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成功获得——术“妆神”」
「你成功解锁——殊业4“妆艺”」
「殊业4：妆艺（0/0）」
「术：妆神lv1（0/100）」
居然真的顺利解锁古之八艺中的“妆艺”职业了，这、这……
等等，这算是顺利吗？
江寿看着职业面板连续浮现而出的深黑色字幕，眉头缓缓皱起。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有职业后面显示“（0/0）”，无法升级的。
之前的“心火”“恶腐”都是技能无法升级，这次却是职业直接无法进行升级，而且和前面很多次解锁特殊职业的情况不同，这次连一点介绍都没有。
上人、邪曹、石釜、不朽者这几个殊业解锁的时候，职业面板都给出了对应的介绍……
“看来，‘八艺’的状态还是有点不对劲，比我想象中的更加不对劲，它们不像是‘失传’了，更像是从这个世界上被彻底抹除掉了，是其上升的路线，被彻底从俗世中给拔除掉了。
“让人想要在这個世上继续修行妆艺，都几乎不可能了？
“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我本身的主要职业走的是职业融合的邪曹路线，而自古以来邪曹与纯粹的八艺之间就是格格不入的，二者无法共同兼修。”
这样的解释，也是合理的。
不管怎么说，既然技能可以继续往上加，就不是无路可走。
至少能够亲身体会一下“八艺”的真正强大之处。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
第二个技能，要选择哪个？
或许是他这一次收割的邪祟素材非常之多，所以他能够选择两个技能。
如果要是按照“适配”的方向来看，《诈书》和“妆神”技能显然是非常搭的。
二者一起学习，或许还真能让他“妆神”成功。
可是，让他冒充仙神，扯一些离谱的故事，然后流传的人尽皆知，让世人给他开派建庙，香火供奉……
他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而且，说句心里话，他不想将旧江公那一身骗术悉数都学下来。
万一以后他真的连自己都能欺骗，连自己潜意识里的思想都能编纂，真的在心底认定自己就是一位“仙神”。
会不会成为疯魔，那都另说。
只说那个时候的他……还是他吗？
这个问题，江寿很难想明白，也不愿意冒险尝试。
所以一番排除法后，最后能做出的选项，就只有一个了……
他选择「奇甲十术」！
这一次，与之前接受腐朽公的传承，和刚刚接受旧江公的“妆神”时，出现的情况都不相同。
知识洪流从职业面板页面中，奔腾而出，融入江寿的体内。
却是迅速钻入了他的精神世界中。
与精神世界里，那一枚得自烈焰人身上的完整古老符文，以及之前接受传承所形成的《纸扎经》、半页残篇《不老经》。
共同悬浮在精神力实质化的细流之上。
并很快也凝聚成了一部灿金色的书册，封皮上只简简单单刻着两个金色大字。
「十术」
书册之上翻涌着古老玄奥的气息，令他感觉仿佛只要用精神意志触碰这部书册，就能沐浴在神圣的光辉之中。
这……
江寿眼睛微微一亮。
虽然没有出现新的技能，但他却觉得，这部放在头脑里可以随时翻阅研读的书册，对他的价值作用，似乎还要超过刚刚获得的“妆神”技能。
因为，这可能不是一个技能，而是整整十种不同的技能。
而旧江公本身或许对这些技能都不算太精通，所以没有给自己获取到对应的技能熟练度。
他需要从头开始钻研，一个个将十术内的技能填充进面板，认真学习。
江寿闭上眼，当先是大致浏览了一遍其间内容。
“天生地命甲……
“……若能精通，居然有改换日月、颠倒阴阳的能力，当初旧江公将他所收取的战利品眼球的上的‘时间’，永远定格在最初摘下来的那一刻，永远不会腐烂消失，借用的就是这种法术的能力……
“可惜像他那么用的话，只能作用于一些小物件上，而且很容易破功，需要经常维持，真正的天生地命甲，都是做用于大规模建立一个‘大局’而使用的……
“极其需要维持天时与地利，极难成型，但成型以后几乎无懈可击，很难被人破局，就像是一个天然的护法大阵……
“嗯，这个作用效果，似乎可以和《大葬经》一起使用，天生地命甲用来‘开局’，而《大葬经》用来创造秩序、并继续维持秩序……
“这样的话，我完全可以自己创造一个属于我的‘小世界’……”
当然，想法是美好的，但创造一个小世界的难度太大，远远不如直接接盘其他贪寿的小世界来的轻松容易。
