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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秦王敬镇国公主

文王既没,镇国公主深居秦宫,不出。

如此一年之时间转瞬即逝。惠质宫中,白止看着坐于宫苑之中的公主夏,不禁轻叹。

自从嬴驷薨了之后,公主夏便没有笑过了,毕竟是她的公父,心中悲伤只能睹物思人。

看着惠质宫中的一切,似乎她也看到了自己曾经和自己公父一同生活的景象,让她沉湎其中。

曾经,秦王嬴荡多次前来,希冀镇国公主能够再次出秦宫,统帅陷阵营,为国征战。

就在白止刚想出口之时,突然宫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却见是秦王嬴荡再次前来。

看着秦王小心翼翼、蹑手蹑脚的模样,颇为滑稽。但是白止知道,在外面,秦王威严,怎么可能会露出如此不稳重的模样?

或许也只有在这惠质宫才会如此了。

似乎是听到了动静,公主夏转头看向宫门的方向,看到是秦王嬴荡,当即起身,恭敬行礼。

“哎哎哎,阿姊,我说了多少次,在这惠质宫之外,我是秦国国君,而在这惠质宫之内,那我就是阿姊的弟弟了!”

“可不能如此!”

秦王嬴荡看到公主夏如此,当即说道,脸上带着无奈之色。

“礼不可废!”

公主夏摇头,不愿如此。不过又看到嬴荡脸上的孺慕表情,让她心中一顿,自知嬴荡是真心实意拿自己当阿姊,于是也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道:

“王上之意,我心中自然知晓。不过你已是秦王,秦国之国君,在外万万不可如此,否则有失国君威严!”

听到公主夏教导的声音,嬴荡感觉似乎一瞬间回到了少年时期,脸上带着回忆之色,随后又劝解道:

“阿姊,父王已薨一载有余,弟心中知晓阿姊心中悲戚,不过父王曾与我说过,生老病死,乃天地至理,不必强求!”

说到此处,嬴荡突然话音一转,又说到了朝堂之事,“一年前,魏国使者曾提魏王有意与秦结秦晋之好,愿迎娶阿姊入魏……”

说到此处,嬴荡停顿片刻,然后悄悄地看向公主夏,似乎是在看公主夏的反应。

却引来了公主夏的一个白眼,这让嬴荡嘿嘿一笑,道:“自然,我必然拒绝了!”

“唉……”

看到嬴荡已然为秦王一载,但仍不稳重,这让公主夏甚是无奈。

“我之事你切勿担忧!”

然而公主夏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嬴荡再次说道:“如今阿姊之陷阵营已被秦将白起所掌。此人勇武非常,且多有谋略,我愿重用之!”

“其为秦将,汝为秦王。”

公主夏如此道。

“……”

嬴荡又沉默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道:“我听闻这白起有意阿姊……”

“嗯?”

在公主夏的锐利目光中,身为秦王的嬴荡败退。

良久,公主夏才语重心长地道:“公父封我为镇国公主,位高权重,且是你新登秦王位之时,故而,我选择深居秦宫,只愿不阻你新政,也可不让他人利用。”

听到公主夏突然如此道,嬴荡心中更为感动,沉默许久,才缓声道:“阿姊永远是我的阿姊,我知阿姊之志,哪里会介意其他?正如公伯之于父王!”

“如今我虽为秦王,于朝中乃为孤家寡人,故而,想请阿姊助之!”

“我听闻王上立丞相,公伯为右丞相,且有稷,虽年幼,仍为助力,数年之后,正如公伯之于父王!”

“……”

听到这里,嬴荡颇为无奈,道:“寡人母亲不喜稷,且芈夫人不安于现状,且建议寡人送稷弟去往燕国为质。”

“去燕国为质……”

听到这里,公主夏沉默片刻,最终竟然点头,道:“稷可去燕国为质!”

“好!”

嬴荡点头。

其实两人心知肚明,如今军中有将军魏冉,为嬴稷之舅,不安于现状,若稷在秦国,必然生动乱,

最好的办法,也是保护嬴稷的最好办法,便是送嬴稷入燕,远离秦国这個政治漩涡,去往他国,便可置身事外,保全性命。

待时机成熟,再将其接回秦国便可!

随后,秦王嬴荡离开了,他身材魁梧,在惠质宫之时、尤其是在面对公主夏之时,犹如有孩童之心,然,出了惠质宫,便具秦王之威。

吩咐左右,“无寡人之令,任何人不可近惠质宫,若镇国公主欲出宫,迅速前来禀告!”

“喏!”

外面的侍者宫女连忙应答。

……

公元前308年,秦王嬴荡欲攻韩,夺宜阳,同魏结盟,共攻韩国。

然,左丞相甘茂为大将军,率军攻打韩国宜阳,久攻不下,樗里疾劝秦王退兵。

秦王不甘,回宫,再进惠质宫。

听到秦王嬴荡的来意,公主夏不置可否。

“阿姊!还请阿姊助我!”

秦王嬴荡看着公主夏,一脸期待。

然而公主夏却看了他一眼,却道:“王上为何欲夺韩国宜阳?”

“秦国东出,函谷关之东,秦军向东,必须要以全粮道,然韩国宜阳正在我军粮道之上,不夺不可!”

秦王嬴荡已经将宜阳的战略意义分析地明明白白,不然也不会费心费力地要夺取韩国宜阳。

且,只要宜阳能进秦土,秦军再次东出,将毫无阻碍,可以长驱直入,进入韩国,甚至是进入周京畿之地!

“王上且去,夏要思虑片刻,待今日傍晚,必然给王上一个答复!”

“善!”

闻言,秦王嬴荡转身就走,生怕走慢了一会儿,公主夏就直接拒绝了。

看到秦王嬴荡离去之后,公主夏才看向不远处的白止,不禁问道:“宜阳所在,真如王上所说?”

“没错!”

白止点头,其实公主夏岂能不明白宜阳之战略意义?

白止劝解道:“已经居于深宫一载有余,该出宫了!难不成夏你忘却了秦国先王之志了?”

“夏……不敢忘!”

秦王之志,秦国之志:富强、东出、天下!

这,更是公主夏之志!

看到公主夏犹豫的表情,白止又道:“听闻东方诸国有一人,名苏秦,佩戴六国相印,游说诸国,联合抗秦,如今,已颇具威势!”

“合纵?”

公主夏闻言,一愣,不过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不禁道:“不知张子如今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