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议完正事，两个人就开始聊起了别的事儿。
“张胜义现在怎么样？过年有没有给你打电话。”
李知涯还是依惯例拿了一根烟放在鼻子下面闻着，问起了张胜义的事。
陈教康的脸色黯淡了下来，自嘲的说道：“他找亲戚借了钱，在海盐那边找了个厂，做了一个叫英武的牌子，现在人家是张老板，架子比我大。”
然后抽了口烟，又说道：“初一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没接，随他去吧。”
李知涯看着陈教康的样，笑了笑，夹着烟指了指他：“阿康哥，你啊，口是心非。”
陈教康看李知涯拿着一根烟一会儿闻一下，一会闻一下的就浑身不舒服，开口说道：
“哎，你每次拿根烟就闻，你如果想抽就抽，不抽别糟蹋我的烟。香烟和姑娘儿一样的，不能光看，也要~~哎，你和那个赵婷怎么样了？”
李知涯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说道：“阿康哥，我发现姑娘儿多也不是好事，你不懂的。”
元宵节的时候，古娜去李知涯家吃饭，赵婷一会让李知涯帮她调手机时间的，一会说古娜的衣服好看，而古娜没多说什么，就是拿了两罐自己父亲酿的新酒说给李金泉尝尝。
而吴轶群每天上学第一件事就是像小狗一样在李知涯身上闻一遍。
“我有啥个不懂，先放平再说。”陈教康露出一副你才不懂的鄙视神情。
“俗，我先走了，阿康哥。后天的事情就辛苦你了。”
李知涯说着就把手上的烟丢回了桌上，烟这种东西，能不抽就尽量别抽。
3月15日晚上，李知涯上完晚自习回到家，第一时间就打开了电视，看起了新闻重播。
屏幕里十几台各种杂牌暖霸熊熊燃烧，还升腾起一股黑烟，从周围人的表情来看，那味道估计也很难闻。而陈教康以此为背景，正在接受记者的采访：
“暖霸是奥拉公司发明的，它就和我的孩子一样，我就想着怎么把它做得更好，能让大家得到温暖，也用得安全。但是现在市场上有很多杂牌，三无产品，价格很低但质量很差，安全隐患很大，我看了很心痛啊，心在滴血啊。
今天我们在这里烧了一批劣质的暖霸，就是想让大家知道我们绝不和这些厂家同流合污，奥拉公司宁可没生意，也不偷工减料，以次充好。
同时我也想正告那些用劣质材料来赚黑心钱的人，你要砸我们的牌子，我们就一定和你斗到底。”
陈教康这番话说的声情并茂，正义凛然，李知涯看了都有点被他那气愤中带着悲壮的情绪所感染了，看来一个好的企业家，肯定也是一个好演员。
镜头切换后屏幕里一群人正围着看一个奇怪的装置：一个红外灯泡通着电正散发出灼热的光，而一股水流从细细的水管中喷射到炙热的灯泡表面。灯泡并没有因此而炸裂，还是在正常的工作。
“陈总，请你给我们介绍一下这是在演示什么？”主持人和围观的人一样，也很好奇。
“这是喷淋演示，我们在洗澡的时候难免水花会溅到红外泡上，大家知道红外泡表面温度很高，冷水泼上去可能会炸裂，但我们的这种NBS泡却不会，而且我们用的每一个红外泡在装到暖霸上之前，都会经过这个喷淋实验，确保万无一失才可以出厂销售，另外，我再看你做一个实验。”
说着，陈教康随手从一台暖霸上拧下一个红外泡，按照李知涯昨天教的方法做起了演示。
灯泡在电视屏幕中像一个乒乓球一样上下弹动着，一点碎裂的迹象都没有。
这种违反大家常识的现象引起了主持人和围观人群的一片惊呼。为了验证真实性，主持人也拧下了一个灯泡，在陈教康的指导下做了一遍，结果，灯泡还是完好如初。
李知涯看到这儿，松了口气，这两个演示总算是完美呈现了，奥拉浴霸算是做了次免费的广告。刘虎这次帮忙不少，找个机会也要好好的谢谢他。
营销难吗？你产品力不强的时候就很难，产品力强就一点都不难。
还是那句话，在市场刚起步的时候解决的是有无问题，但市场一旦饱和的时候就是好和更好的竞争，而绝不是价格的竞争。
李知涯还记得小时候有一种泡泡糖，五分钱一根，吃起来一股糖精味，嚼几下就硬的和橡胶一样了，小时候没钱就只能买它。后来初中的时候有了大大泡泡糖，五毛一块，贵是贵了点，但有很多种香味，口味也好。到他高中的时候，那个五分钱一根的泡泡糖就看不见了。
很多我们以前知道熟悉的品牌，后面消失了，其实去深究背后的原因，绝不是因为营销上出问题了，肯定是产品上出问题了。要么就是产品老化，要么就是功能上不适应消费者需求了。
“价格杀手”是在市场基本饱和，后入者扮演的角色，配角才会想着用各种方法抢戏，主角要研究的是怎么提升自己的演技。
奥拉公司3.15烧暖霸，特别是灯泡的喷淋和坚固实验通过报纸和电视的宣传在临安引起了轰动。奥拉暖霸“因为专业、所以安全”的理念快速的占据了消费者的心智，连章小珍这种平时不看新闻的人都打电话来问自家的暖霸安不安全。
20号的时候陈教康给李知涯打来电话，兴奋的告诉他这一周的订单几乎翻了一番。而且他派人去几个市场看过，杂牌暖霸基本上没什么生意。
其实做一个产品，从设计到生产到销售，每个环节都很复杂，就单拿一个专卖店来说，面积、出样数量、标牌标识、门头材料、装修补贴、库存备货、店员配置、工资提成、日常销售、安装维修，每一件事都很细碎，但每一件事也很重要。
这就是李知涯为什么要做撒手掌柜的原因，太细了，换句话说，太烦了。所以年前陈教康让他高考之后担任董事长的事，他也只是表态说考虑一下。