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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张鲁举孝廉,刘备举茂才,刘升之你要一日登天啊?

成都大城。

讨魏中郎将府邸内。

刘云正在细读《孙子》、《吴子》、《魏公子》三家兵法。

诚如诸葛亮所说,刘云文武双全,乃冲阵之将,可与张郃匹敌。

就差读点兵书,方可为统御之才。

事实上,在之前的战斗中,刘云单独指挥的最大兵力也不超过万人。

一万人规模的战斗在古代,就是名将分水岭。

能指挥几千人打出逆天战果的将军,让他带十万人打仗,很有可能打得一塌糊涂。

这就是冲阵之将和统帅之才的区别。

刘备阵营中,真正独立指挥过数万人作战的将领。

目前也就只有刘备本人和关羽、张飞。

诸葛亮常年掌理后勤,没啥机会练起来。

刘备劝刘云读书,已是将他当做新一代的三军主帅来培养了。

建安二十年即将到尾声。

明年又将战火燃起。

刘云得趁着这难得的空窗期,好好增强自身能力和见识。

看书多时。

屋外便传来了张琪瑛的声音。

“师兄,平西将军来拜访你了。”

平西将军马超?

刘云心头一愣。

“平白无故的,他来见我作甚?”

“应该是为了感激董夫人之事吧。”

张琪瑛点了点头。

“门外车马上都是重礼。”

“师兄,要不还是出去见见?”

刘云心念旧事,连连摇头。

姜维和庞德都不喜马超。

刘云也没必要承这个情,之所以把董夫人带回来,只是不想这孤儿寡母流落他乡罢了。

“师妹,你在门口悬一条鱼。”

“马将军见了,自然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悬鱼?

张琪瑛一愣一愣的,不过还是照着师兄的意思做了。

门外的马超、马岱兄弟,本想见一见名满成都的刘升之。

却不料在此吃了个闭门羹。

“兄长,刘升之在门口悬一条鱼是什么意思?”

马超微微一叹。

“此乃南阳太守羊续之事。”

“羊续在门口悬鱼,以示居官清廉,别无所思。”

“听闻刘升之在汉川助人不留名,有功不受恩,真乃高尚士也。”

“伯瞻,我们走吧。”

“今日升之闭门谢客,我们是见不到他了。”

马岱惋惜道。

“可是……云禄之事。”

马超拨转马头,返回府邸。

“由她去吧,勉强不得。”

“看来今日来的不是时候,改日再行报恩吧。”

“唯!”

……

马超离去。

刘云心思却丝毫未被搅扰。

整日待在屋子里研读兵书,昼夜不舍,已忘餐饭。

便是辛宪英几度端来肉羹,他亦是不曾看过一眼,直到腹中饥饿难耐方才吃上一口。

如此昼夜攻读。

直到第三日,堆如小山高的竹简终是被他一扫而空。

“大功告成!”

刘云推门而出。

阳光熹微下。

青年缓缓伸了個懒腰。

屋外的张琪瑛正在逗弄红腹锦鸡,见刘云出门,倒是好了奇。

“哎呀……师兄难得出一趟门。”

“我还当你是魔怔了。”

刘云腹有良谋,谈笑自若。

“书中自有黄金屋,今日方知真谛。”

张琪瑛笑道:“那今后,就没人敢说师兄是个没读过兵书的小乞儿了。”

“师妹所言是也。”

二人谈笑间。

忽闻左将军府邸的幕僚来报。

“左将军传唤。”

“请讨魏中郎将入府。”

哦?

今日到是个艳阳天。

也不知刘备传唤前去所为何事。

“使者稍后,云换身衣服就去。”

张琪瑛闻言,忽然放开了手中的红腹锦鸡,手捧着一张皂布盖着的木案上前。

“师兄,别急。”

“我有东西送给你。”

刘云见这小妮子笑盈盈的,好奇道:“什么?”

“喏,你打开看看嘛。”

刘云只得照做,掀开皂布一看。

竟是一件玄黑色的锦衣。

纹绣蜀锦,其贵如金。

“师妹……你哪来的?”