“龟虽寿……这道法术有点像是祈禳士向天地借取力量的方式，需寻觅一块千年龟甲，用以沟通天地灵性，向世界万类借阳寿……
“思无邪……净化精神意志，可以在关键时刻保持绝对理智……小重山，搬山而起，土石号令……”
他大体将十种奇门遁甲之术全部浏览了一遍，内心的喜意正浓。
虽然这些法术的施展既要看修为，还要看天时地利，有特定的施术条件，无法像传说中的仙人那般想什么时候施展就什么时候施展……
但却也绝对都是另类的“仙法”。
囊括了大型防护阵法、大型杀阵、障眼法、祈禳增幅之法、身法、近战远程战法等。
堪称是大小法术的整合体。
江寿预估每一个法术，除了其中最深奥的“天生地命甲”和“九九玄龙甲”以外，其他的技能就算点满都不会超过8级。
可他还是很满意。
他现在的主要短板，其实就在于主要能用的技能太少。
虽然几乎每个都是神技，但能用的技能还是太少了。
有了这一套奇门之术补充上来，便让他有继续前行的底气，也有了应对不同局面之下可以走的更多道路。
终于，完成对“旧江公”页面的收获清点，他再次将注意力转向职业面板，紧接着便被那个深红色的数字给镇住了。
「属性点：13448」
整整一万三千点属性点！
江寿一阵瞠目结舌，虽然早有预料这次的收获是上次的数倍、甚至十倍之多，可他还是被这个数字惊到了。
在如此巨量的属性点面前，之前那五颗祸根石都不算什么呢……
不能飘，不能飘。
他心中暗暗强调着，强行维持心境的平稳。
然后“咕咚”一声吞咽口唾沫，搓了搓手，开始加点。
目前其实能加的就只有“纸扎经”、（残）不老经、和新获得的“妆神”这三个技能。
“坐观”、“红尘眼”、“大葬经”这三个技能还处在瓶颈阶段，差一个继续向上晋升的条件。
其余的技能，都已经点满了。
「属性点-159，术“（残）不老经”熟练+15900」
「术“（残）不老经”已升至lv10」
江寿轻车熟路的开始加点，并一路直接将“不老经”点到了10级。
他本以为，在这个过程中，残缺的“不老经”技能会得到彻底的补全。
但没想到一路升到了10级，最后的后缀都变成了“（0/1）”，也陷入瓶颈无法继续升级了，仍旧未能得到补全。
当然，他头脑中那原本仅有半页残篇的《不老经》得到了一定的修复与补全，让他在恍惚之间融入了更多的知识。
冥冥中，他似乎通过“红尘眼”的视角，看到了隐隐约约投向“不老经”所在的一道门。
他觉得，他距离真正悟透《不老经》，真正掌握全部的《不老经》。
已经不远了。
“目前，经历了一定的补全，并成功升到10级的残缺不老经技能，不仅让我能够更加清晰的分辨出他人身上的‘阳寿’、‘阴寿’的具体数量，还让我的‘红尘眼’追加了一种很奇怪的感官……
“但这种感官具体指向什么，我目前还无法了解透彻，只能大致判断与方才我看到的那一扇门有关系。
“而且……我似乎，我似乎还可以掠夺其他人身上的寿数……只要杀死对方，对方身上残留的寿数，就可以通过不老经技能，融入到我的身上。
“这……”
江寿深吸一口气，他不由得再次想到了不久前与黄永的那一方谈话。
既然杀人续命真的存在，真的可以做到。
那……自断己道来取得一条真正的道，这样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呢？
他心情越发沉重，也越发充满了紧迫感。
等到这一波加点结束，他就要尽快前往困龙寺，找到锁龙鼎，看看是否能找到技能继续向上升的条件……
「属性点-159，术“妆神”熟练+15900」
「术“妆神”已提升至lv10」
同样的10级瓶颈再度出现，江寿动作一顿，再度停止了加点。
脑袋里似乎贯彻入了许多玄奥莫名的知识，那些知识是残缺的，是破碎的，就像是一件打了无数补丁的衣服……
很难从中看出这件“衣服”本来的面貌到底是什么样。
江寿只是隐约感受到，自己的心底存在着一种……特殊的“信念”，似乎只要这种信念不断攀升，攀升到一定程度，就真的能够让他成为“仙神”。
而且他还感受到，若想真正发挥“妆神”的作用，他还需要一种很重要的力量，名为“香火”。
他需要受人供奉，食人间香火之气，方能真正开始尝试驾驭这条“妆神”之道。
“我记得当日不死邪曹腐朽公曾偶然提起过，邪祟最需要的是‘奠奉’，而‘妆艺’最需要的是‘香火’，看来他说的没错。
“我现在缺乏‘香火’之力，所以无法发挥‘妆神’的作用，这个技能目前来看，只能作为一种辅助，发动之后，可以让我所说的话，会更容易被人所相信……
“让我所撒的谎，能够更容易被圆上。
