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张小虎右手回来的，不仅仅有那根他自制的粗糙鱼竿。
还有一团黑乎乎，身体一端还悬在空中慢慢扭动的东西。
那东西紧紧吸在了他的手腕处。
但因为尺寸太大太长，遮盖住了张小虎半只手不说，还露了一大半在外面。
正要转身进消防门的姜妍，看见这场景，瞳孔一缩，脚步蓦地顿住了。
那是一条尺寸更大一些的蚂蟥。
蚂蟥刚刚吸附到人皮肤的时候，人并不会感受到疼痛，但会觉得酥痒。
不过那是没有变异前的蚂蟥。
现在这蚂蟥尺寸这么大，和他肌肤接触面积很大不说，重量和垂坠感也很明显。
按理来说，张小虎不应该察觉不到。
除非是怕母亲责骂，所以也没敢扭头去看粘在自己手上的重物是什么。
那女人明显也看见了，她“妈呀”一声尖锐鬼叫。
“啪！”
对着张小虎劈头盖脸又是一巴掌！
女人哭丧着暴力紫锥道：“你又搞些什么鬼玩意拿在手里？！我求求你了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我再这么下去，迟早要被你爷俩逼疯了！！！你们要把我逼死才开心吗？！！”
“......”这神操作看得一旁的姜妍瞠目结舌的：
“大姐，你儿子被吸血蚂蟥咬了，你是不是应该先把那蚂蟥弄了？”
她小时候在家里不小心打碎杯碗或者走路摔跤的时候，父母也是一脸暴怒。
几乎都是指责她为什么手不好好拿稳或者不看路把裤子弄破的，从来不是先去问，她有没有割破手，有没有摔伤之类。
但她父母其实算是很疼爱她的，且那个年代父母的教育方式也要简单粗暴些。
没想到十多年过去了，现在这位，竟然也是这样。
“我在管教自己的小孩，关你什么屁事？！！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过着一地鸡毛的生活，你比我还凶！！”
女人怒目圆瞪了姜妍一眼，然后瞳孔皱缩，望着那条黑黢黢的软体动物瞬间反应过来：
“蚂蟥？？？”
她条件反射就要伸手去拽那蚂蟥。
“别拽！”
姜妍话刚出口，那女人早已经一把拽了上去。
“嗷！！！”
张小虎身体一缩脸皱成一团发出一声惨叫，手腕上的皮肤直接被硬生生撕掉了一小块。
鲜血像扎了密密麻麻针眼似的溢了出来。
但那蚂蟥依然牢牢站在他的手上纹丝不动，且被他手臂上溢出来的血浆吸引，身体快速扭动起来。
“别硬拽！这是蚂蟥，用手拍！使劲拍！！”
姜妍回忆起那些农民伯伯的做法，赶紧道。
蚂蟥身上有吸盘，吸力非常强大，只有拍打它的身子，受了刺激后，才会松开吸盘。
现在这蚂蟥变异了，也不知道这一种土方法还适用不适用了。
女人愣了愣，“啪！”一巴掌朝着那蚂蟥身体重重拍了上去。
这“隔山打牛”的力道，让原本就有伤口的张小虎更疼了。
但那蚂蟥“啪嗒”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它闻着血腥气，蠕动着身子朝着张小虎的脚背爬去。
张小虎后知后觉把自制鱼竿一扔，跳脚哆嗦跑回了家里。
“张小虎！我今天不打断你腿都不姓牛，看你还到处乱跑！！！”
中年女人胆战心惊中，一把捡起那根拴鱼线的棍子，挥着就追进了屋里。
屋里很快传来小孩的痛苦喊叫声和中年女人的怒骂声。
姜妍眉心皱了皱，瞥了那条还在楼道里蠕动的蚂蟥，突然想起，好像酒精也能杀死蚂蟥。
只是这些蚂蟥变异了，不知道还有效不。
她赶紧从背包实际是从空间里取出一瓶500毫升玻璃装的酒精来，忍住内心的恐惧朝那蚂蟥走去。
“咯吱”一声，1604的门敞开得更大了。
一个头发凌乱黏腻成鸡窝胡子拉碴的男人，拄着一根棍子一瘸一拐走了出来。
他腿上用了那种旧衣服撕成的布条包扎着，隐隐有些血迹，应该是才受的新伤。
“这是我看见的！在我们家门口，归我们家！”
他恶狠狠瞪了姜妍一眼，举起手里的棍子啪一声朝那蚂蟥身体扎了上去。
“piaji！”一股淡红色的浓浆从蚂蟥身体里喷射了出来。
“......”姜妍瞳孔皱缩，下意识倒退了一步。
那蚂蟥吃痛，开始疯狂扭动起身体。
那男人丝毫不怕的模样，从兜里掏出个皱巴巴的塑料袋，把那蚂蟥用手里的棍子一点点捯饬了进去。
他扶着棍子慢慢蹲了下去，双手灵活把那袋口紧紧系上，“嘭”一声扔进了屋里。
在姜妍不可思议的目光中，男人重新拄着拐杖，走到窗边，脑袋探了出去。
他很快转过身来看向姜妍道：
“小姑娘，这些蚂蟥是我儿子废了半只手发现的，你要敢告诉楼层其他人，我要你好看！”
“呵！你有几条命，只管过来试试！”姜妍冷冷说完，也不屑于和他这样的人过多争执，转身上了楼。
很明显，这男人，是准备把这些变异蚂蟥，当做食物。
这听上去有些匪夷所思。
不过，在饥荒年代，有人为了填饱肚子吃树叶啃树皮吃观音土的都有。
更何况，这是送上门的新鲜高蛋白。
她害怕蚂蟥，不代表别人也害怕。
如果这些蚂蟥都被他处理了，倒也帮她减少了不少麻烦。
想到这，姜妍浑身轻松了不少。
此刻已经确认周围无人，她直接意念一动，从空间取出电筒照着黑暗的楼道，快步往楼上走去。
人刚走到19楼，就听有男人和女人正做着不可描述事情的声音从消防门后传了出来。
应该是在楼道的地铺上，声音还不小。
姜妍拧了拧眉，这大白天的......
正要抬腿继续朝上走，就听有厚重凌乱的脚步声朝着消防门方向走来。
“握草，张三，你这可真够牛啊！当着众人办事啊这是！”
“兄弟们，刺激啊！！”
“哟！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算上兄弟一个！”
“......”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听声音年纪都不大。
看那流里流气的话语，不太像是住在A栋的住户。
姜妍眉心拧了拧，想起先前雨夜看见过的那帮人的身影，不由加快了上楼的步伐。
人才走到一半，消防门“哐”一声被人推开了。
一个五大三粗脸上带着疤痕的男人走了进来。
看他抬手往腰带去的动作，大概是来楼道wc的。
对方明显看见了姜妍的身影，嘴角邪恶一扬，银笑道：
“哟！小妞，你刚才不会是躲在门后偷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