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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上帝的鞭子

韦大宝又升官了。他从哨兵变成了彩蛋部落的首席气象官。

要知道处在本初子午线周围的地区,一直在被东西半球的冷热气流撕扯。所以阿尔及利亚经常会被台风肆虐。当地人叫这种风为“鞭子”。

韦大宝之所以可以去做首席气象官,是因为他有秘密武器——在众多透明孩子中,一个叫乌拉的女孩用鼻子就能嗅出天气的变化。

这个女孩和韦大宝分享了她的秘密。作为交换条件,韦大宝需要跟她讲解核糖核酸和新版人类进化论的知识。

乌拉的母亲拥有高大的个子,同时还有一双巨大的巴掌。她为那些部落里说闲话的人提供免费“五指山”印章,然后会叉着腰说:“你们这些下流胚子,居然议论韦先生和我8岁的女儿搞在一起。老娘送你们大嘴巴子,看你们狗嘴里还干不干净?”

在她的淫威保护之下,乌拉已经会用自制的显微镜,观察DNA的分子结构了。当然,如果埃里克在的话,他也会赏韦大宝两个巴掌,以奖励“韦先生”误人子弟;然后把乌拉收为关门弟子,纠正韦大宝不成系统的教育。

气象官是一个轻松的活。韦大宝可以每天假装摆弄风速仪、湿度计,走到距离彩蛋部落很远的地方看书。无聊的力量是强大的,现在他的阿拉伯语已经和彩蛋的当地学者毫无差别。所以他看起那些“天书”也毫无压力,只可惜没有极品爽文或者《相公不要》之类的“通俗”小说。

当然如果他寂寞,也可以碰一下帐篷里三个“财产”。相信事情做得漂亮的话,碰一下那只被叫“旺财”的骆驼也没事。

不过很显然,他毫无兴趣。他对财产的唯一要求就是先用沙子洗一下脚再进入帐篷,而对“旺财”——他不敢有跨越物种的爱情。那玩意是公的!

这一天,他和往常一样去偏僻的地方看书。只有乌拉知道在哪里找到他。当他看见乌拉向他跑来时,知道肯定有大事要发生了。

“鞭子,先生!快,鞭子要来啦!”乌拉一边跑一边喊。

她不如其他孩子那样强壮,所以跑得不够快。韦大宝上去一把抱起女孩,拼了老命往营地逃。如果在“鞭子”来到之前,他没有赶回营地的话,就会有两种可能:第一被沙子堆起来;第二被当成沙子吹走。

韦大宝选择看书的位置距离营地要跑15分钟,因为乌拉的嗅觉预报有效期是半小时。这样,算上来回的时间韦大宝正好可以逃进避风港。

不过他跑起来的时候没有看路,一下子跌进了沙窟窿里,摔了个眼冒金星。乌拉也瘸了一条腿,痛的牙齿打架。

“先生,我们……会死吗?”乌拉在沙窟窿里问。

韦大宝试了两次,还是无法爬出光滑的沙壁,但还是说:“不会。我的命大,你跟我在一起不会死。我们那有句话叫做:祸害活千年。”

此时外面的“鞭子”已经在呜哇呜哇地抽打起来,把天空遮蔽成漆黑一片。韦大宝用身上的战斗服捂住乌拉口鼻,自己埋在乌拉的背后。

飞沙就像刀子一样割在韦大宝裸露的皮肤上。血口子之所以没有面目狰狞,那是因为风很快吹干了血液里的水分。韦大宝忍着痛,他又不敢向窟窿深处挪动,以免被飞沙活埋在下面。

天地就像翻转了一样,整个大地变成了云端。两人完全失去了方向感。韦大宝警告自己不要瑟瑟发抖,不要让乌拉察觉自己害怕,但是身体却忍不住打起摆子。

幸好“鞭子”只抽了几分钟,否则韦大宝就要去见马克思了,而乌拉则去见真主。两人相互清理了一下,鼻子像是变成蚂蚁窝一样狂痒,然后不约而同地猛打喷嚏。

“先生,我们没死?”

“你还没见到真主,自然是没死。”

“可我的鼻子闻不见东西了,也许‘鞭子’很快还会抽回来。”

韦大宝尽力把脚从沙子里抽出来,为此损失了两只靴子。然后他用同样的办法帮助乌拉脱身。后者疼得“丝丝”直叫。不过现在顾及不了保护伤口了,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准备活埋他们的飞沙正好为韦大宝垫脚,这才从窟窿里爬出来。

“鞭子”实在是名副其实。它在周围的沙地上抽出一道一道的“伤口“。有的岩石裸露出来,有的像天堑一样横在两人面前。沙地上满目疮痍,只有个别深根植物才能把沙土勉强抓住。

韦大宝不认为带着伤员可以越过那些天沟,只能又回到沙窟窿中。他用衣物堵住窟窿的口子,以防止飞沙再次进来。

“先生,我们会憋死的!”乌拉尖叫道。

然后她在沙窟窿里乱刨,终于找到一截塑料管,麻利地两头一吹说:“它是通的。快!用这个!”

韦大宝迅速接过管子,把它通到地面上,做成一个排气孔。刚刚建完简易的避风港,“鞭子”就又开始肆虐起来。整个世界像是百鬼夜行,或者说恶魔降临。

两人轮流对通风管吹气,防止飞沙把排气孔堵上。等韦大宝休息的时候,他想到了一个问题:“乌拉,你怎么知道沙窟窿里有塑料管?”

“我不知道。”乌拉得意洋洋吗,暂时把腿疼忘记了,“沙窟窿里还有好些东西呢!”

韦大宝尝试这去刨一下,又找到一只不可降解的塑料袋,一瓶可疑液体,一节生锈的粒子电池。

“海啸的时候有很多垃圾被冲到沙漠上,然后留在了沙窟窿里。”乌拉耸着肩解释,显然疼痛又回来了,“然后就是刮飓风,又把垃圾带走,但是沙窟窿里的东西吹不走。丝丝……”

乌拉忍了一会疼,接着说:“我可不知道这个窟窿里有管子,只是运气好被我们刨到了。您瞧。就像你说的,祸害活千年。”

然后两人都笑了。他们又对着排气孔轮流吹了一会气。韦大宝时不时像狗刨坑一样打发时间,并克制被渐渐活埋的恐惧。不过一直到“鞭子”停下,他也没有再刨到任何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