“听起来是一种很玄学的能力，平常时候没有用，但某些特定的时候，也许能产生什么意料之外的效果。”
最后，轮到《纸扎经》加点了，这也是江寿目前唯一一个超越了10级的技能，每加1点，居然只能提升1点熟练度。
他这段时日，连续大规模的动用了很多次纸扎经。
要么就是安排大量的纸扎民夫，搬运三眼将军庙，要么就是搬运腐朽天的金山银海。
可以说，江寿这次直面旧江公，能取得现在的成果。
纸扎经的功劳要排到第二位。
可尽管如此，做了这么多，他的熟练度一共才上涨了十几点。
「术：纸扎经lv11（33/100）」
他有预感，要想将这个技能加满，可能需要耗费大量的属性点。
加！
必须要加！
江寿一咬牙，纸扎经无疑是他用着最得心应手，也是出力最多的技能，值得下大价钱。
「属性点-67，术“纸扎经”熟练+67」
「术“纸扎经”已提升至lv12」
大量的知识洪流，汹涌的钻入头脑之中，令他感觉到一种前所未见的通透感。
只是这小小升了1级的程度，给江寿带来的提升，甚至比之前升5级获得的收获还要大！
来不及详细感受纸扎经的长进，他就再度咬牙加点！
「属性点-800，术“纸扎经”熟练+800」
「术“纸扎经”已提升至lv14」
还没满？！
江寿额头上青筋直突突，一阵咬牙切齿，虽然属性点非常多，但眼看着一次加点就要少一大截，他还是觉得很肉疼。
属性点多，也不能这么奢侈啊……
他咬了咬牙，再升一级，若是还没有加满，他就要考虑停下来等其他技能突破瓶颈再加了。
「属性点-1000，术“纸扎经”熟练+1000」
「术“纸扎经”已提升至满级」
终于满了！
江寿再度感觉到比方才多了何止十倍的知识洪流，瞬间灌输进头脑之中，融入进身体之中，令他的精神都出现了片刻的紊乱。
但随后，一种直观的强大感，占据了他的心灵。
这一刻，他觉得他的《纸扎经》得到了前所未见的升华，达到了古往今来数值不清的阴司修者也从未达到过得高度。
仿佛醍醐灌顶，仿佛大彻大悟。
《纸扎经》就仿佛融入了他的血肉中，融入到了他的每一滴鲜血里，与他彻底的不分彼此，合二为一。
这样形容或许很奇怪，但他也说不清道不明。
只知道《纸扎经》的能力，似乎得到了全面的升华……他缓缓吸了一口气，决定进行一下尝试。
笃——
他猛地拔开“日月葫”的葫口，被他储存在其中的白纸随之飘飘而出。
江寿心念一动。
白纸便自发的在面前扎起，经过一番翻转，折叠，黏糊。
很快就糊成了一具纸人的模样。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这看起来和过去也没什么不同啊。
除了成型速度更快一些，消耗更小一些，扎成的形状更加随心所欲一些，似乎和过去就是一模一样的。
但随着他完成纸扎的最后一道工序——上色。
简单的色彩点缀在纸人的体表，勾画出眉眼五官，描摹出形体四肢……江寿的眼神就忽然变得不一样了。
紧接着，他猛吸一口冷气。
当上色完成之事，他的眼睛都发直了，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的纸人。
这，这还哪里是纸人啊，这不活脱脱是一具有血有肉的真人吗，那些虚假色彩与苍白的纸页，汇合到一起，居然有了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
真的给纸人填充了血肉……
与活人已经毫无区别。
过去，虽然他扎出来的那些纸人，除了不会说话，也和活人差不多，但那只是一种障眼法，本质上还是纸人，修为高的人能一眼看透。
轻而易举的就能被戳破真身。
可现在，如果江寿自己不说，很难有人能看出来这是纸人。
江寿下意识将阿芷也重新放了出来：“快，看看你的新朋友。”
他指着面前的纸人说道。
阿芷莫名其妙的看向对面长相平平无奇的“人”。
正要说点什么，然后突然察觉到一些不太对劲的味道，直接闭上嘴巴。
它围绕在那“人”的身边，来来回回转上好几圈。
“不对劲啊，这人虽然有血有肉的，看起来却像是一具失去了灵魂的空壳啊……”
江寿心念一动，对面的“人”忽然眼睛瞪圆，直直盯着阿芷。
“嗯？他居然能看到的？怎么可能，除了上人的‘红尘眼’以外，不应该有人能看到我才对的啊。
“而且……”
阿芷吸了吸鼻子，“这人身上怎么会有油彩和浆糊的味道，很浓……他是你找来的扎纸匠吗？你可真是闲的……为了自己能不干活，什么人都找。”
“还没看出来吗？”江寿露出微笑。