这句话刚说完,师妹的葱指便压在了刘云的嘴间。

“嘘……我从阿翁的房间里,偷偷摸来的金饼,你别告诉他。”

难怪这小丫头前几日非要他这师兄一同去赤里街。

刘云还当是她自己要买锦衣,却不料是想给师兄买。

这个师妹,总是能出人意料。

“圣女一片心意,恩公就且收下吧。”

“这是当日,姎我与圣女一起挑的料子。”

“恩公如今已是封侯拜将,再穿这一身旧衣,就不合适了。”

辛宪英缓步走来,她看了看刘云破旧的衣裳。

这一身云纹袍,还是刘云前往青城山的那一年,张鲁送给他的。

刘云是念恩之人,始终没有丢下过。

“那就谢过师妹,谢过辛姑娘。”

刘云内心温热,很快回屋换好衣装。

刚出门去,一身玄色雷文袍,头戴刘氏冠,仗剑而行,贵气大方。

汉代崇尚五行五色服。

五色服,即春青、夏赤、季夏黄、秋白、冬黑。

百姓所穿衣物多以杂色为主,多为褐色、灰蓝色、灰色等。

穿上这一身黑袍,刘云浑身的贵气显露无疑,与过去的流民身份彻底隔绝。

而刘氏冠,是一种竹皮冠也,以高祖所戴而出名。

不过,这种冠并非所有人都有资格用,高祖八年有明令:‘爵非公乘以上,毋得冠刘氏冠。’

刘云的名爵为第十九级关内侯,足矣佩戴。

“果然是人靠衣装啊……”

饶是久在中原,见识过不少大魏高门的辛宪英,亦是颇为满意。

现在的刘云哪里还有半点流民、米贼、乞儿的样子。

分明就是个屡世大族出身的王侯贵胄。

刘云摊开手,问道。

“此衣合身否?”

辛宪英颔首道。

“喜如日月入怀,悲如玉山将崩。”

“恩公,气度非凡,贵不可言。”

师妹调笑道:“师兄此去左将军府,定要让人侧目相顾了。”

刘云笑道。

“那便好。”

“师妹,我去矣!”

……

左将军府。

转过角门,长廊下。

青年踏步如风,握剑而行。

一袭黑衣,衬托人如孤月。

沿途不知几家贵妇,回首再顾。

“是哪家儿郎,有这般俊俏?”

“没听说成都来了新贵啊?”

另一美妇用便面遮目,眸光冰寒,暗暗笑道。

“哎……吴夫人久在闺中养胎,还不知晓吧。”

“这位年轻人便是名动天下的刘升之啊。”

身怀六甲,已待临产的妇人名为吴苋。

自从孙夫人回到江东后,刘备家中无人掌理家事,法正便劝刘备迎娶吴懿之妹为妻。

此后,吴苋便是刘备正室。

“哦。”

“刘升之啊,便是那个在广汉杀了不少东州士的年轻人吧。”

“听兄长说,现在成都的东州士都怕他得很。”

吴懿、吴班兄弟虽然不是东州士元老,却是刘备姻亲。

在刘备阵营中地位尤殊。

明眼人都瞧得出来。

刘备这是想把吴懿、吴班也抬起来,彻底架空许靖、庞羲这些心怀不轨的老东西。

法正走后,吴懿、吴班就是刘备放在东州士之中的最大眼线。

吴夫人母以子贵,又有外戚掌兵。

今后,谁能成为益州之主,还说不准呢。

历史上,刘禅乃是妾室所生,吴夫人却是皇后。

荆州士为了确立刘禅的太子之位合法。

由诸葛亮领衔群臣,将甘夫人追封为昭烈皇后,这才确立了刘禅的法统。

如今吴夫人独掌后宫,如日中天,东州士在后撑腰,兄弟并掌兵马。

若说没有野心,那是不可能的。

“天师道入蜀已成定局,刘升之如今更是如日中天,得想个法子化解两家恩怨才是。”

念及此事,吴夫人突然感到腹中阵痛。

“嘶……这孩子又再踢我了。”

吴夫人脚步轻动,慢慢在贵妇们的陪同下落座。

她轻柔隆起的小腹,目光深远。

“刘升之……是天师道的二号人物。”

“听说夫君也对他喜欢的很。”

“若是能将他拉到我方,阿斗可就孤立无援了。”

身旁的美妇困惑道。

“天师道与东州士恩怨未了,刘升之会愿意帮夫人吗?”

