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师，插汉部精骑八千突袭独石堡得手，练总督邀督师出兵，共击之。”
“雪深三尺，西虏如何能够千里突袭！”孙承宗冷哼一声，接过了练国事的亲笔信。
被逼急了。
去年和今年，北方连续干旱，种田没有太久的建虏亏到吐血。
为了补贴家用，皇太极年初干了朝鲜，回头又把插汉部摩擦了一顿，很是发了一笔。
插汉部人口牲畜损失惨重。
到了冬天，熬不下去了。
于是，现虎墩兔，就是被捅死的那个蠢货的儿子为了巩固权威，突袭了独石堡。
一战成神。
虎墩兔飘了，要宣府敬献银一万两千，粮八千石，并开互市。
也不想想，这么多粮食，他带的回去不。
练国事判断虎墩兔想赖在独石堡过冬。
派人交涉后，果然如此，便假言筹措钱粮拖延时间，邀请孙承宗两面夹击。
“督师，练国事辜负皇恩，陷落城池，当弹劾之。”方震孺恨恨地说道。
“此虽宣大之事，然练国事为陛下钦点，若其事败，陛下亦是颜面无存。
且国家一体，难分彼此。
若建虏绕道宣大而入寇，蓟辽岂能独善其身？
下官以为，当点选精锐，与练国事合击虎墩兔。”蓟镇巡抚鹿善继说道。
“督师，圣诞将近，有何贺礼比得上西虏首级呢？陛下托督师以重任，迄今两月有余，仅仅梳理了上下而已。”孙祖寿委婉地提醒道。
两个月时间对京师很长，但是在蓟辽，都不够孙承宗各处都跑一遍的。
也就不用说有什么成绩了。
皇帝不但赐予尚方宝剑，更给了人事举荐权，比如孙祖寿的蓟镇总督、王则古的辽东巡抚，都是孙承宗的举荐。
如此放权，已经很有唐时节度使的意思。
压力很大的。
目前打不了建虏，打西虏也不错，哪怕是协助友军出战，起码能堵住一些非议。
孙承宗起身，道：“急报朝廷，点起兵马，与宣大军共击虎墩兔！”
军令即出，各军立刻动了起来。
蓟镇距离京师二百余里，即便有雪橇保证行路通畅，也得两天才能抵达京城。
而此时的的虎墩兔憨下属的浩齐特部首领博罗特正搂着個妇人举杯痛饮。
下面，大小头领都是一样的状态。
爽。
蒙古各部时常对明朝用兵，互有胜负，但是突入长城内并占据军城的战例极少，一旦发生，都是大捷。
博罗特当然欣喜若狂。
喝到尽兴，博罗特一把推翻妇人，三两下扯掉衣裳扑了上去，猛地一顿输出。
妇人哀嚎痛哭，只增加了博罗特的兴致而已。
其下各将官见状，有样学样。
城里各屋里，同样或相似的一幕随处可见。
街道上的斑斑血迹和尚未清理的尸体，无声地诉说着独石堡遭遇的惨剧。
指挥衙门里，博罗特尽了兴，拍手示意大家说事。
也不穿衣服，就盘坐地上，喝着酒吃着肉，听博罗特讲话。
“明人在榆林与大同开市，偏偏关了宣府市口，实乃欺人太甚！
如今，我们已经打了进来，要做的就是据守，待春暖花开，大汗领各部南下，让明人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
不只要互市，还要银子和粮食。
我们齐浩特部世居于此，此次又立头功，当得最大的份额，你们以为如何？”博罗特大声问道。
“正该如此，谁抢我们的份额，就让他尝尝我的弯刀。”
“有了钱粮，养活更多的部众，黄台吉算的了什么？”
“部落实力大涨，未必不能独……”
“行了。”博罗特阻止了众人满嘴跑火车，道：“想来明人会来打一仗，我等能趁大雪而来，明人未必不行。
若是被明人突袭得手，不说颜面问题，互市就是休想，遑论大汗的责罚。
事关部落未来，不可放松。
即日起，全军戒酒，若有违反，犹如此妇！”
话音刚落，博罗特抄起割肉的刀，猛地插进妇人的脖子里。
噗嗤~
妇人发出嗬嗤嗬嗤的声音，双腿一蹬，没了动静。
“啊~”
其他妇人惊恐大叫，诸西虏不耐，各自抄起刀子，或刺或砍，把二十余妇人砍杀殆尽。
博罗特把玩着刀子，叫道：“来人，把尸体拖出去，告诉儿郎们，违令者，杀无赦！”
外面的军兵押着十多个俘虏进来，抬着尸体出去，挂到堡内钟鼓楼点将台等高处。
这些地方挂着百多具尸体，都是城破时依旧奋勇抵抗的。
看到老大杀了最爱的女人，彻底放飞自我的军兵立刻清醒了过来。
自古以来，杀人立威都是不二法门。
就在龙门卫里，独石堡参将王金满以下二十三人五花大绑，被军兵押着跪在地上。
“总督饶命啊。”
“总督，我等可以戴罪立功，一定将功补过。”
“姓练的，我姨丈可是定国公，速速放了我，否则要你好看。”
“练国事，我等皆为朝廷命官，尔岂敢擅杀？”
二十三人或求饶，或威胁，都是求活命。
“聒噪！”练国事提刀走到王金满面前，道：“尔食朝廷俸禄，钦命守土，却弃城而走，陷独石堡十万百姓于贼手。
丧师失地，辱没皇恩，不杀如何儆效尤？虽本督没有天子剑，却还是要杀你！”
说完，练国事举起大刀，猛地劈下。
唰~
啊~
咕咚~
刀光闪过，啊地一声惨叫，人头落地，鲜血喷射而出，溅了练国事一身。
总督身后的万余军兵大气都不敢出。
总督这么彪，参将说杀就杀了，他们小虾米般的存在不是随便砍？
“尤世禄！”练国事喝道。
“标下在。”尤世功出列。
“执行军法，传首各边城。”
“喏！”
尤世禄一挥手，刽子手们也不喷酒消毒，直接举刀砍下。
宣府总兵尤世威刚刚调过来和练国事搭档，有心相劝，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某剑法高手想砍谁就砍谁，是因为拿着大宝剑，练国事可没有。
即便王金满丧师辱国，也该解押朝廷问罪，而不是擅自斩首。
但是吧，目前的局势，不杀人绝对无法让诸将官老实的。
练国事不管，捡起王金满的脑袋挂到刀尖上高高举起，喝道：“本督决意进兵击贼，此战有胜无败，若有胆怯退缩者，立斩不赦！”
诸将拜下，道：“愿凭总督驱使。”
不管事后会不会受到惩罚，目前练国事还是总督，不想被挂起来，最好老实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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