安远县交界的一个村子,在我们县当中,算是中等的村子,不算富裕,也不算太差,但是民风淳朴,一直以来都与安远县的百姓们和睦相处。”
王琰说话的时候,墨谦朝着他的轿子里望了一眼,心里终于平衡了,看来自己的不是差别对待-----大家都这么惨。
墨谦对着王琰问道:“王主簿,不知我到了那里该做些什么呢?”
尽管是个理科生,但是墨谦却对种植粮食一窍不通,可不敢乱指导。
这历朝历代以来,县令瞎指挥,搞得百姓民不聊生,最后被一刀剁了的事情比比皆是。
墨谦不想成为下一个,所以最好还是先问清楚。
王琰一笑:“大人放心,我们只不过是过去巡查一番罢了,让他们知道,大人是关心自己治下的百姓的,这样他们才会更尽心去劳作,至于耕种之事,自有专门之人管理,无需大人劳心。”
墨谦这才放下心来。
只见王琰又指指不远处:“大人,那便是上水村了。”
墨谦顺着王琰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的一个山脚下,大约有数十家的房屋伫立着,鳞次栉比、错落分布。
在村外环绕着一条小溪,涓涓细流缓缓而过,大片的稻田分布在周围,让人一看就生出一股清凉之意。
“好一处山水人家。”墨谦赞叹道。
到了村外,王琰却皱起了眉头,“咦,不应该呀,我已经派人通知上水村的人今天县令大人要下来巡查了,怎么竟没有人来迎接?”
也不怪王琰作此一问,一般县里面派人下来巡查,多多少少都会有人来迎接的,更何况现在是县令亲自前来,可现在村子门口却空无一人。
“兴许是农忙忘了吧,王大人无需介意。”墨谦轻笑道,他并不想因为此事而迁怒村民。
王琰思索了一下,道:“不对,此时刚刚播种完,应该不是农忙时节,兴许是出了什么事?”
话音刚落,只见村子里十几个村民拿着锄头就急急忙忙往田垄边上跑,连一旁的墨谦等人都没有注意到。
王琰刚想喝住他们,被墨谦制止了,墨谦道:“我们跟上去看看。”
众人就把轿子放在村口,毕竟现在再抬进去已经不适宜了。
一路跟着他们,却见他们跑到了田边,而那里还有两拨人,各个拿着铁锹、锄头这些东西,似乎正在对峙。
一个男子从墨谦身旁跑过,慌乱的看了一眼墨谦,似乎并不认识,于是想要绕开他们,但是被墨谦叫住了。
“你们村子这是怎么了?明知今天县尊大人前来巡查,为何不出来迎接?”
倒是王琰这个老好人先发难了。
正如他所说的,这不仅仅是一个人的面子问题,更代表着宁远县的上下官员的威信,如果长此以往都是这样的话,那这些官员又怎么去管理辖地?
听见是县令大人到了,男子慌忙丢开锄头,朝着墨谦跪下:“草民拜见大人,望大人恕罪。”
“行了,别忙着跪,你先说说看这是怎么一回事吧?”墨谦挥手阻止了他的跪拜。
“回禀大人,我们上水村与下水村自古便相邻,共饮一江水,我们在河的上游,他们在下游,于是便有了上水村和下水村之分。我们两个村子都是以农耕度日。
但是如今却连月不雨,原本的大河变成了小溪,而小溪则干涸成了河道,这水先从我们上水村流经,于是他们下水村的人就来我们这里抢水,着实是不讲理,我们现在也是要去阻止他们抢走我们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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