“他会!”

吴苋美眸之中渐生野心。

“与刘升之有仇的东州士,毕竟只是少数。”

“庞羲与他有仇,不代表我兄长也与他有仇。”

“现在东州士一分为三。”

“庞羲、法孝直、我兄长各领一部。”

“若是能得到天师道为外援,我兄长便能一统东州士。”

“元老逐渐凋敝,到时候,就算荆州士支持刘禅,又岂能对抗两家?”

那妇人含笑称是。

“吴夫人深谋远虑,将来能继承主公大业之人,必为吴氏公子!”

吴苋面露自得之色,她伸出藕臂,令下人扶起。

“走吧……”

“医工说我在屋中坐得太久了,得多活动活动,生出来的孩子才健康。”

“唯!”

……

另一边。

左将军府邸内。

刘备、张鲁畅谈良久。

见刘云到来,二人亦是止住对话,纷纷投目看向此子。

“升之,换了身衣裳,气质真就不一样了。”

刘云作揖道。

“拜见主公。”

“拜见师君。”

二人齐声点头。

“俊秀其外,钟灵其骨。”

“就还差个身份。”

张鲁跟刘云之间毫无避讳,直接开口道。

“升之,你的事情,刘豫州已经私下与我讲过。”

“竟不料,当年凑巧结下善缘,如今还来善果。”

张鲁满意的看向刘云。

天师道的第四代核心已经确立。

如果再加上刘备长子的身份,那就更加皆大欢喜了。

“刘豫州方才与我商议。”

“明日,由鲁举你为孝廉。”

入孝廉,正式进入官场第一步。

汉代举孝廉定为岁举。

各郡每年举荐孝者﹑廉者各一人。

送至朝廷,成为官员候补。

不过,东汉朝廷崩溃后。

各地的孝廉,基本上都不会送去便宜曹操。

所谓的孝廉,就是占个名字,方便官员进入仕途而已。

刘备亦是补充道。

“汉中郡举孝廉,益州府举茂才。”

“今年的定员都是你。”

话音刚落,董和等人纷纷目露震惊之色。

虽则他们都知道刘备对刘升之十分看重,可多数人都没想到,刘备居然对他提拔的会如此之快?

一时间蜀中青年才俊皆是羡慕嫉妒交加。

可嘴面上还不得不说上一句。

“恭喜升之,可喜可贺……”

刘云大为汗颜。

自从身份暴露后。

他就跟坐上了顺风车一样,地位狂飙突进,水涨船高。

短短半年时间,一介乞儿。

冠上了治头大祭酒、讨魏中郎将、关内侯等等头衔。

好运应接不暇啊……

刘云拱手拜谢道。

“谢过主公,谢过师君。”

刘备抚须笑道。

“近来可曾读书?”

刘云诚实的回道:“略读一二,不慎详解。”

“孺子可教。”刘备顿了顿,又道是:“眼下,有一难题。”

“唯有升之可解,只是不知升之意向如何?”

刘云深知,这应是刘备的放出的考卷,他点头道。

“君有令,臣不敢违。”

刘备看向刘云,手指轻敲案牍。

“自我军入蜀以来,蜀中货币种类繁多,豪右盗铸猖獗。”

“加之汉川之战前后,豪右抬高物价,行盐政时,盐价又大幅波动,以致先前钱币交易失衡。蜀五铢,全被弃之不用。”

“民间已开始以谷帛互市,我欲推行新币稳定三蜀,然而府库中已无铜料了。”

“无铜铁之利,便不能铸造新钱。”

“蜀中遍地杂货,货币却不通行,需要人解决。”

刘云回顾起之前,在赤里街用小钱、蜀五铢的确买不到东西。

还是用愚人金逗弄了柳家才买来蜀锦。

金银这等贵金属由于货币价值和蜀锦绑定,并没有贬值太多。

反倒是蜀中的铜铸货币已经失去信用价值了。

可是即便刘焉父子发行的蜀五铢信用破产,历史上刘巴不是也发行了直百五铢吗?

仔细回想起来。

到目前为止,刘云除了在郪县审判那个县官时,听到了直百五铢这个字样以外。

整个蜀中,似乎都没有直百五铢的痕迹。

怎么回事,历史修正?