“什么……？”阿芷一脸莫名其妙，但当它再度将注意力落到那“人”身上的事后，它悚然一惊，似乎意识到了一些什么。
“这……这该不会是，该不会是你找的新队友吧？不行，这人看起来连灵魂都没有，就是具血肉空壳，绝对不能加入咱们的队伍。”
江寿乐了，“啪——”的打了个响指。
面前的“人”再度化成了一地的碎纸。
“啊？那是你的障眼法？你的障眼法居然已经快到以假乱真的地步了？”阿芷仍旧浑然不觉。
江寿淡笑道：“那就是纸人，而且我没用障眼法。”
“什、什么……”阿芷不敢置信，“那是你的纸扎经？可是怎么能做到这种程度的，看起来真的和活人已经没有任何区别了，只差一个需要填充的灵魂了！”
“你就当我是顿悟了吧，我发现我现在的纸扎经，已经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了，金山便是真的金山，亭台楼阁就是真的亭台楼阁……”江寿微笑说道。
阿芷顿了一下，却居然平静了下来。
仔细想想，自从跟着江寿出来以后，它几乎每日都能见到一些超乎常理的事物，早该麻木了……
他可是江寿，要不是不折腾出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那他还是江寿吗？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阿芷适时转换话题道。
江寿略做思考，而后抬起头说道：“我要先去趟困龙寺，想看看那‘锁龙鼎’是否有传闻中那么灵验，然后要去看看董公的状态。
“看梁庙人所传递的消息，董公的状态并不乐观，也不知道它（旧江公）被收走以后，他身上被其所污染的力量，是否会消失……”
“嗯。”阿芷应了一声，“那走吧？”
“好。”
江寿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烟波浩渺的滚滚江水。
时间会变，世道会变，俗世会变。
可这条滚滚前行的大江，确似乎永远不会变化，永远这般奔流不息。
逝者如斯夫。
忽地，江寿侧过头：“临行前，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处理。”
……
遍地疮痍的泥泞，浓雾弥漫的幽邃，笼罩着此地——
虽然数之不尽的邪祟，已经退回了百万亡魂之地，旧江公与它的千军万马，也早已不见了踪影。
可它们曾经出现过的痕迹，还是永远留在了这片大地上。
成为了百万亡魂之地，与背后大江府所生活的百姓之间，最为色彩分明的一条分割线。
也代表着，人道所生存的土地，还在不断的收缩着。
江寿站在一片泥泞之中，拉着阿芷的小手，一大一小两个直勾勾的看着前方的数个尸体。
这些尸体无论是所处的位置、还是脸上的表情、身体的体态，都仍旧维持着当日旧江公降临时的景象。
仿佛刚刚死去。
仿佛时间凝固在了那一刻。
所有尸体，都保持着跪在地上，挖出双眼捧在手上向天空供奉的姿态。
形成了一个诡异至极的仪式。
这些人，毫无例外都是各司的修者，旧江公就是利用了这些尸首组成的邪恶仪式，搭配上“天生地命甲”的奇术，与自身“妆神”的能力。
伪造出了恶奴肆虐于外的景象。
当然也有一部分是真的恶奴，但数量只有寥寥几个，否则当日董寇和卫禾也不会有所斩获。
“身为当事人，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卫禾。”
江寿看向为首的那具尸首，那两颗仿佛还在向外喷出鲜血的血洞，似乎也在看着他。
是的，这具尸首正是卫禾。
一个曾经试图要将所有人都算记在其中的“聪明人”。
一个自以为“众人皆醉我独醒”，想要搅弄天下大乱，独占“上人”之道的七字门奉客。
不仅疯了，还惨死在旧江公精心筹谋的邪恶仪式之上。
自挖双目，面带邪笑，姿态虔诚。
江寿嘴角上翘，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嘲弄。
他又是轻飘飘打了个响指，一团青紫色的火焰瞬间点燃，将在场的所有尸首都烧成了飞灰。
待到浓雾卷集着骨灰，飘飘扬扬。
方才在此地的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却已是不知去向。
翌日清晨。
大河西道行军大都督的府兵，踹开了大江府奉客卫禾的卫宅大门，将卫宅上下清洗一遍，彻底查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