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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豆，好好教他。”闻冬丢下一句，便走了。
“嗯，爹爹。”
闻红豆笑嘻嘻地答道，然后朝他眨了眨眼，招了招小手，指了指她近前的空地：“小六子，来，过来，站这边来。”
这称呼？
若是小六，或是六子，他都能接受，只是连在一起，似乎有些不太对。
林栖从她的面前走过，转了个身，与一众孩子站在一起。
闻红豆轻轻嗅了嗅鼻子，陷入沉思。
小弟子们都用好奇目光打量着他，看着这个有些高大的少年，嘴角还带着微笑。
好在他老脸皮厚，浑然不觉，反正只要能学到东西，他不介意这点情绪。
此时的闻红豆正歪着脑袋，轻皱起鼻头，大眼珠子转個不停，表情略有些严肃。
底下的小弟子们，都不敢看她，也没人打扰。
过了会，她这才回过神来。
他感觉这师姐有些奇怪，但也多问。
好在闻红豆恢复正常后，开始讲解虎桩步的基本要义，同时与大家演示，然后一一进行指导。
一个上午，他竟然在练习虎桩步法，还十分享受，这个师姐显然比大哥和黑子那两个半吊子强上大多。
她不仅知其然，还知其所以然，他遇着疑惑的地方，她也会耐心讲解。
关键她能讲解的很透彻，而不是像大哥那样只让他自己看。
他打小就练武，本就有些底子，这大半年又喜欢总结经验，举一反三，领悟极快。
比如，他练拳时，经常会遇着卡脚的情况，总感觉有些不顺，大哥和黑子也说不出所以然，让他就这样练。
他还以为这拳法本就这样呢！
闻红豆却指出，他的重心放错了脚，重心是变化的，不得不说，懂的人得会教才行。
接连几天，他都没有去灵气山谷。
他慢慢理解，为何林武朗的力量不如自己，但身法却如此灵活。
人家对这步法极为熟悉，已经达到了运使自如的程度，不会像自己这样偶尔卡顿一下，这就慢了半拍。
他打算学一段时间，吸收一下。
这天下午，林栖在小弟子院中练习步法，连续打完数遍，果然比以往要顺畅许多。
只是因为不够熟练，再加上以往的旧习惯偶尔冒出来，让步法略微有些迟滞。
但这不要紧，只要坚持练习形成肌肉记忆，就能达到身形合一。
此时，闻红豆坐在廊下的条凳上，看着一众小弟子练武。
不时从旁边的竹篓里抓出一颗大甜枣，塞进唇里，两个腮帮子鼓鼓的，见他收功，笑道：
“小六子，你学的挺快啊！”
“都是师姐教的好！若不是师姐指点，我还一直卡在那里不上不下，师姐果然是女中……”林栖连忙拍起马屁来。
闻红豆“咯咯”地笑起来，显然十分受用。
别的孩子，各个都怕她，甚至不敢与她对视，唯独林栖敢与她说话。
林栖见她吃的香，觉着这小姑娘果然挺好哄，每天送点吃的，她就很开心。
她开心时自然教的也十分上心，自己问的问题也就多些，得到的领悟更多了。
这段时间练武，师姐在自己身上花的时间最多。
他也不想厚此薄彼，每回带些吃的，总要分给同院的小弟子们，一众稚童少年对他都挺热情。
突然，一个红枣不小心掉落在地，连续弹了几下，滚落在石板上。
他上前捡起，用衣袖擦了擦，然后递了过去：
“师姐，这几日家里农忙。我想回家忙几天，等过些日子再过来。师姐放心，这功课绝对不会落下，到时只管考校我……”
“好唔。”她嘴里咬着甜枣，说话翁翁的，顺手接过他递过来的红枣。
林栖闻言心情大好，竟然如此顺利，看了看天色，此时回去，还能返回灵气山谷，不想浪费时间：
“师姐，我看时间也不早了，我先行回村了。”
“嗯嗯。”
见师姐同意，他立马转身离开，走了两步，见她如此喜欢吃枣，想起家中还有一些，打算明日让黑子带来，然后转身准备说一声。
闻红豆把刚落在地上的红枣拿在手里，放在鼻前，轻轻嗅了嗅，似乎感觉不对，又在他刚站过的地方又嗅了嗅，表情瞬间陷入严肃，眉头紧锁。
“师姐，家中还有一些红……师姐，你这是？”林栖与她四目相对，表情有些凝固。
师姐的老毛病又犯了？
这几日，师姐偶尔会陷入这种状态。
在寻问几位同院小弟子后，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以前似乎并没有这样子。
他们只有一个共同结论，“师姐很可怕，别看她！”
对此，他有些不以为然，师姐明明很可爱，对自己悉心指导。
师姐这是对自己有意思？
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自己长的不算丑，但感觉不对，又说不好是哪里。
闻红豆回过神，眯起眼睛来，歪起脑袋，认真答道：“你身上有种特别的气味。”
林栖左右嗅了嗅，略显尴尬：“不都是汗味吗？”
闻红豆嘻嘻一笑，一双眼睛露出狡黠的笑容，直直地看着他：“有妖气！”
听到此话，他有些搞不明白她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但他还是情不自禁地想到那条大蛇，如果自己身上沾染上妖气的话，只可能是自己来武学堂，一直喜欢在溪水里洗澡了。
而那条大蛇肯定不会是普通的蛇，经常在上游洗澡。
只是这怎么可能，她真能闻到？
就算是狗也做不到吧。
“奇怪，今天怎么有些淡了，闻不太出来了……”闻红豆喃喃道，然后又朝他身上使劲嗅了嗅。
这些天，他根本没有去灵气山谷，这气味慢慢消散了？
他顿觉有些头皮发麻，但又怀疑是自己多想了，微笑又不失礼貌道：“师姐，你别拿我开玩笑了。”
“是么？”她按了按下巴，陷入沉思。
“师姐，莫要说笑了。这天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林栖尴尬说完，转身离开。
刚走出院子的圆形拱门，一阵“咯咯”的笑声传来。
他想回头看，又没敢与她的眼神相对，余光中瞥见一个喜欢恶作剧的熊孩子，蹲在那里捧腹大笑。
“大家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等回头，再向他们打听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