还是他有些事儿没搞清?

“主公为何不用直百五铢?”

刘备眉头微蹙道。

“直百五铢,只在官市用,目前未曾流入民间,盖因铜料不足耳。”

难怪先前刘巴一直在南市打压富商……

刘云这才想起,三国志中记载的原文是:但当铸直百钱,平诸物价,令吏为【官市】。

这句话有两层深意。

平物价,作官市。

为什么要平物价?原因很简单,货物短缺,一打仗商人便会囤积奇货。

这一点,刘云在蜀中见识的很清楚了。

第二点,作官市交易,说明没有大规模流向民间。只是在官市之中,平抑物价,打压不法富商之用。

至于之后,直百五铢有没有大规模流入民间,历史资料不足,考古证据也不足。

但可以确信的是,蜀汉政权之中绝对不止流通这一种货币。

从后世挖掘的墓葬来看,蜀汉不仅存在各种样式的直百五铢,也存在传形五铢,后者被称为‘蜀钱’。

直百五铢,如其名,以一当百。

毕竟是大额货币,无法满足所有购买需求。

平日里买些寻常用品,就得用到面额更小的传行五铢了。

之前在战时,刘焉父子时代的货币信用破产,百姓可以谷帛互换。

战争解除后,在民间恢复货币贸易,铸造民间通用的小额五铢钱,就很有必要了。

然而,铜铁之利尚掌握在豪右手中,没有铜就无法铸币。

刘备政权早期相当缺铜,以至于在历史中记载,刘备得收取民间蚊帐帐钩,拿去融了铸铜。

此事非同小可啊。

想到这里。

刘云已经明白了刘备今天把他叫到这里来的用意了。

董卓时代铸造的小钱和刘焉父子时代的蜀五铢,已经确定无法在市场上使用。

那么,发行新得蜀钱作为信用货币,以刘备政权的信誉作为担保,恢复蜀中货币流通,乃是当务之急。

若能做到这一点,则又能巩固刘云在蜀中的地位。

刘备用心良苦啊。

“主公的意思,云明白了。”

“不知主公,想让我去何处搜集铜利。”

刘备看向南方。

“三蜀中,犍为郡乃是冶铜中枢。”

“兴业将军李严会助你完成此事。”

“年关在即,盐政方行,再收缴豪右的铜铁之利,只怕会激起变乱。”

“备希望,升之能开拓铜铁金银之源,补充军用。”

刘云默默颔首。

南下蜀中行。

广汉,蜀郡都已被他走遍。

三蜀之中就剩下一个犍为郡没去过了。

“在下愿意领命。”

古代开采技术不足,想再已有资源之外,寻找到新得资源点确实麻烦。

不过,比起这件事儿。

刘云反倒更担心人的问题。

兴业将军李严,人称,胸中有鳞甲……

这号人物,可不好对付啊。

更何况,蜀郡校事府的细作基本已被一网打尽。

就只剩下犍为还没有查清,此行南下,势在必得。

若能一口气铲除隐藏在犍为细作,曹贼在三蜀的眼线就将被全部拔出了。

来年北伐雍凉,后方的压力就少了很多了。

刘备看刘云一口承诺,又问道。

“升之,打算何时动身?”

刘云心中振奋,行礼道。

“时间紧迫,云今日就动身。”

“半月之内,必解主公之忧。”

见刘云信誓旦旦要南下,张鲁却心下惶恐不安。

似是有些话一直憋在心里,难以明说。

刘云深知张鲁为人,只有有求于人他才会这般扭捏。

“师君,可是有话要说?”

张鲁掌心溢汗,眉头紧锁,片刻后方才点了点头。

“此去犍为,事关重大。”

“本道也有一事,急需解决,稍有不慎,则后果不堪设想。”

“升之且先收拾行李。”

“待我想好之后,再行与你商议。”

见张鲁说话吞吞吐吐,刘云亦是察觉此事不会简单。

“那,在下先行告退。”

刘备和张鲁目送刘云离去。

对此事颇感好奇的刘备终是忍不住问道。

“天师,南方莫非还有大事要发生?”

张鲁望向南中,幽幽一叹。

“很大,非常大。”

“升之的处境会很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